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寻机点化

观音菩萨玉手轻轻一挥，满街的行人浑然不觉，转眼之间，师徒俩便已经变成了一老一少两个身穿破旧僧衣、光头赤脚的疥癞和尚。

观音：“惠岸，你把袈裟和锡杖拿出来，我要用这两件宝物去试探一下东土僧人皈依的诚心。”

木吒像变戏法一样，从储物衣袖里取出了锦襕袈裟和九环锡杖，又将那三个箍儿托着掌中，问道：“师父，只要袈裟和锡杖吗？这三个箍儿有什么用？”

观音：“世尊最初将金蝉子化虫为人时，顺便用大法力将他褪下来的蝉蜕炼成了锦襕袈裟；金蝉子拜入师门后，世尊把九环锡杖赠送给了他，既为法器，又是兵器。这两样东西，自然要物归原主。至于这三个箍儿，看着不起眼，其实变幻无方，威力无穷。不过这无上宝器，却不是给金蝉子用的，世尊特赐给为师，将来才好降妖炼魔。”

木吒凝视着手中的无上宝器，惊讶地问：“这三个小小的箍儿，真的有这么神奇？”

观音：“要不，先给你尝尝滋味？”

木吒吓了一跳，连忙摇头道：“弟子不过觉得好奇，实在想不出三个小小的圈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观音：“圈儿虽小，一旦被套牢了，再怎么挣扎也没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以后自有妙用，到时候，你一看就知道了。”

木吒大感有趣，立即把三个箍儿收藏起来，将锡杖交给师父，自己捧着袈裟，师徒俩迈步向皇宫走去。

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见两个疥癞和尚，邋里邋遢，老的手里拄着根宝气流转的禅杖，少的手上捧着一件艳艳生光的袈裟，不由大感兴趣，纷纷翘首观望。

观音见状，正中下怀，随即摇动手中锡杖，以致九个锡环“珰珰”作响。菩萨趁机高声叫卖道：“卖袈裟、锡杖咯！”

长安城里，那些玄奘等大德看不上的愚僧，倒也有点钱财，有些好事的上前拦住观音师徒，傲慢地说：“和尚别走，你这袈裟、锡杖要卖多少钱？”

疥癞老僧：“不贵，不贵，袈裟五千两，锡杖两千两。”

愚僧们一听，无不瞠目咋舌。有人冷笑道：“你们这两个邋遢和尚，是疯子，还是傻子啊？这么粗糙的东西，竟敢要七千两银子，穿上了，难道能够长生不老？”

也有人讥讽地说：“荒唐！真是荒唐！这银子难道是大风刮来的？你这两样东西，买来了，就算能成佛作祖，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呀！拿走吧，拿走吧，你这买卖做不成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愚僧们并不肯就此散去，他们纷纷跟在观音师徒身后，想要看看会不会真的有人愿意花重金购买；也有些僧人猜测这两样东西或许真是什么宝物，希望能开开眼界；而他们又把更多爱凑热闹的人吸引了过来。

观音见愚僧们不识货，也不跟他们争辩，带着木吒继续叫卖着往前走。师徒俩走到明德门外时，恰好岐州刺史萧瑀散了朝从宫里出来，差役们吆喝着命令行人让路。观音知道机会来了，公然不避，领着木吒径直前行，继续叫卖着宝物。

萧瑀勒马观看，见迎面走来的疥癞和尚手中袈裟光彩照人，忙叫手下人询问袈裟要卖多少钱。

疥癞老僧：“袈裟要五千两，锡杖要两千两。”

萧瑀吃惊地问：“法师，究竟有什么好处，要这么多钱？”

疥癞老僧平静地说：“袈裟有好处，也有不好处；可以要钱，也可以不要钱。”

萧瑀不解地道：“什么叫有好处，什么叫没好处？”

疥癞老僧：“穿了我这件袈裟，不入沉沦，不堕地狱，不遭恶毒之难，不遇虎狼之灾，这就是它的好处；但如果是那些贪淫乐祸的愚僧，不斋不戒的和尚，毁经谤佛的俗人，穿了也不会有用，这就叫没好处。”

萧瑀：“那什么情况要钱，什么情况不要钱呢？”

疥癞老僧：“不遵佛法，不敬三宝，强买袈裟、锡杖，贫僧就一定要卖他七千两；如果敬重三宝，见善随喜，皈依我佛，承受得起，贫僧情愿把袈裟、锡杖，全都白送给他，跟他结个善缘。”

用价值七千两的宝物来结个善缘，萧瑀知道，这绝不是一般的僧人，赶紧滚鞍下马，和菩萨以礼相见后，满面春风地说：“大法师长老，请恕我萧瑀有眼无珠！我们大唐皇帝十分好善，满朝文武，没有谁不奉行的。如今，正在举办‘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这身袈裟，恰好可以给大都阐玄奘法师穿。请跟我一起入宫去见万岁爷吧！”

观音欣然同意，就跟着萧瑀从明德门左侧的端门进入到皇宫里面。黄门官把情况转奏进去，李世民宣他们前往两仪殿见驾。

萧瑀带着两个疥癞僧人进了两仪殿，来到白玉阶前。李世民放下手中奏折，温和地问：“萧爱卿，有什么事吗？”

萧瑀俯伏阶前，奏道：“臣出了明德门，碰到两个和尚，他们正在卖袈裟和锡杖。臣觉得玄奘法师可以穿这件袈裟，所以就赶紧领着他们前来参见陛下了。”

望着游方僧人手上艳艳生光的袈裟，李世民不由想起了幽冥背阴山上身披红色袈裟、手持金色锡杖的殊胜觉者，当即脱口问道：“法师，请问你这袈裟、锡杖怎么卖的？”

疥癞老僧站在阶下，并没有行礼，朗声回答：“锦襕袈裟五千两，九环锡杖两千两。”

李世民好奇地问：“这袈裟有什么好处，就值这么多钱？”

疥癞老僧有心点化唐皇，放言高论道：“这件锦襕袈裟，金蝉脱壳洗炼，巧匠翻腾裁剪；仙娥穿针，神女引线；方方簇幅绣花缝，片片相帮堆锦簆；玲珑散碎斗妆花，色亮飘光喷宝艳；重重嵌就西番莲，灼灼悬珠星斗象。上边有走盘珠、如意珠、摩尼珠、辟尘珠；下面有红玛瑙、紫珊瑚、夜明珠、辟水珠；沿边两道销金锁，叩领连环白玉琮；穿上满身红雾绕，脱来一段彩云飞。龙披一缕，可免大鹏蚕噬之灾；鹤挂一丝，可得超凡入圣之妙。闲时折迭，千层包裹透虹霓；遇圣便穿，惊动诸天神鬼怕。但坐处，有万神朝礼；凡举动，有七佛随身。条条仙气盈空，照彻天关；朵朵祥光捧圣，影遍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