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争执
小年刚过,天空放晴,下过的小雪,也被化成了水珠,顺着房檐往下滴。
凤三、朱锦等人,早早的吃过早饭,带着大包、小包的行礼,坐着马车,上了路。一行人从头望到尾,足有五六十人,主子没去几个,婢女、小厮,却去了一大堆。
舅公坐在马车里发牢骚,“这么多人,就这个行进速度,哪百年能到啊?哎哟,我那古墓里的宝贝,早都被那王八羔子给折腾没了啊。”
舅公连哭带嚎的直蹬腿,凤三瞥眼看他,损:“难怪被你徒弟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像个娘们似的,哭哭唧唧的,赶紧给本宫闭嘴,不然把你扔出去,你信不信?”
到底是顾忌凤三的身份的,舅公收了声,不敢再造次。夜里住进车马店,先行探路的人,已经把这里给包下了,但还是有几个先前就住进来的客人,给人家多少钱,人家都不肯走。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让我们去哪打尖啊?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也得给老百姓睡觉的地方吧。”这句话,正好被迈步进来的凤三听个真切。她寻声望去,见大堂最里面的桌子,围坐着六个膀大腰圆的糙汉子,每个人手边都放着长刀,脸上也都是煞气,一看就是长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亡命之徒。
凤三虽然不怕他们,但也不愿意惹事,毕竟是出来玩的,不是找气生的。再说车马店这么大,又不是自己家开的,凭什么不让人住?于是,她冲赶人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会意,恭敬的退下。
那六个糙汉子,自然看明白了是咋回事,但也不买凤三的账。其中有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更是出言不逊,“他耐耐滴,这臭娘们是找死啊。”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话音刚落,左耳朵就被削掉了,对方出手太快,他都来不及做出反应。鲜血顺着脸往下淌,滴在桌子上,糙汉子才知道疼,“啊”的一声叫出来,抄起手边的大刀就冲着削他耳朵的人砍去。
朱锦眯了眯眼,“找死。”宝剑翻转,一道剑光划过,要不是另外五个糙汉子出手帮忙,那个出口侮辱凤三的人,就得被朱锦给活劈了。
“阁下什么人?怎地出手如此狠毒。”
“敢辱我爱妻,我要你们的命。”朱锦的武艺,在江湖上,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会儿又发起狠来,六个糙汉子,委实有点招架不住。不过,他们几个也不是吃素的,其中一个人瞅准时机,迅速的将刀交至左手,右手入怀,掏-出一枚暗器,扬手就向朱锦打去。可惜暗器飞到半路,竟然莫名其妙的遭到撞击,返转回来,又“噗”的一声,没入投放暗器的糙汉子眉心。过程发生的太快,也就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剩下的糙汉子们都傻了眼,看着倒地身亡的同伴,眼睛瞪的铜铃大。片刻功夫回了神,挥起大刀,疯了般的攻向凤三。
“臭娘们,你敢搞偷袭,老子劈了你。”只可惜,被劈的不是凤三,而是他。朱锦和秀月的宝剑同时到的,一人把扑过来的糙汉子当胸刺了个对穿,一人削去了他的脑袋。血淋淋的人头,落在大堂的地上,打了几个滚,停下了。剩下的四个人,不敢动了,提着大刀,怒目圆睁的看着凤三和朱锦,还有那个刚削了他们兄弟脑袋的秀月,恨意弥漫,顷刻间,大滴大滴的眼泪,湿了几个糙汉子的脸庞。“咱们兄弟,没死在战场上,今天,却要命丧在这里,可恨,天不遂人愿,兄弟们,拼了,为老二、老六报仇。”
“慢着,”凤三出声阻止,问:“你们是从战场上下来的?”
“臭娘们,关你什么事?你们杀了我们的兄弟,今天,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们亡。”
“凤颜国打仗的地方,总共有两处,西边战事还未结束,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是逃兵。如此说来,你们应该是镇南将军的麾下。”
“你究竟是何人?怎地知道我们的涂将军?”
“我是何人不重要。涂将军征战沙场,为国鞠躬尽瘁,你们可知,他前不久回京述职时,路遇歹徒,遇刺身亡了。”
“放屁,臭娘们胡说什么?敢咒我们涂将军,老子杀了你。”
“信不信由你们。想杀我,也得看你们的本事。”四个人沉默了,谁也没敢动。命是自己的,就一条,那真是说没就没了,就像躺在地上的那两个兄弟一样。凤三见他们识趣,也不想再为难他们,刚才所受的侮辱,全当喂了狗了。
“秀月,取一万两银子给他们。”
“你什么意思?”糙汉子们也是有自尊的,最见不得被谁可怜。
“涂将军的人,都是保家卫国、浴血沙场的真男儿,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出现在此地,但人是我们杀死的,对家属总要有个交代。一万两银子不多,全当抚恤金吧。”凤三说完,牵着朱锦,回房间休息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凤三他们吃过了早饭,正准备赶路,外面突然起了大风,天气说变就变,半盏茶的功夫,就下起了大雪。风雪难行路,凤三决定,等雪停了再走。一行人扎堆在大堂里,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风雪,凤三感觉有点困乏,叫上秀月,扶她回房休息。可能是太困了,凤三躺下后,没多一会儿,就睡熟了。秀月和舞阳怕打扰长公主休息,就轻轻的挪到了门口,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