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背叛之人（POV）

亚恩华德庆幸的是，克拉茨没有过问他更换厨师的事情，有关凯尔卓的内务问题毕竟还是由他全权负责。

他在走廊上踱着步，眉头紧锁。这几天碧尔娜没有再联络自己，但是他很清楚，这个女人迫切地希望自己尽快找到维尔卡人，他们代表着杀戮、代表着异端，当然也代表着自己家族事业的起步。

他将午餐送进奎特族长的房间，里面现在除了克拉茨，还有他的儿子哈尔玛以及女术士，温格堡的叶奈法。

“战争开始了吗？哈尔玛，我问你？”克拉茨看起来怒不可遏，地上有碎裂的酒杯，而一旁的女术士就像个陌生的观众，一言不发。她的头发果真如同渡鸦一般乌黑。

“爹，我们的战争永远不会结束。”哈尔玛永远是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有蹊跷，你不觉得吗？布兰王至今未归，无论是人还是尸体。这已经过去一周了！”

“这就是你把图尔塞克的人关起来的理由？你有得到我的允许吗？”族长没心思去关心午餐是什么，他将儿子轰了出去，“有这个闲工夫，你还不如去攻打尼弗迦德的舰队！”

亚恩华德没做声，闪身让开夺门而出的哈尔玛，垂手站在一边。

“令郎的脾气比你要好多了。”女术士抿下一口酒。

“还好我已经让凯瑞丝去处理这件事情了，选王在即，史凯利格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族长叹一口气，坐回到椅子上，“你说你找到了希里雅的位置。”

“我八成能确定，所以我想自己先去印达斯费尔岛上看看，那里有她留下的痕迹。”

管家暗忖，自己先去？难道之后大史凯利格还会有客人？他可不记得岛上有女术士的朋友。莫斯萨克那家伙根本和她势如水火。

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想法，奎特族长说道：“我还是建议你等杰洛特来了再说吧，你需要有人陪陪了。”

管家可从没听说猎魔人会来，他心中祈祷着，这个怪胎最好在选王会之后到来，那时候迎接他的就是斯凡瑞吉国王。

至于自己，到时候就会成为史派克鲁格岛主，他已经想好了。那个神经兮兮的乌达瑞克.布洛克伐看起来活不长了，自己到时候会申请自己的权利，剥夺他们的身份，并用自己多年收集的钱财，贿赂那帮岛民和其他贵族。

这一切都取决于布兰王的守灵宴。那女人碧尔娜告诉自己，先王的尸身已经被她的得力手下用冰与药物保存了起来，她说之后将他送回大史凯利格之时，会保证布兰王脖子上被熊爪撕开的伤口鲜活如初。

熊爪。

“族长，我先离开了。”克拉茨点头之后，亚恩华德离开房间。

他想起昨天见到的那个所谓的真正的“维尔卡人”，便毛骨悚然。

那人戴着兜帽，看起来又高又壮，比管家自己要高出两个头，在斐隆德村外的野地里，两个人完成了会面。

“莫格说你想见我。”维尔卡人从嘴里哼出声音。

“其实我们并不只邀请你一个，还有你的兄弟们。”管家说道。

“你怎么会邀请我们去参加史凯利格人的宴会？”那壮汉的声音很怪异，嗓子里像是有另一个声音在低吼。

“你们，你们也是史凯利格人。”亚恩华德的声音微微发抖。

“我们不在乎你们的海洋和长船，不信奉你们的芙蕾雅和狗屁森林神，我们只侍奉战争，以及斯瓦勃洛。”

亚恩华德推出准备好的一大车动物内脏，放在那人身前，“这是几十年不遇的大事，我们的国王希望你们能以人类的身份加入这次宴会。”

“国王？”维尔卡人仿佛想到了可笑的事情，“希望他死于战争，这是我们最崇高的祝福。”

一阵阴风吹过，管家闻到股浓烈的血腥。咯吱，咯吱。

那是骨头摩擦爆裂的响动，还有毛发迅速生长时那瘆人的声音，再次回过神来，亚恩华德看见的是一个人立达到四米高的棕色巨熊。它出现在自己身前两米远，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令人窒息的吼叫。

那是他过了四十多年从未见过的可怖景象，而更令人恐惧的是，他们一直就存在于这座岛屿之上。

整整一车的动物内脏，被他（它）在十秒钟之内就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吃光。管家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如果没有这车礼品，他自己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只有血肉能解除维尔卡人的棕熊形态。

他庆幸自己只是个没多少肉的老管家。

大概两分钟后，巨兽那血红的眼睛不再紧盯着他看，随后毛发迅速脱落，整个躯体就像缩水一样变小，在亚恩华德惊恐的注视中生长出人类的四肢，最后那人的双眼重新出现。

“我们会去的，看在你礼物的份上，我们会尽量收敛自己的兽性。”他舔舔牙上的血。

“那当然。”亚恩华德点头，我们要的是完全释放你们的兽性。

找到这些维尔卡人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莫格曾对自己说过，他们与别的德鲁伊不同，而维尔卡人是他们最伟大的杰作之一，这些半人半兽的恐怖生灵，是斯瓦勃洛给他们的馈赠。

而他只感到恐惧，希望这次事情结束后，再也不要和他们打交道。同时他也暗暗钦佩碧尔娜.布兰，这个女人竟有如此的魄力。

管家离开族长和女术士之后，找到了自己新换的厨师长，吩咐他到自己房间来一趟。

亚恩华德拿出一个瓶子，“哈伦，我知道你的厨艺精湛，才将你提拔到这个位置，接下来的守灵宴你务必要好好准备。”

名叫哈伦的厨师点点头，紧张地搓搓手，“放心总管大人，我一定好好准备，给克拉茨族长一个惊喜！”

管家把手里的瓶子交给厨师，“这是在大陆采购的蜜水，等开宴的时候吩咐他们把这个加在酒里面，给大家尝尝鲜。”

“没问题总管，交给我吧。”哈伦看起来似乎很兴奋，他也是个从小就在凯尔卓长大的孩子，和他沉默寡言的弟弟塔里昂不一样，是个容易兴奋的家伙。

（“斯瓦勃洛（Svalblod）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声销迹灭于史凯利格群岛，其信仰以血腥野蛮的教义而着称，更为人恐惧的是斯瓦勃洛信徒喜欢以活人来祭祀这位神只。这在当时的群岛引起了不小的骚乱，那些崇拜他的信众以祭祀斯瓦勃洛的名义发动一场大规模的血腥屠杀，几乎血洗了整片史凯利格群岛。所幸的是，他们的暴乱很快被岛上的各个家族镇压下去，斯瓦勃洛信仰因此被视为邪教。”——丹德里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