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差距
老者要传授墨清白农民功,其弟子大白狗感到蒙羞。
心想它跟老者这么多年,都没学到上乘功夫,他居然要把旷世绝学教授给一个刚刚认识的干孙子。
暂不说靠不靠谱,有没有违背祖训,单就喜新厌旧,众叛亲离这一点,大白狗接受不了。
因此,它在干儿子面前直接提出抗议,并流出了眼泪。
“必须我先学会农民功,再由我传授于他。”
“我想传授你,你要有那本事学啊,”老者指着拐杖,说:“你帮我拿过来。”
大白狗走过去,嘴吭脚拔,无可奈何,便怏怏而归,坐着一动不动,但嘴上还是愤愤不平。
“师父,您老人家不教我练习,我哪里拿得出手。”
老者那玉蟾钢钎拐杖重八百十斤,大白狗当然拿不出来。
墨清白对他们说的武艺不感兴趣。因为他出生在金钱社会,文明时代,高科技崛起的时候,需要钱,需要房子,需要女人,要什么武功呢?
所以他不关心干爷爷的拐杖,因而问道:“干爷爷,我学习您的农民工有什么用呢?您看看省市那么多农民工兄弟,累死累活,一年能挣多少钱?”
“你这个干孙子,”老者指着墨清白不高兴地说道,“你干爹想学,学不会,你呢?我教你,你不学!会学习但不学习是狗和人之间的鸿沟你知道吗?”
墨清白是个死脑筋,执意说道,“学农民工赚不到钱。”
“您知道农民功吗?你了解农民功吗?”
“干爷爷,您知道在省市有多少农民工兄弟买不起房吗?”
“功夫尚未学会,口里就是金钱呀金钱,房啊车的,还有女人。要想有钱,你就得先从技术上学会。身怀绝技还怕没有钱?大本领就是前途无量。”
“干爷爷,不是我向您诉苦,现在这年代农民工连媳妇也找不着,您还要干孙子学农民工,不干。”
“此农民功,非农民工也。”
“无论什么样的农民工我是看不上的。再说,金钱社会的武功,有没有弄过枪的?有没有干不过炮?如今是高科技年代,您就给我讲点实用的功夫好吗?”
“啥是实用的?”
“譬如如何赚钞票,如何把银行里的钱变为我的,再就是我想和那个女子谈恋爱,就和那个女子恋爱,还必须谈成功。您身上若有赚钱快、找女友多的功夫,就教干孙子吧。”
大白狗听到墨清白的话,笑眯眯地说,“师父,人家不稀罕!”
老者看着墨清白,眼窝里充满了泪水。
大白狗忽然心疼自己的师父了,于是看着墨清白说,“干儿子,我们教你功夫不就是让你为所欲为嘛!”
“干爹,我要钱,我要女朋友,”墨清白迫不及待地说,“功夫在如今这个社会行不通。”
墨清白总觉得农民工不仅辛苦,重点是赚不到钱,找不到女朋友。阴阳眼也不适合现代生活的需要,学起来也没有多大的道理,因此拒绝学习。
老者笑着说道,“干孙子,你知道为什么要传授你阴阳眼吗?”
墨清白甭管是什么原因了,只要会赚钱,可以找到比冯玉耳还要美的女人当妻子就心满意足了,要是有这功夫他才学。
因而说道,“干爷爷,我只想学赚钱多、能够找到漂亮女友的功夫!”
“我教你阴阳眼,就是让你看明白哪有钱哪有女友嘛!”
墨清白突然来了一股精神,连忙问道,“干爷爷,您讲的是真的吗?”
“干爹教授狗腿功是要你拿到钱之后,飞奔到女友跟前。”
有钱赚哪个都跑得快。
老者见墨清白心动了,接着说道:“你狗干爹传授嗅觉大法,就是让你闻到哪里有心仪的女朋友,然后撒开狗腿功追。”
“不过,”老者顿了顿说,“追也不能盲目地追,一定要用阴阳眼看清楚了,才能追。如果不看清楚,追来一个表里不一的,不是砸在手里吗?还把自己整成二手货。”
听到老者的解析,墨清白觉得很有道理,便心悦诚服地在心里点头说道,“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只听到老者说道,“没有健壮的身体和敏捷的肢体,钞票就可以搬回自己家里去吗?”
大白狗说,“不能!”
“美人就可以抱回家吗?”
大白狗道:“抱不动。”
“说句不怕干孙子生气发火的话,就你现在这个小体格、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是有钱了,你也花销不掉,就是有女朋友了,你也消受不起。”
墨清白羞愧地低着头。
老者接着说道,“假如,我是指假如哪天被人家睡了你婆娘,然后给你撬走了,你有没有揍倒人家的本事?你有没有功夫抢回来?”
墨清白想起陈鱼雁撬走冯玉耳那一幕,这才觉得老者的话十分在理,于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身无分文,只知道眼睛干涩焦虑。只要你学会农民功,不仅手脚敏捷、身强力壮,还能撬走人家的女友!”
“还可以撬走别人的女友?”墨清白瞪大眼睛说,“如果是这样,我学就是了。”
“农民功具有养家糊口和保家护妻多重作用,它是男性、特别是未婚男性必修功夫。”
墨清白哭丧着脸说,“只是农民工太苦了!”
“干孙子,你时刻牢记:吃苦受累,是福,持之以恒,不是苦,一丝不苟,卓尔不凡。像冯玉耳老师、陈鱼雁一样,要有爱,有坚持,有信仰,你的人生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大白狗觉得干儿子一派胡言就算了,重点是没大没小,不听它师父的话,竟然和它师父讨价还价,于是飞起一腿,把墨清白踢出去,撞在墙上。
墨清白反弹回来,四仰八叉掉在地板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大白狗一空翻,麻利地滚到墨清白面前,骑着马,一脚丫压着胸,一脚丫举起来,要抓烂干儿子的脸。
如果被狗掌抓一把,宛如钉耙经过,保管肉烂眼瞎,面目全非。老者见形势不妙,赶紧喝住,“你要干什么?快把他放开。”
大白狗抬头看了老者一眼,说道,“师父,你让我杀了这龟儿子吧。这狗东西不识好歹。一看就是个没良心的,主要是欠揍。”
它边说话边抬起爪子抓墨清白的脸。
老者摸着玉蟾拐杖,吼起来,“你敢整他一下,老子就敲断你的狗腿。”
大白狗高举的爪子硬是没敢放下。但是它说,“师父,您什么时候才认的干孙子?您喜新厌旧,要吃大亏。”
它泪眼婆娑地看着老者说:“师父,这个东西不能教啊,竟然和您老人家讨价还价,而且没完没了。”
“现在,此刻,我要整死他,他居然还不给我认个错,将来一旦功夫学成,翅膀硬了,还把您我放在眼里吗?不如先把他给废掉。”
说到此,它的右拳就朝墨清白命脉砸去。
“住手!”老者用拐杖架开大白狗的拳头,说,“如果他懂规矩,守礼仪,什么都得一百分,还要你做他的老师吗?还要我当干爷爷做顾问吗?”
“师父……。”
“正是他不明白,正是他不懂,正是他胡说八道,正是他傻、嚣张、浮躁、肤浅、想一夜暴富、还要不劳而获,你才是他干爹,我才是他干爷爷嘛。”
“师父啊,这龟儿子不知好歹。”
“还记得原来的你吗?”老者盯着大白狗目不转睛地问道,“整天不是上蹿下跳,就是调皮扯淡,你玩死多少花花草草?咬伤多少阿猫阿狗?害得我赔礼道歉丢尽脸面,我把你按在地上捶过吗?”
“师父,”大白狗撅着嘴巴埋怨道,“当时我没少挨您老人家的训斥。什么狗东西,狗屁不通,猪狗不如,挂羊头卖狗肉,您老人家都骂顺口了。”
“后来呢?”老者指着门口说,“我每天训练你嗅觉大法和狗腿功,使你强身健体,春秋二季,那些母狗儿们,有谁不愿意和你亲近?那些公狗,哪个不就是你手下败将?你就偷着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