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精神重铸
当李尔真醒过来的时候，当然已经忘记了所有事情。
他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样起床，准备早饭，和哈德森拌嘴，并叫醒邓克，准备开始一天的生意。
他没忘记凯里希师父给他开的药。在饭后他将自己磨好的药粉冲好，和邓克一起服下，眼睛依旧时不时发疼，但是李尔真已经习惯了。
送走今天第一个来咨询的倒霉蛋之后，李尔真迎来了一个他许久未见的人物。
当来客进门摘下兜帽时露出茶色的长发，他便认出这是可琳.提丽女士。卜梦师向自己的同行微笑致意，随后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
“好久不见，可琳小姐。”
“你好，里尔。”她今天看上去没那么冷漠，那种由职业习惯造就的距离感好像消失了，但是她依旧客气而礼貌，“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在桌子上摆一个水晶球，这样看起来更像是个工作的地方。”
李尔真笑着看了看摆放着杂物的桌子，笑道：“我不需要那东西。”随后又问道：“可琳小姐是在生气我抢了您的生意吗？”回想起两人初见时她说的话，他也没想到自己能够拥有不算少的顾客。
“不算是吧，”可琳看看在一旁整理东西的邓克，眼神又转回到李尔真身上，“我没想到你还能雇得起员工，不过里尔先生恐怕不缺钱，应该是兴趣使然做起的这份工作吧。”她指着这座大房子。
“额……哈哈，这个说来话长了。”李尔真给她倒上一杯水。
“我直接说了，里尔先生，”可琳喝了一口便放下了，“最近有一位先生向我进行卜梦咨询，但他说自己在你这里已经咨询过了，并且现在还在继续，可是他的问题进展十分缓慢。”
李尔真拿水杯的手哆嗦了一下，“约克希尔？”
“是的，银行家希望我能够介入，并且给我支付了不菲的报酬，”可琳平静地说道，“所以我来向你询问一下他房屋的情况。”
李尔真表示理解，他也决定坦诚地将情况告诉女卜梦师，并且请求她保密，毕竟自己图的不是约克希尔的钱，而是小地灵的精神力指导。非人种族对于魔法相关能力的掌握程度毕竟要强于人类。
两人决定进行精神空间内的交流，这更加容易。
可琳漂浮在他精神体能够看到的前方，李尔真举手示意，随后便施放出银行家的“鬼屋”以及小莎拉的投影，须臾之间两人便如同踏入了那栋房屋一般。
李尔真觉得奇怪，这次的梦境操控好像速度又快了许多，在半分钟之内就完成了幻境施放，并且几乎没有什么消耗，这让他感到有些诧异。
他将这里的情况向提丽进行了详细的介绍，并且欢迎她也去那里实地考察一下，并且要小心调皮的莎拉的恶作剧。
“小莎拉的处境也很尴尬，我们不应该赶她出去，这里是她的庇护所，而门外就是女巫猎人巡逻的街道，小家伙没地方可去。”李尔真说明道。
“那我到时候再和她聊聊吧，以后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可琳.提丽的精神体笑了笑，便从他眼前消失了。
李尔真摇摇头，也准备退出精神空间。
然而他失败了。
正当他诧异地准备重试一次的时候，发现周围微微发亮的空间开始松动，随即好像是一声脆响，那屏障碎掉了。
李尔真顿时陷入了无穷多的思绪和信息组成的乱流中，他在这无形的巨浪和漩涡中挣扎，却渐渐感到无力。
这算什么说法啊？李尔真感觉自己要死了，大脑传来剧痛，可是他就在自己的大脑中，精神体是没有器官的。
而此时他的实体坐在椅子上发出轻微的颤抖，同时皱起了眉头。
可琳马上发现了这个问题，并立马抓住他的手开始感应精神力的存在，但是她却感受不到入梦的途径。
她便叫住门边的邓克，“你们这里还有别人吗？快去通知他们。”
李尔真依旧在死命挣扎，他感到越来越虚弱，和原来他溺在学校游泳池不一样，并不感到呼吸困难，但是却逐渐有了困意。他有一种若是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的预感。
随后不知过了一分钟还是一整年，周围出现淡淡的红色，在一片黑暗中，这颜色属实诡异，当它们包围过来的时候，李尔真意识到这是自己最熟悉的杀意，它们从来不是什么好的东西，只不过自己能够操控罢了。
浓郁的杀意很可能就是刚才摧毁自己精神空间的元凶，他想，他困了，可是思绪并未迟钝，他现在就在自己大量的信息和记忆中翻来倒去。
为什么毫无预兆地出现这种事？
红色的发光的诡异能量渐渐逼近，它们围成的圈缩的越小，周围的惊涛骇浪就越发平静下来，思绪组成的乱流也渐渐平息减少，他渐渐松了口气……
直到发现那红光组成的圈冲自己而来，并且包裹住自己的精神体。
他瞬间失去了全部意识。
在李尔真的大脑中，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新的“精神空间”正在建造，而新的屏障是红色的。在屏障之外，所有的信息和精神乱流重新归于秩序，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地，消失在卜梦师们看不见的地方。
不过如果有谁能够看到这番画面，一定能注意到一个很奇怪的情况——红色的杀意组成的空间边界本身并没有发光，而是像一面面镜子……
……
李尔真再次醒来，已经又是一天早晨了，他看见凯里希师父和哈德森站在他床前，同时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他一回想就头痛欲裂，只能勉强说出：“凯里希师父……我好像是，是卜梦的时候出了问题。”
“我给你喝了一些魔药，你现在可以再试试。”老德鲁伊找了个椅子坐下，哈德森却是如释重负地笑出来：“我早说了里尔命大，不会有事的，鹿首魔和鹿首精都没能杀死他。”
“可琳小姐呢？”李尔真问道。
“你前天晕过去的时候，她把我们叫过来，就离开了。”
李尔真准备再次入梦，查看一下自己的情况，这不看不知道，一进去吓一跳。
他整个精神空间被红色包围，其中的精神力极度充沛，甚至到达了饱和的地步，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从此以后无论是进行卜梦还是幻境操控，都可以在瞬间之内完成，并且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几乎没有体力消耗。
这是为什么？谁干的？难道我的“金手指”升级了？
而此刻的馈赠者，就在他的角落里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