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拾捌章
今早又在睡梦中被花榕拉起,匆匆的梳洗打扮然后塞马车里,颠晃着出了宫,我微眯着眼睛醒来,正经闹市。
送我去太学院的是齐行,他听到我的声响,声音从马车外传进来:“殿下,你醒来了吗?早膳在食盒里,你吃点填肚子,入太学院便不给吃东西了。”
我打开了食盒,拿了块早点吃,一边道:“齐行,一会你去办件事。”
“什么事?殿下。”
——
今儿早课便开始背书,我昏昏欲睡,到下课睡得天昏地暗。
也意外的错过了用膳高峰,待我去用膳时,仅有的几个学子一抬头瞧见我便一窝蜂的跑了。
天地作证,不是我跋扈赶走他们,是他们自己走的。
再者我有那般吓人?我真的很好处的,我超亲民的欸。
吃到一半,赵隽来了,他坐了我下桌,又挪了离我近些。
“殿下,你原来在这用膳,让小人好找。”
我正用筷子拨弄着菜品,头也不抬:“有事?”
他也不说事,反而绕着话:“殿下,你的手好了?”
我这手本来就是头一天看着严重疼了些,从昨日便不碍事了,只是花榕坚持还要包扎。
我咬着筷子:“有事说事。”
他当下脸色就垮了,哭丧着脸:“小殿下,救命啊!三公主要打断小人的腿!”
我眼一斜:“王翡?”
赵隽重重点头,几乎要扑过来:“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弟,这腿断不得啊殿下!”
“那你老母亲可真厉害。”我嘴角直抽,嘲他一句才又问:“王翡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她来学院上课了?”
“三公主殿下今儿便回太学院上课了,我方才下学便遇上她,她不知从何听到说小人是您的狗腿子,三殿下便说要打断我这狗腿子!”赵隽甚是激动,哽咽着:“殿下,您救救我吧。”
狗腿子…这纯属造谣,我怎么可能找个这么差劲的做狗腿子。
不过王翡怎么这么快就解除禁足了?
我一边用膳一边道:“你快些给自己安排后事。”
赵隽站起身,扑通一声跪下了。
哭嚎着:“殿下!”
跟哭丧似的。
让我心生烦躁,想将筷子插入他鼻孔里。
我慢悠悠:“你放心,你死后本殿下便去御前告状,让王翡得到报应。”
扳倒王翡,他也算死得其所了,甚好甚好。
“哦,对了,你的八十老母,三岁弟弟,本殿下也会帮衬些的,你就安心的去吧。”
赵隽闻言一脸震惊,又逐渐转为悲愤,最后颤抖着双唇:“殿下,你不要逼我…”
我歪了头瞥他。
他继续颤抖着双唇:“不要逼我将你和左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事说出去…”
我:“……”
我立马捂住了嘴,瞳孔震惊:“你…你说什么?我和左相在房里做的的事你都知道了?”
又惊中带羞:“我们清清白白,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不要乱说。”
赵隽的嘴角抽了抽,收了那决绝的模样,面无表情:“殿下,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左相不是那种人。”
我听了想笑,收了那戏精一面。
撑了下巴,勾唇:“什么误会?左相哪种人?难道他是断袖?”
赵隽脸上的神情又布满震惊,张着嘴,似要将下巴掉下来。
我问着:“嗯?你说呢?”
他一边跪着一边往后挪啊挪,惊恐:“殿下,小人想着还是先去安排后事好了。”
这个怂瓜。
看着他起身要走,我回手转了根筷子,一甩那筷子就飞了出去,直挺挺的插在他面前的地板上。
赵隽的背影一僵,不敢动了。
我依旧撑着下巴,微眯了眼,王翡就在这个时候进来的,身后还跟了几个同窗。
她先是看了看赵隽,又看了看我,娇容染上怒意:“王昭!你竟这般心肠歹毒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我的王翡姐姐真的很爱生气耶!也真的很爱不分青红皂白。
“三姐姐,许久不见啊~”我又瞥了几眼她身后的几个同窗,有番气势汹汹的样子。
笑脸盈盈:“近来可好啊?”
王翡的脸色一僵,知道我在故意刺她心窝,毕竟廖家一事,将她母妃和她都牵连到了,后宫有些妃子甚至都开始落井下石,这几日她过得也不舒心。
“劳四妹妹关心,我过得甚好。”她带着冷笑:“只是听说四妹妹闹出了不少事这几日都被父皇训罚,本以为你会有所收敛,今日看来是越发猖狂,半点不将父皇的话放在心上。”
又来了又来了,每次都是这样,一见面就先给我定个罪。
我一脸无辜:“恕妹妹愚钝,皇姐说的什么意思?妹妹吃个饭就猖狂了?”
她那甚有风情的眼一横,冷哼:“你少装蒜,我亲眼所见你欺辱赵隽,又一人独占膳堂,别说不是你将其他同学赶走?”
“我的好皇姐,你怎能如此想我?阿昭在你心里竟是这种人吗?”我语气有些委屈:“你好过分,你怎不说是其他人孤立妹妹我?”
又一瞥赵隽:“赵隽瞧着妹妹可怜,过来与我作伴,竟被皇姐说是欺辱…赵隽,你自己说,我欺辱你了?嗯?”
王翡对我的委屈,始终抱着一脸我看你装。
哎,真的好冷漠。
赵隽被我一点名就抖,而从王翡一进来他就开始冒冷汗,擦了擦头上的汗,他朝王翡行礼:“三殿下,小人三生有幸得四殿下相护,只是三殿下误会了,四殿下只是同小人玩闹罢了…”
王翡看他弯着身子低头行着礼,不知好歹,她眼里不掩鄙弃。
她道:“你是啊昭的人,你自愿挨打本公主也不会说什么,好自为之。”
赵隽声音微抖:“是。”
却不敢起礼,王翡也不说让他起礼。
“三皇姐,你说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什么我的人你的人?妹妹可不是喜爱拉帮结派之人。”我道:“你知道的,父皇最讨厌这些了,若是传到父皇耳边去了,又要受罚。”
王翡睨我一眼,走进膳堂,身后的几个妙龄同窗跟在她身后,进来寻位坐,王翡这是故意在挑衅。
我也不恼。
你不能怪一个人太蠢,只能惋惜。
王翡一走,赵隽才敢起礼,他后退了两步,快退到角落去了,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王翡在我对面坐下,冷眼横眉:“王昭,你休想诬陷我,本公主光明磊落,你若想到父皇那说什么,尽管说去,看到时候父皇信我还是信你,别说我没警告你,这整个太学院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德行,你小心搬石头砸了自己脚。”
这话我就不解了,什么叫整个太学院都知道我的德行?我干什么了?我很好啊,大度豁达,磊落飒爽,没有半点能让人挑出毛病的。
我叹息一声,嫉妒,都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