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是距离

一日后。

关中城外。

西边的密林。

草木繁茂，虫鸟齐鸣，荒山遍布，一年到头，这里也未必有人来访，整片密林之中都散发着一股自然的芬芳，似是与世隔绝一样地方。

阳光洒落，密林之中温暖的感觉荡漾，却是突然传出一道道清脆的剑鸣之声，登时引得远处的各种飞鸟都齐刷刷的聚拢过来，停在树顶，共同欣赏这美妙的似是天籁一般的声音。

“唰唰唰……锵锵锵锵……”

奇妙的声音回荡天地，时间久了，竟是让密林深处的猛虎与黑熊都不约而同走了出来，安静的落座，没有流露出任何残忍凶暴的一面，反而个个都似是礼貌的观众一样，和睦的趴在地上，或者靠在树边，懒洋洋的倾听美妙音乐的演奏者姜秀的舞剑表演。

转头一扫，发现周围聚拢过来的鸟兽越来越多，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少年似是早已习惯这种情况，双眼微闭，继续沉下心来，腾跃翻滚，或跑或走，或跳或退，专心挥舞天元宝剑，幻想与高大强壮肩膀宽阔的赵永明战斗的各种细节。

时间匆匆而过，姜秀却不知疲倦，从清晨出发来到这里，一直修炼至太阳落山，周围渐渐陷入黑暗，也没离开，直到围观的鸟兽都感觉饿了，恋恋不舍的离去，四面八方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这才停下手中剑，脱下湿透全身的衣服，带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客栈。

“练了一天，辛苦是辛苦，剑法却毫无进展，这样下去是不可能打败赵永明的。明天必须做出改变。”

躺在舒适的床上，少年精神依旧兴奋，脑海之中满是一杆碧绿色长枪神出鬼没的影子以及赵永明那张令人讨厌的脸，眉头紧锁，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双手抱住后脑勺，目光盯住窗外光芒清冷的月亮，喃喃自语。

第二天。

东方的第一抹鱼肚白亮起，姜秀早早离开客栈，再一次来到无人的密林，却没有再练剑，顶着清晨的寒风，背负双手，似是世外高人一样，站在一棵高大却秃掉的枯树前面，一动不动，将枯树想象成赵永明，双眼死死盯住，一眨不眨，小声自问自答。

“为什么那杆长枪打过来的时候，我一点也没察觉呢？”

摇了摇头，少年找不到答案，沉默片刻，试着思考下一个问题。

“为什么赵永明能击杀那么多剑术高手？那些剑术高手难道真的没一个人的剑法比我高吗？”

又摇了摇头，绕着枯树走了一圈，收回目光，后退一步，突然拿起天元剑对准枯树刺出一剑，剑尖稳稳停在碰到枯树的距离，再收回剑的时候，姜秀眼中光芒登时变得明亮起来，嘴角激动的微微上翘，恍然大悟，答道：“是距离！”

“对。那杆长枪的距离至少三米，远远比剑更长。这样的话，如果双方速度和力量都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赵永明能每战必胜也就情有可原。”

点了点头，将天元剑的长度记在脑海，双眼一闭，稍稍比对一下碧绿色长枪的大小，再睁开双眼之时，姜秀相当肯定。

月光洒落，时间如水一般流逝，不知不觉间，两天的时间过去了，距离升仙大会的比赛只剩下三天。

为了能够让天元剑拼斗的时候，不在距离上吃亏，自从发现赵永明的取胜之道，少年就没有再回过客栈，日夜不停的修炼能够增加剑身长度的寒冰剑法，努力将剑身上的寒冰一点点加长，变厚。

经过两天三夜的努力，效果显着。

展颜一笑，望着冰冻的天元剑已经与碧绿色长枪一样粗大结实，姜秀眼中寒光流转，兴奋的举剑突然横着一剑，扫向充当假想敌的枯树。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传开，剑风扫过，只见枯树毫无悬念的从中间断开，轰隆一声响，横倒在地。

擦去额头布满的汗水，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成功了！接下来的时间只要再继续修炼，巩固一下，战胜赵永明不是问题。”

然而，话虽如此，一甩剑身，震落碎裂的冰面，姜秀正准备返回密林深处的一座山洞休息，却突然惊讶的发现双手酸痛的毫无力气，啪的一声响，不只剑脱了手，双腿更是沉重的似是灌了铅，登时失去知觉，连弯腰都做不到，只能靠在断开的树桩上喘气。

“不行！这方法消耗体力太大，我只施展一次，就几乎榨干所有力气。这样的话，要是能够一击斩断那把长枪，并杀掉赵永明，还没关系。万一干不掉，岂不是要白白送掉性命？”摇了摇头，庆幸及时发现了破绽，姜秀清醒过来，叹了一口气，道。

当体力好不容易恢复，再捡起天元剑，活动一下手脚，并轻轻腾跃一番，确定状态没什么问题，少年锵的一声响，将天元剑插回剑鞘，改变了休息的主意，双腿就地盘坐下来，目光一眨不眨的盯住倒地的枯树上半段，陷入沉默，不得不努力琢磨击败赵永明的其他方法。

不知多久过后，一片黑云从远方飘了过来，明亮的天色登时变得黯淡起来，然后，光芒一闪，空中炸开一道惊雷，“咔嚓”一声巨响，只见一道闪电突然劈落下来，不偏不倚砸在姜秀前面那截横在地上的枯树上。

随着一点火星亮起，轰的一声响，微弱的火光瞬间化作熊熊的火焰，释放出强烈的热量，将周围的区域照亮。

“对！可以用火！”

双腿一撑，紧张的腾跃起来，避开危险，停定下来之时，望着越烧越快的火焰，少年更是不敢大意，如猴子一样，七上八下，迅速起落，踩踏每一块区域，扑灭最后一块着火点的时候，漆黑的眸子里登时亮起光芒，凝重的神色恢复轻松与自信，右手紧握成拳，挥了一挥。

于是，在比赛还剩下最后两天的时候，姜秀再一次进城，来到一家铁匠铺，帮忙打工，赚了一点铜钱，却全部用来购买粗糙的铁砂皮。

这铁砂皮平日里是用来给武器打磨用的，一般情况下，购买一块足够使用好多年。

望着捧了二十多块铁砂皮，离开之时一脸满足的少年背影，铁匠师傅张口结舌，百思不得其解，铁锤不经意间脱手也没察觉，啪的一声响，直到手指被重重砸出血，疼的惨叫一声，终于清醒，所有疑惑登时化作愤怒与不满，冲着姜秀咆哮不止，似是受伤都是少年的错。

“你个傻逼！买点铁砂皮，就想战胜赵永明？铁砂皮真那么厉害，老子十年前早就成为仙人了，还能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