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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醉酒

扶苏揉了揉半夏的脑袋,半夏似乎长高了,人也更瘦了些,不过看到半夏,他这段时间因劝不住父皇又要扩修骊山皇陵而大征徭役的苦闷心情也好了许多,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半夏在宫里的事他一直都知道,偶尔还会来看一眼,不过每次半夏都在忙他就没多打扰,今日他是特意让阿陶吩咐过宫人不要来打扰半夏了。

“小夏,跟我出宫一趟。”扶苏上来直接说了来意。

半夏这才注意到,扶苏已经换上了常服。

半夏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身后,她当然是更想跟扶苏出去了,可若是她不在时来人了怎么办。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不会再有人过来。”扶苏读懂半夏的为难,立即就解释道。

半夏明白了,为什么今天只来了一个人,既然扶苏都安排好了,半夏就跟着扶苏出了宫。

扶苏的马车一路出宫,又去了当初去过的那家酒楼,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人。

蒙毅已经就坐了,看到扶苏起身迎了上来。

“可让我好等,快来坐吧,我可是跟老板磨了好久才包下了这层,你们再不来我可就自己吃了。”

半夏刚还奇怪今日酒楼冷清许多,这会蒙毅便告诉了她原因,可是为什么这么郑重,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

半夏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来,于是问了其他三人,结果他们脸上表情各异。

扶苏无奈叹了口气,又揉了揉她的头,只笑得温柔,并不回答她。

蒙毅表情一言难尽,又看半夏还是一脸茫然,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半夏,你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蒙毅把脸一板,半夏真当自己忘了什么大日子,一下子慌了。

看她慌乱,这下隔间里的三个大男人都笑开了,尤其是阿陶,笑得更是见牙不见眼了。

“小夏,今天是你生辰啊。”还是扶苏不忍心看半夏再被这么戏弄,才告诉了她。

“啊?”这下半夏真傻眼了,她算算时间,还真是。

蒙毅拍了拍手,饭食便陆续上来了,这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半夏这主角了。

“公子说你最近忙着大事,原先我还不信,现在可不由我不信了,你这是忙着大事连自己生辰都忘了,上次不是叫喊着生辰还要来这吃饭吗?”蒙恬打趣。

半夏脸一红,上次跟着饮了几杯酒,她有些醉了,头脑一热说生辰的时候让他们陪她再来一次,她早抛之脑后了,没想到蒙毅和扶苏还记着。

“半夏半夏,夏过一半,这名字取得倒是巧啊。”蒙毅突提一句。

半夏刚接下扶苏给她夹的菜,笑得开怀,立即回道:“祖父喜欢用中药给人起名,我娘还有夏姨的名字也是取自中药,而我出生在夏天过了一半的时候,祖父也姓夏,所以他给我取名半夏。”她喜欢这个名字的,因为这名字代表祖父承认她这个家人了。

“《礼记·月令》有云:〔仲夏之月〕鹿角解,蝉始鸣,半夏生,木菫荣,这名字甚好。”扶苏眼里带笑,经不住半夏请求,给她倒了樽醇酒。

这家的美酒香醇醉人,半夏又想贪杯,被扶苏拦了下来。

可即便拦了还是迟了,半夏开始醉了,脸上被酒气熏的通红,明明未施粉黛,但双颊微酡像是上了层胭脂。

她眼睛带了分雾气,最后也不吃饭,就抱着脑袋对扶苏傻笑。

主角都醉成这样了,这顿饭也就吃不下去了,扶苏无奈叹了口气,亲自送人回夏府了。

扶苏提前差人给夏家报了信,于是在门口接人的齐叔眼睁睁看到了被扶下来的半夏上去狠狠地抱住了扶苏的腰。

扶苏被这一突然袭击也弄得身体一僵,酒味被半夏身上清雅的药香中和莫名好闻,直往他鼻子里钻,好像又顺着流进了心田。

扶苏缓过神就要推开半夏,半夏还是未出阁的女子,这么抱着他一个男人确实不合礼仪。

“苏哥。”闷在他胸口衣服里的半夏嘟囔了一声,扶苏清楚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停了动作,把手落在了半夏的肩头,一脸无奈:“小夏,到家了,你该回去了哦。”半夏醉了就像一个小孩爱缠人,而扶苏,自然也像哄个孩子般待她。

“苏哥?”半夏抬头看着他,双眼微眯,看得格外认真,仿佛在确定眼前人的身份。

扶苏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半夏,立即笑着应了声,可惜没见过小时候的半夏,一定是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想着想着扶苏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这下更可惜了。

半夏不知道扶苏在想什么,确定眼前的人是扶苏,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又扑进扶苏怀里。

“最喜欢苏哥了。”半夏声音里掩不住的喜意,让扶苏的心神皆一震。

最喜欢他,是醉后胡话,还是酒后真言,往日与半夏相处的种种都在脑中过了一遍。

他母妃与父皇的爱恨纠葛让他在感情上有所犹豫,他不想像父皇那样轻视男女之情。

开始父皇那边还提过几次,后来见他实在无意也出乎意料的没有强求,所以即便许多弟弟连孩子都有了,他依旧一个人守着满院山茶度日。

作为大秦长公子,喜欢他的人不会少,他不是没收到过女子的心意,可只有半夏的这句醉话,让他真的有了触动,甚至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

阿陶很有眼色的离远了,留下扶苏一个人低头看抱着他的半夏,神色复杂。

可是万一是半夏把对兄长的依赖当做了喜欢怎么办,他怕半夏懵懂年少不知情爱为何,他更怕伤害半夏的一腔真心。

而这样的结果,扶苏赌不起。

“小夏。”想着这些,扶苏的声音有些沙哑,显得低沉许多,伏在半夏肩头的手好像也在发烫,不知道是该收还是该放。

完全被酒意蒙了脑子的半夏不知道扶苏的情绪变化,她依旧望着扶苏,看的格外认真。

“苏哥,你不要不高兴了,我也希望苏哥能一直开开心心的,要笑。”半夏伸手努力想将扶苏的嘴角扬起,确实是醉了,清醒的她绝对没这么大胆敢对扶苏下手。

那双手因为常年练习针灸不像其他名门小姐白嫩,拇指食指指腹带了薄薄的茧,触感很奇怪。

扶苏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当即没反应过来,只觉心头一阵异样震荡,晃神片刻,就纵容了那双手在他脸上作乱。

看着扶苏在她的“帮助”下扬起一个极为僵硬的笑容,半夏这才满意的松了手。

这下扶苏真的笑了,笑的无奈,半夏竟然看出来他心中的郁结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半夏究竟注意了他多少。

此次无意撞破了半夏对他的感情,之后该如何,他俩或许都需要好好想想了。

当日,一向稳重自持,在朝堂群狼环伺之下仍能面不改色以对的扶苏公子,在面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女子时选择了落荒而逃。

终于从扶苏身上扒下来半夏,齐叔很无奈,回身看到在门前不知道站了多久又看了多少的夏无且,齐叔背上冷汗直冒。

他扶着半夏一动也不敢动了,而这会半夏已经昏昏欲睡,根本不知道夏府的山雨欲来。

“大人。”夏无且不说话,齐叔只能硬着头皮唤人。

夏无且一甩袖背过身子:“还未定亲就与男人喝成这样成何体统,还不把她弄进来,等着在外面丢人现眼吗?”

有夏无且首肯,齐叔忙不迭扶着人进来,刚经过夏无且,就又听他一副嫌弃的语气吩咐着。

“一身酒臭气,赶紧给她喂碗醒酒汤,然后让她把这身味道给去了,免得污了我的药材。”说罢挥袖而去,似不想再多看半夏一眼。

齐叔喏喏应了一声,环顾四周后忙搀着半醉半梦的半夏进了府。

除了酒楼的事半夏记得都不太清,兴许这段时间太累了,被齐叔哄着喝了醒酒汤,半夏胡乱的洗漱了下,直接把自己砸到床上。

一觉天明。

没有宿醉的头疼,半夏只觉神清气爽,似乎还做了个好梦,当即收拾收拾跟着夏无且入宫了。

不料咸阳门口,半夏正要下车时夏无且突然叫住了她。

“祖父可还有吩咐?”半夏疑惑问道。

她虽然挂名医官,夏无且只给她安排一些零碎的杂活,他也知道半夏给那些宫人治病练手,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任着她瞎闹去了。

故而半夏只以为夏无且要吩咐她做什么,不料夏无且表情严肃,说出了让半夏怎么都想不到的话。

“如今你已经十六,医官孙大人之子长你四岁,我看他还算憨厚老实,可做考虑。”

夏无且,是想给她说亲?

不过当即她就拒绝了:“祖父,你是知道我的。”

是啊,若说谁最清楚她的心思,当属那日祠堂后的夏无且了,她心有所属,夏无且何必操心这些无用功。

听半夏这么说,夏无且的脸上也有了几分愠色,声调一扬低低喝道:“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不能让你继续这么丢人下去。”

这话莫名其妙,半夏更是一头雾水毫无头绪。

“先不说身份悬殊,昨晚你都那样了他依旧没有表示,你还要继续死皮赖脸的贴上去吗?就算你丢得起这个脸,我可丢不起。”

“大人。”齐叔急了,忙提醒了句,刚开始夏无且还知道压一压声音,可越到后面越忍不住脾气,声音越来越大。

不少路过的宫人侍卫注意到他们这边的状况,正伸着耳朵想听听这位皇帝陛下身边红人家里的逸事。

夏无且懂了齐叔的提醒,冷冷扫了一眼众人,重哼一声转身进宫去了。

齐叔拍拍半夏肩头,对她摇摇头又叹了口气,忙不迭跟着夏无且而去。

半夏的脑子一懵,脑中灵光一闪,昨天的事便在脑海里炸开了,当即,半夏涨红了脸,朝医官殿走去的脚步都有些虚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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