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唐栋的审讯

“项链、耳钉、戒指各种金属首饰都摘掉，有没有假牙？鞋子脱掉，躺上来，头冲里。”

核磁室的护士尚在照本宣科的在检查单上写写画画，唐栋早已迫不及待的躺好，只要核磁结果没有器质性损伤，那……嘿嘿……唐栋心头默念着佛祖耶稣圣母玛利亚，乐的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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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在旁边的房间里通过喇叭和你说话，不要紧张，放轻松。”

安雅在确认好准备工作后，也离开了房间。

她其实并不是精神卫生中心的专职医生，只是多点执业之下外聘来从事心理辅导工作。

由于传统的精神科医生的侧重点更偏向于病理性方面，所以她这种精神科执业医师+留洋心理学博士的双料资格，就格外吃香，在院内也是有点小特权的，这也是为什么唐栋的核磁检查能被提前的原因。

倒计时结束，机器启动。

嗡、嗡、嗡。

啊！

第一个画面还没出现，一声惨叫就已经穿透了观察室的玻璃！

原本平躺着的唐栋，在启动的瞬间，就像是被外力提起了脑袋，但整个身体还在向下，颈椎被凹成了倒v形！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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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射科的医生火速拍下红色的急停按钮，几个人弹射样的冲进核磁室，地板都快磨出火星子来了。

只有脑袋里有铁或者其他会有磁反应的物质才会这样！

唐栋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额头上的血管爆起，一条条胀的脉络分明，嘴巴大张，但半点声音都没有……

安雅赶紧冲上去抱着他的脑袋仔细检查，“还好，没有出血点。”

她长吁了一口气，再仔细一看，唐栋已经抬手不停的指着自己的嘴巴。

这下好了，唐栋一跃变成了全院的最优先级病人，各路检查轮番上阵，通通不用排队，没一会，就连门诊挂号老太太都知道今天有个男的做核磁把自己喊到下巴脱臼。

但丢人唐栋不怕，他更关心的是自己到底怎么了？

“唐先生，经过一系列检查，我们发现在你的前额叶处有一处异常，我们建议通过手术来确定。”

“什么？！你跟我搞笑呢吧！我他妈#*（#&￥*&”

唐栋揪着那医生的领口就是一通口腔体操，“我几个月之前才刚刚从xx医院出来，所有的检查都是好的，在那也做了核磁啥事没有，怎么来你这里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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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全场尽皆哗然，直到有人小声嘟囔了一句，“xx医院？那不是都倒闭好几年了吗？”

“什么？！”

安雅也震惊了，直接冲上去和唐栋一起跟医生吵的不可开交！

她的病人大都来自于各家医院的介绍，xx医院就是其中之一，所有的手续都有，怎么可能倒闭了好几年？！

但狮屎胜于熊便，不论那家医院倒闭与否，都改变不了唐栋x光片上的异常结果。

手术？还是不做？

安雅读懂了他求助的眼神，轻声说道，

“这个异常，很有可能是导致你失忆的真正原因，但另一方面来说，这个手术也是有风险的。”

接下来的半小时，唐栋就在听医生介绍这个手术的各种风险，而安雅则充当了他的翻译—把医生的专业术语换成他能听懂的“人话”。

“这个手术，真的能治好我的失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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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唐栋眼神中的期待，安雅犹豫了，她轻咬唇边，十分不情愿的答道，“我不知道，但这里确实有问题，解决这个问题，有可能治好你的失忆，也可能治好你的噩梦，但这只有做了侵入检查才知道。”

“仅凭谈话是不灵的对吧？”

二人相视一笑。

“做吧。”

也许是心理治疗的作用，也许是刚刚的同仇敌忾，一天前，唐栋还对安雅略有抵触，但现在，她几乎就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那，手术室见咯！”

安雅转身时，唐栋才注意到她今天扎了条马尾辫，那半空中跳动的棕色马尾，看起来格外熟悉，就好像是自己出院时拿着的那个黑本子上的刻印一样，还真是奇妙的缘分。

由于手术的位置特殊，为了避免造成任何损伤，唐栋需要保持全程清醒，而安雅的从旁协助，也把他的恐慌降到了最低，就连主刀医生都轻松了不少。

毕竟，这可是一个做核磁能把下巴喊到脱臼的人，天知道开颅会闹出什么样的戏码来。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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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刚开颅，医生一眼就看到了异常！

就在唐栋的前额叶上，有一小块指甲大小的异物！

“这……！！！”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就在唐栋的大脑上，有一块像是塑料片一样的薄片，半厘米见方，半透明的暗黄色，上面布满了银色的线条，交叉处还有些黑色的小点点，就好像是一块电路板！

惊恐，是这一刻唯一的情绪。

端着器具盘的护士，就像是装了震动马达，抖如筛糠，手术刀、镊子轮番跌落，发出声声清脆的响声，直到整个盘子跌落，她才尖叫着冲了出去。

“怎么了啊？”

唐栋由于脑袋上戴着特殊护具，视野十分局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觉得安雅突然很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紧接着就是一声尖叫。

“没事儿，就是器具盘掉了，有护士去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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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倒闭了好几年的医院、失忆的病人、脑袋里的芯片，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大正常，处理不慎甚至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怎么了啊？”

这一次的问话，是来自于麻醉师，他打着哈欠从屏风里探头问道，很显然，刚才的尖叫声扰了他的清梦。

顺着大家的视线，他也瞥到了屏幕，只一眼，整个人就定住了。

两只手在眼睛上揉的都快冒金星了，画面也没能改变。

他乍着胆子，小心的向手术台靠近，离的远远的，惦着脚探头张望着。

他几乎是这间手术室里最淡定的人了，最起码，他还能动。

就这样墨迹几次，他就已经走到了唐栋跟前，突然，他猛地抄起一个面罩死死的按在阳性脸上！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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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

一时间手术室又乱做一团，安雅和医生先后去拉麻醉师，但他就好像一个二百多斤的大力士，死死的压着面罩，直到唐栋被彻底麻晕才松开。

“你们想一想！他要知道了我们都得死！就算不是他，给他做这个手术的人，装这个东西的人，一旦知道事发，我们还有好下场吗！”

“那你说怎么办？”

“直接给他原样盖回去。”

“要么就直接给他扯掉算了。”

“这上面神经的连接情况还不知道，弄不好人会变傻子的。”

“他这种人，变傻子未必是坏事，鬼知道这东西是干嘛的，闹不好是把他变成什么……”

说破无毒，最大的恐惧已然被说出，原本沉默的几人瞬间又吵的不可开交。

但安雅突然注意到，麻醉师似乎又做了什么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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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的什么！松开！”

“嘿，被发现了吗？没办法了。”

麻醉师尴尬的笑了笑，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顶在了安雅的太阳穴上。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有工作要做。”说罢，枪托狠狠的砸了下去，安雅应声倒地，其他人神经一绷，全都呆若木鸡。

只见他掏出一个像订书机似得东西，凑近了唐栋大脑上的芯片，几道微弱的电流闪过，那芯片就被吸了起来！

“好了，你们把他合上吧，我这人晕血，就不参观了。”

说罢，一溜小跑着冲了出去，留下了好似劫后余生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