一百二十四、小国英雄

说到这里，不光是半藏，连阿贺也沉默下来，第二次忍界战争的时候，年轻气盛的半藏因为雨之国一直沦为大国交锋的战场，为了争取雨之国的地位，半藏带着雨隐向三大忍村宣战。

一时之间半藏风头无两，那时候他们这些追随半藏的雨忍也是意气风发，发誓要改变这个忍界的格局，让他们的家乡不再作为其他忍村交战的场地，这是他们的雨之国。

回想起年轻时候的风云岁月，阿贺猛然发现，半藏说他为弥彦可惜是真的惋惜，而不是像当年一样打着欣赏年轻天才的旗号，对其他忍村的新星手下留情。

因为弥彦和当年的半藏确实很像，都是一样的充满热情，一样地将雨之国扛在身上，朝着发誓要改变的方向一路前行。

而现在他们两个的结局也差不多，经过忍界战争的摧残，雨之国遍地疮痍，半藏也失去了最初的风采，一开始在战场上，半藏曾经是那样的所向披靡，多少忍界高手倒在他的锁链镰刀之下，忍界半神之名就是那时候打响的。

可后面半藏痛苦地发现，他再能打也改变不了雨隐弱小的事实，每每他杀掉对方一名高手，对方的报复能让雨隐损失更多，而这无法防御，整个雨隐只有半藏一个强者，其他人都是被大忍村乱杀的背景，半藏看好的雨隐少年战死无数。

战争打到后面，半藏面对敌对方的青年天才，不管是真的喜爱后辈，还是出于对大忍村报复的顾虑，总之半藏已经不下杀手了，以此换来的是，雨隐的年轻人们，在可不杀的情况下活了下来，当然可杀可不杀的情况下还是要杀的。

战争结束以后，半藏和他麾下的雨隐没了开战初期的精气神，虽然还在渴望，但是已经不愿意主动去改变忍界的格局，就这样维持了下去。

对于从很早以前就跟着半藏的阿贺而言，现在的雨隐早也不是当初的雨隐，很多人心心念念的是，他们是雨之国唯一的忍者组织，享受着雨之国的优待，并不愿意有人分走他们的利益。

这也是半藏说的雨隐有消灭晓组织的意愿，并不是他这个首领所能改变的，如果硬要压制雨隐的这个意愿，或许到后面他们连半藏这个首领都愿意抛弃，千万别小看人心的黑暗。

今天团藏的到来，意味着已经有大忍村注意到了雨之国的现状，他除了点醒半藏，还给予对晓不满的雨忍一个信号，那就是大忍村也不希望雨之国落到晓手上，虽然这是团藏的私人行为，但是雨忍们不知道啊，一旦下定决心，又觉得有外人撑腰，雨隐会发生什么真的不好说。

当然如果半藏还有当年的实力和雄心，那还可以压下雨忍的小心思，不，连这个小心思都不会有。

阿贺想起最早时候的半藏和雨隐，那个时候遇上晓的话，他们会很高兴地和对方联合，一起为了雨之国奋斗。

可惜当初那批雨忍已经凋零的差不多了，剩下几个不是忘记了初心就是没了心气，他自己也是，半藏也是，战争结束后被打击到的半藏荒废了自身的武艺和壮志，开始沉迷于那些消磨人心的东西。

当年半藏能够一个人压住年轻的自来也、大蛇丸和纲手，并赐予他们三忍的称号，但是这些年下来，据阿贺估计，半藏的实力比起当年并没有长进，甚至还有所倒退，现在再让半藏战一次三忍，估计单挑都很难获胜。

这一点半藏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为了对付晓，准备使用一些阴险的手段，而不是正面冲突。

想到这里，阿贺也是嘲笑自己，我也是其中的一员啊，真是对不起年轻时候的我，要是两个我碰面了，真不知道会是什么场面。

这时候半藏突然拿过阿贺的酒瓶，倾倒了一杯在地上：“这一杯敬弥彦和过去的我们，没想到我也有今天，哈哈哈。”

半藏的笑声里充满对自己的嘲讽，也有对现实的无奈，他本人再欣赏弥彦又怎么样，还不是得向现实屈服，弥彦改变忍界格局的意图侵犯了太多人的利益，却没有当年千手柱间技压忍界的实力，就算过了雨之国副本，五大忍村来了，他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阿贺接过半藏手里的酒瓶，同样往地上倒了一点：“半藏大人，说起来，这个晓组织和当年的我们很像啊，弥彦也和你那时一样。”

“是啊，和那时候的我一样，以为靠着理想就能让这个忍界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可是都忽略了在现实里，这个世界最终是要靠武力和利益来说话的，我和弥彦都没有这个实力，这就注定我们是不可能成功的。”

阿贺感慨地长叹一声，的确，没有那份实力却要追逐梦想，在这个冰冷的忍界，不撞个头破血流怎么可能，强如半藏不也屈服在现实之下，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忍界半神，而是如今这个雨隐首领半藏。

弥彦比半藏惨的是他刚刚在朝着梦想奔跑，就得死在自己曾经崇拜的偶像手上，不得不说对于弥彦这样一个充满朝气的年轻人，真是一件讽刺的事情。

但他有一点比半藏强，那就是他不用像半藏那样经历接下来的生活打击，可以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死去，而半藏逐渐在梦想和现实的碰撞中收获一堆堆的失意，最后在沉沦中放纵，在放纵中沉沦，变得连最初的自己都认不出来。

说到这里，半藏和阿贺又给地上倒了一杯酒，祝愿弥彦下辈子能够出生在木叶这样的大忍村，只有他们才有这份实力撑起弥彦的梦想。

两个人喝到后面都醉了，也不知道是酒劲头太大，还是他们心事太重。

阿贺借着酒劲跟半藏发牢骚：“半藏大人，你和弥彦都是雨之国的英雄人物，可却要互相厮杀，敬这个扯淡的忍界。”

半藏却说：“这可能就是我们的悲哀，明明一身本领，却来到这个饱受大国摧残的雨之国，这里扼守火、土、风三家的交通要道，无论哪一家都不会允许雨之国出现强大的忍村，所以忍界战争中，像我们和草之国这样的中间国家，受到最重的打击。”

“在这样的背景下，类似年轻的我和弥彦一样的人，将会不停地冒出来，只要有机遇获得强大的实力，就有成为英雄的资本，可惜外敌太强，内部也不是一条心干到底，最终都是我和弥彦的下场。”

是啊，阿贺深有感慨，曾经的半藏、现在的弥彦都是雨之国的英雄，如果生在木叶或者岩隐这样的地方，怎么着都是叱咤风云的一代豪杰，可是雨之国没有撑起他们雄心的实力，最终不是像半藏一样沉沦，就是像弥彦一样完蛋。

这就是小国家英雄的悲哀，小国因为处于忍界的底层，有什么痛苦打击先挨上的就是他们，这样的背景下，凡是有点水平的人，都会思考痛苦的根源。

加上忍界是个个人实力为尊的世界，在这种世界上，只要有足够的运气，或者足够的毅力和天赋，总有能出头的人物，雨之国这种主战场有着各种各样的强大忍者不时来访，又给这里增加了出高手的几率。

可悲的就是后面，这些个想要为雨之国和忍界找到出路的人物，面对的是已经在雨之国占据既得利益的集团，还有外面不希望这里变强大的忍村。

小国有了英雄，就有了和大国面对的勇气，可是小国没有支持英雄的能力，最终只能看着自己的英雄轰然倒塌。

对于今天的记忆，阿贺最后记得的是半藏躺在地板上喃喃自语：“弥彦啊，你生在这里是雨之国的大幸，但是你自己的大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