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抓贼

毛飞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向来温和的四小姐竟也有发怒的一天。

他一时不查躲避不及，只觉得眼前一黑头上一痛，紧接着一股热流便从头顶汩汩地涌了出来。

“你……你……”

他指着楚虞你了半晌，楚虞却像是受了惊吓，怯怯地缩到了张妈妈身后，好像被砸的反倒是她似的。

毛飞又气又恼，却碍于头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只得一甩袖子，转身离开准备去包扎。

楚虞却在他转身之后飞快地对张妈妈耳语了几句，张妈妈眼中一亮，抬脚便追了上去，扬声高喊：“抓贼了！抓贼了！”

院子里的兵丁们下意识地转头，就见楚虞的房间里出来一个满脸是血看不清面容的人，而跟在楚虞身边的张妈妈则扑在那人身上，一阵厮打。

众人赶忙涌了过去，协力将那贼人捆绑起来，这才看向张妈妈。

“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会进贼？”

如今驿站的收入全都指着这些来往的富商，而富商们之所以愿意住驿站，也是看中驿站是官家之地，守卫方面至少比客栈要强些。

所以他们这些兵丁巡逻值守的时候比以往领朝廷俸禄时还要认真，就怕一不小心出了事，让这些富商对驿站没了信任。

可刚才他们一直在院子里，并未见有什么生人进来，这贼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张妈妈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这才满脸气愤地道：“这位军爷，这不是旁人，正是我们府上的管事。”

“他刚刚进屋给我们小姐回话，走的时候却想趁着我们不注意，顺走我家小姐放在桌上的一枚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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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玉佩可是我们八少爷的东西！还好我们小姐看见了，抄起手炉就砸了过去，这才没让他得逞！”

“他见事情败露转身就跑，我这才追了上来想把他擒住。”

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为首的那名兵丁，感激地道：“多谢几位军爷出手相助，若是没有你们，我怕是还真治不住他！”

“这些银子给几位军爷买些酒喝，还望军爷们不要客气！”

那荷包入手沉甸甸的，少说也有十两银子，兵丁咧嘴一笑，拱了拱手：“好说，好说。”

既然是楚家自己府里出了内贼，那就与他们驿站没什么关系了，也影响不到驿站的声誉。

况且这位妈妈出手又这么阔绰，他们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毛飞此时躺在地上，脑子晕晕乎乎像装满了浆糊，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喃喃解释：“我不是贼，我不是贼……”

他刚才前脚刚踏出房门，后脚就听张妈妈一声怒吼，紧接着便被她扑倒在了地上。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阵拳脚就招呼了过来，让他原本就疼痛的脑袋更加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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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的一应下人刚刚听到动静也围了上来，却碍于兵丁们的凶悍不敢上前。

他们都是楚大老爷派来的人，均以毛飞为首，此刻见毛飞被说成是贼，眼看就要被关起来，赶忙帮着解释：“毛管事不是贼！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是啊是啊，毛管事怎么会是贼呢。”

众人纷纷开口。

兵丁皱眉看向张妈妈，张妈妈两眼一瞪，双手叉腰。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是在撒谎不成？”

家丁仆妇们缩了缩脖子，想辩解又不敢轻易出声。

毛飞敢不将张妈妈放在眼里，那是因为他是楚大老爷身边得力的管事，在整个楚家都很有脸面。

他们这些人虽然也是楚大老爷派来的，但身份地位到底无法跟毛飞相比，不敢像毛飞那般嚣张跋扈。

张妈妈冷哼一声，低头看向毛飞，指着他道：“我问你，你头上这伤是不是我家小姐用手炉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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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飞几乎快晕过去了，却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晕，不然就真的只能任由楚虞和张妈妈这主仆二人摆布了。

他哭丧着脸对在场的兵丁说道：“几位军爷，我这伤的确是我家小姐砸的，不过并非是因为我要偷取财物，而是我见小姐身子不好，劝她先回林安养病，改日再去临县。”

“谁知……谁知她不仅不听劝，还用手炉砸伤了我！军爷们可千万不要听信了他们的谗言冤枉了好人啊！”

“呸！”

张妈妈啐了一口，横眉倒竖：“我家小姐向来温柔贤淑，此时又在病中，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大动肝火砸伤你！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偷了东西还想狡辩！败坏我家小姐名声！”

她边说边又往毛飞身上踢了几脚，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

几位兵丁也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抬头去问楚家其他下人。

“你们小姐平日为人怎么样？很凶吗？动手打过你们吗？”

下人赶忙摇头：“没没没，我们小姐脾气很好，很温柔的！”

且不说四小姐是真的温柔，就算不是，他们也不敢当着外人的面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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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这会儿正是老爷跑官的要紧时刻。四小姐即便是庶女，那也是府上正经的主子，坏了她的名声就是坏了楚家的名声，被老爷知道了轻则发卖，重则落到和徐妈妈一样的下场。

这样的情形下，谁敢在外面说楚虞一句不是？

兵丁听了啧啧两声，又低头去看地上满脸是血的毛飞。

“听见没有，大家都说你家小姐温柔懂事，脾气很好。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你劝她回家就砸伤你？你好歹也是个管事，撒谎也撒个好一点的行不行？”

说完哈哈大笑，让其他几个兄弟一起帮忙把他搬到柴房关起来。

毛飞死命挣扎，连声呼喊冤枉，却没人肯听他的话，毫不客气地把他扔到了柴房里。

他头上本就受了伤，这一扔好巧不巧地又撞在了柴火垛上，当即两眼一翻，彻底昏死了过去。

院中的其他下人傻了眼，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忽然间就变成了这样？

大老爷可是让他们一切都听毛管事的安排，如今毛管事被关起来了，那……他们该怎么办？

有人想赶紧回林安给大老爷报个信，谁知张妈妈像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似的，站在院中指着他们道：“你们最好都给我老实些！特别是平日里跟毛管事走得近的那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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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蘅居以前没少丢东西，原来我还以为是八少爷年纪小总爱乱丢乱放，如今想想……还指不准儿被谁拿走了呢！”

“谁若是敢趁四小姐病着偷偷跑回林安去，那就是做贼心虚毁尸灭迹去了！看我不把你们扔进衙门！”

众人一缩脖子，哪还敢再往林安跑，生怕这一跑回去了回头说不清楚，被当做贼人抓起来，那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