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鏖战（）

“总体来讲，术士的法力是从四种元素中萃取得到的：空气、水流、大地和火焰。”叶奈法哪怕是在细心解释东西时也依旧语气冷淡。

“我明白了……呃，不对吧，我看还有很多不属于这四种的魔法。”里尔疑惑道。

“不，法力的来源并不代表就是它的表现形式。”杰洛特在一旁插嘴道。猎魔人和女术士即将启程前往德鲁伊之环，去向凯里希祭司寻求帮助，他身边的乌马依旧意义不明地晃动着自己的双臂。

“像是特……萨宾娜她们那种，就是直接以火焰的形式来展现法力的。而像叶这种，则属于将混沌能量化为己用，可以随心所欲的类型。”他进一步解释道。

“原来如此。”里尔沉思着，卜梦术究其根本也是混沌能量的魔法，那自己又是从什么地方萃取得到的法力呢，凭空出现？还是说这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拥有的隐性金手指？

“混沌魔法的可能性是无限的，每一个术士都可能得到专属于自己的法术。艾瑞图萨学院曾经有一位优秀的卜梦者，”叶奈法说，“我记得她叫康德薇拉慕斯，能够做到在清醒的状态下进行卜梦，在当时被称作百年一遇的天才。”

杰洛特看了看里尔，“嗯……差不多也快到一百年了，你小子或许再次带来了点奇迹。”

当精神力与占卜对象的梦境对接时，便达成了卜梦的条件；而当探测到别人带着攻击性的精神力并反过来操控它时，便完成了杀意感知和杀意操控。究其根本，它们都是同一种魔法的应用。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小地精莎拉只是教给里尔精神拉扯，却让他所有的能力都上了一个台阶。

空气、水流、大地、火焰……

卜梦师有时也脑洞大开地想：能否找到混沌魔法的那个特性，并利用它让卜梦术变成类元素魔法呢？

被阿蓝和哈尔玛杀死的尸体已经变回人类的死状。

里尔渐渐站定，摸索着从挎包里掏出一瓶燕子，大口大口地喝完。

维尔卡巨兽们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智性的神采，它们重新前肢着地，此时已经是完全体的野兽。

莫格走到它们之间停下，抬手摘掉帽子，露出一张极其普通的中年面孔，“在我看来，你们已经是腐肉了，放心，它们不爱吃新鲜的人肉。”

他指了指山坡下的村庄，“那里是弗尔哈拉，我们的圣地。”

“弗尔哈拉吗？”哈尔玛似乎对这个词有所印象，“你说得不对。那是个被摧毁的神殿，现在还立在一座山的山顶，绝对不是这个村庄。”

里尔打断他说道：“……哈尔玛，如果你是个被几乎屠光教众的信徒，在人们推倒了你的圣墙之后，你还会待在废墟中吗？”

“在你们意想不到的年月中，斯瓦勃洛已经变得再次强大，”莫格从黑袍中一挥手，黑木法杖已经在掌握之中，“你们只是几个见证者罢了。”

巨兽再次向他们冲来，哈尔玛持剑做好准备，阿蓝则报以怒吼。卜梦师再次召唤影子杀手，这次他成功了，黑影从虚空中窜出，尖刺指向最中间的熊眼，似要追求一击必杀。

他的眼球突然传来剧痛。

“你是他的信徒？哈哈哈哈，你是信徒！”莫格看见影子并没有慌乱，反倒狂笑出声，“对斯瓦勃洛来说没有区别，都是异教徒！”黑木法杖顶端散出血色烟雾，笼罩住在场的所有生灵。

血雾中的巨熊已经近似癫狂，它们张开血口挥动着利爪，不要命似的向影子和众人扑去。杀手洞穿了眼睛，从熊的后脑窜出，影刃带出一片血花，可令人心惊的是，那畜生并没有停下脚步，依旧拖着它充满野蛮杀意的躯体向前噬咬。

“散开！”哈尔玛大吼道，士兵们在慌乱中将阵型打散，只不过对于三只巨兽来说，这其中的区别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

开始有人类的身体碎块在空中出现，那是战士们被巨熊撕扯甩动而出的残躯。

莫格的法杖从血雾中陡然刺出，指向里尔的咽喉。

“精神拉扯。”

卜梦师在那一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生死瞬间选择这个攻击力相对最差的技能，看着对方的攻击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失神了。

影子折了个锐角回杀过来，洞穿了第二只的后脑，并从它口鼻处破身而出。可惜结果是一样的，维尔卡巨兽并没有丧命，甚至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这一击致命伤，而是继续张口屠杀人群。

这时候，最后一只“未受伤”的巨熊突然放慢了动作，它用疑惑的目光向左右望了望，闭嘴收起了长牙。它面前的阿蓝觉得抓住破绽，钉头锤狠狠招呼在它的脖子上。

锤头将它的皮肉剜开，血流如注，可巨熊似乎没看见阿蓝一般，而是继续东张西望，甚至开始原地转着圈踱步起来，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吼。

莫格惊讶地收回法杖，开始挥动着它向左右击打，血雾渐渐淡了。

一直以来都被里尔忽略的一个事实是，精神拉扯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一个鸡肋能力。在精神力的多次加强之后，卜梦师已经能够在别人身上将精神拉扯用出当时小莎拉对他造成的效果。

他们全部被拖入了自己脑中的幻境，这并不是简单的情景投影，而是从精神层面陷入了幻想。旁观者是无法得知的，而幻象因人而异。

哈尔玛此时已经将长剑捅进了人熊那已经被破开的脸，后者的脑浆顺着剑刃流了下来，“倒下死去吧！你这恶兽！”

莫格捂着脑袋，他看见一股滔天巨浪拍向自己和自己的信徒们，群岛的德鲁伊和印达斯费尔的女祭司们伸出双手，无数藤条夹杂着雨水和电光将自己团团围住。

“滚开，异教徒！斯瓦勃洛会用血将你们彻底洗礼，等待新生吧！”

在他对面，里尔此时已经彻底跪坐在地上。他的精神力本来就所剩不多，而现在面对莫格一众进行的精神拉扯，相当于把已经挤空的牙膏盒重新压榨一遍，这无疑会带来极大的痛苦。而莫格的精神力其实也深厚地惊人，他对于幻境的免疫阈值相当高，卜梦师在晕头转向中还不忘猜测，是不是他们教众经常食用各种奇奇怪怪蘑菇的原因……

他看见阿蓝已经将最后一只熊的脖子几乎凿断，便伸手举剑示意，“用我这把。”

德拉蒙少主拖着受伤的脚看看莫格，笑着接过耳思剑，扔下钉头锤向他走去。剑刃平举，直指海豹皮斗篷间露出的咽喉。

莫格只觉得处处都是大海，德鲁伊和控天者们将自己的身体逐渐麻痹，恍惚中一条写满神谕的手臂从中伸了出来，像是要拯救自己。

他泪流满面，想伸手去够那神谕，手臂随即握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