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远方的意外

博士紧跟着乔斯琳在议会大厦漫长的走廊中快步走向大厦内部地下临时研究所，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看乔斯琳紧张的表情就能够感觉到好像是有什么不太好的事，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

贝萝度格达地下研究所是在紧急或者极端情况下可用于临时使用的科研设施，坐落于议会大厦地下数层，空间几乎等同于金色大厅，大部分情况下这里只有几个人常驻，但当乔斯琳带领博士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嘈杂的声音瞬间扑面而来，上百人的科研团队在这里紧张繁忙地进行着各种各样的研究。

在这一众人等中，博士甚至看到了不少执政官，而他们的表情也和那些科研人员一样，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

在人群中，博士很快就看到了执政官赫里娅娜和蒂塔正注视着一堆密密麻麻的数据交谈着什么，而乔斯琳也是带着博士朝着二人的方向走去。

研究所里有人发现了博士，由于之前博士在问询会上的表现一时名声大噪，博士的出现不免引起了一些小范围的躁动，博士能够从他们的情绪中依稀感觉到他们对希望的期盼，但很快他们又恢复到了之前那紧张而又严肃的情绪当中。

博士和乔斯琳走到了赫里娅娜与蒂塔面前，双方只是礼节性点了点头，而后博士也深知情况的紧急，直接问道：“所以是发生什么事了？是生代的异动？”

赫里娅娜：“不是，生代依旧没有明显动静，但是我们获得了一些其他数据。”

博士：“什么数据？”

赫里娅娜：“回声科考队从北方发回来的情报。”

博士：“回声科考队？”

赫里娅娜：“之前我们派了人去北方冰原考察坍缩体，负责调查大群和坍缩之间的关系。”

博士微微点了点头：“好像是听说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赫里娅娜：“然后今天我们就收到了科弗代尔发回来的最新情报。”

博士愣了一会儿：“科弗代尔？”

他记得这个名字，当时自己在彼得酒馆时遇到的那个人，但他为什么会去？博士记得这个人的身上有着幽灵鲨的重要线索。

博士转过头看向乔斯琳，乔斯琳应该也是察觉到了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当时她也在场，只是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博士。

赫里娅娜接着说道：“是科弗代尔自己申请去的，因为他说只有他适合这个任务，而且是阿庇安指定了的。”

原本博士是想质问为何要把如此重要的人派出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但听到阿庇安的名字也知道，这个安排不是她们能左右的，当然博士并不知道内情，乔斯琳也没有反驳赫里娅娜的解释。

蒂塔这时开口说道：“那些已经发生的事不用再去过多过问，重要的是眼下我们要面对的那些问题，执政官赫里娅娜，麻烦你把那些信息整理出来，让尤德博士看看应该怎么处理。“

赫里娅娜点了点头，招呼乔斯琳过来在繁杂的数据库里搜索整理着关键情报。

博士看到蒂塔吩咐完后在那里叹了口气，也是走到了蒂塔身旁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之前在会上也把我的观点表明了一些，你现在最好暂避锋芒，你们的元首苏拉我见过面了，他的一些想法的确非常激进，我也不赞成，但是你不得不面对一件事，在争夺大群归属这件事上，他是有着绝对的主动权，盲目对抗其实对你极为不利。”

蒂塔：“我知道，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把这件事提上日程了，他们甚至和建构派那边的执政官开展了合作，我知道你对两大生代谁是最后的幸存者没有兴趣，的确，无论是哪个生代，对人类来说都是一场灾难，但腐化之心的侵略性和破坏性要远强于蔓延的枝条，站在人类的立场上，我懂得两害取其轻的道理。”

博士：“其实不必那么悲观，阿戈尔有没有杀死蔓延的枝条的办法还说不准呢，我看其实是没有的。”

蒂塔：“你不是要下潜到神域去吗？”

博士摊了摊手：“选我去，只是因为我是身份最适合的人，我能够解读出更多有用的信息，给你们带回来更有价值的情报，并不意味着我就能够杀死生代，大群的进化已经超出了我的掌控范围，面对大群的威胁，我现在和你们没有区别，只是懂的要多一些。”

其实博士也并不指望地幔层探测计划能够杀死蔓延的枝条，他深知生代是有多么强大，即便是看上去相对平和的蔓延的枝条，也远非如今阿戈尔的力量能够抗衡的，他只是想要借此机会搜集深蓝之树的数据，以便更好研究大群进化的逻辑和方向，同时还有寻找幽灵鲨，至于击杀生代这件事，博士并没有考虑，因为他知道这没有什么可能性。

说实话，博士完全不能理解苏拉为什么会有杀死生代的想法，甚至还特意制定了一个如此庞大的计划，他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底气和自信，作为熟悉掌握阿戈尔各种纸面数据的一派元首，他应该深知这是个幻想。

博士接着说道：“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现在情况和当时我们见面的时候不一样了，很多问题已经摆在了台面上，虽然少了很多沟通的阻碍，不过像你这样游离于主流之外的声音也被压制了不少。”

说道这里，博士又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还有对了，既然现在大家都已经开始把话说开了，也不用像过去那样藏着掖着到处找理由，我也可以随时和你们一派的谈，那你看现在能不能先放了在克洛维斯医疗中心的那些罗德岛干员？他们也在那里被困了很久了，放他们回去，我也好和罗德岛交差。”

蒂塔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眼身旁正在忙碌的乔斯琳，又对博士说道：“可能办不到，之前我安排在克洛维斯负责看守医疗中心的人，全部被换掉了，现在那里的人不听我的指令。”

博士不可思议地问道：”什么意思？换成了谁的人？“

蒂塔没有回答，只是给了博士一个眼神，而博士也从蒂塔的反应里迅速知道了那个人是谁。

博士：“他为什么这么做？”

蒂塔：“你知道为什么在我和你见面没有多久之后，阿庇安就找上了你吗？他之前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而为何后面那么多的事又被摆在了台面上，没有他的授意，原初派不会有这些动作的，他要做的是把一切不稳定的因素全部铲除，将一切事物的控制权和主动权牢牢抓在自己手上，包括阿庇安和康拉德的行动。”

换言之，现在那些依旧被困在克洛维斯医疗中心的罗德岛干员，也成为了苏拉手中的砝码，他当然知道以现在自己和大局的重要性，苏拉自然是不会对他们做什么的，而且苏拉也有话说，这些人原本也是蒂塔控制起来的，现在不过是换了批扣押的人而已，至于之后如何处理，一切解释权在他一人。

蒂塔又说道：“你也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去找他质问，包括你今天来这里见我们，你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而罗德岛同样也完全处于被监视的状态。”

博士自然是知道的，这个时候不是和他翻脸的时候，大家目前还有很多合作，只是一想到这些事，博士总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总觉得苏拉和阿庇安对他隐瞒了非常多的事，就比如今天蒂塔对他说的这些事一样。

蒂塔：“不过你也别太不高兴，这也是当时你们同意的，还记得当时你们和爱国阵线进驻克洛维斯的时候签订的协议吗？其中就有一项是执政院有权监视阿戈尔和罗德岛在克洛维斯的行动。“

博士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多久以前的事啊，他都已经忘完了：“不是说只监控外界但不包括罗德岛舰内的情况吗？”

蒂塔：“是的，所以对罗德岛的监控没有包含舰内，但是包括了除此之外的一切场所，包括克洛维斯医疗中心里的罗德岛干员和正在贝萝度格达的你，尤其是你，对你的监视是有法理依据的。”

博士：“那歌蕾蒂娅呢？她应该也在监视范围内吧？”

蒂塔：“之前是的，包括她本人在内，整个阿戈尔爱国阵线全部处于两派的监视中，且是重点监控范围，但在克洛维斯一战后，歌蕾蒂娅被建构派内阁吸纳，而按照规定，内阁成员不受执政院监视，我们就自然没有了监视她的权限，不过我相信建构派那边依旧没有停止对歌蕾蒂娅的监视，她和那些人还是不一样。”

博士点了点头，不过这些和他的关系其实并不大，他早就预料到了两派会对自己采取严格的监控行动，只是忘记了当初的法理依据，当然和真正重要的事比较来，这些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的事了。

赫里娅娜突然说道：“打扰到两位聊天了，这边我们把一些东西整理出来了，尤德博士，你可以来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