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途径
那天吃过晚饭后,冯华山夫妇离开了,杨淑珍和燕门关在各自的房间里歇息,墨掉偷偷来到冯玉耳卧室,启动农民功和阴阳眼陪冯玉耳聊天。
在冯玉耳内心世界,她全然不顾了,有什么说什么。她说,“他想我的时候,就跑过来紧紧地抱着我,不管我高不高兴,不管我方不方便,相当霸道。”
“他的霸道总是让我想起,回味,期盼,往往无法自拔。就这样,我和他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转眼四年过去了。”
“每当我快要把他忘记的时候,他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那种惊喜和刺激会重新复活,会爱得死去活来……。”
“玉耳,”墨掉打断她的话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冯玉耳的心缩紧了,既慌张又恐惧,望着墨掉良久,然后摇着头说,“他好像没有告诉我。”
“你没有问,还是他没有告诉?”
“不知道。”
墨掉说,“你不知道他的姓名,总该知道他的家在什么地方吧?”
“我也不知道,”冯玉耳低下头说,“我既不知他家在何处,亦不知其名。每次见面,都在床上。”
床上没有成本。
“主要是紧张,慌乱,没有时间说话。我不问他姓甚名谁,不问他住在哪里。我们亲吻,翻滚,看着彼此,相互欣赏,哪有时间东问西问……!”
墨掉收起阴眼,说,“能否允许我看看你?”
冯玉耳不知他要看哪里,因而有点羞涩,却也没有太多的顾忌。因为他们年龄相仿,是最理想的沟通桥梁。
她望着墨掉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不是看着我的吗?还想看我哪里?”
墨掉担心她不开心,厌恶他的莽撞,便摸摸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一把年纪的人,绝对靠谱,对她没有非分之心,只有尊重。
因而说道,“你还是平平地躺在床上吧。”
冯玉耳一听这话,心里起波澜,“我这个样子,你也想……?”因而缩在被子里,蜷成一团。
墨掉见她病情严重,想法还不少,于是说道,“我想给你把把脉。”
她以僵硬的语气问道,“你是医生?”
“不是。”
“不是医生你把什么…?”
“放心吧,”墨掉打断她的话,说,“我并无恶意,只看看你的身体!”
“你来看吧,”她闭上眼睛,躺平身体,“来看吧。”
墨掉见她不是很情愿,于是站着不动。
冯玉耳似乎看出了这一点,于是说道,“我还不想死,但是我见不得人。可是我还是想爬向出口,看看升起的太阳。只是他们锁着门,还加了一把大铜锁,将我牢牢地关在房间等死,你看见没有?”
她忽然睁开眼睛,抓着墨掉的手,流着眼泪问,“你看看我还有多久可活?”
“你不会死。”
“你看出我不会死吗?可是我不想继续遭罪,”她非常痛苦地说,“你能看出我哪里有病吗?”
“先让我看看你的行为轨迹。”
“你可以看到我行动的轨迹?”
“应该可以。”
“我会有哪些轨迹?是不是大数据?”冯玉耳紧盯着墨掉问,“是不是我坠入深渊的痕迹吗?”
“可以这么说吧。”
“那你就来看吧。”她把手伸向墨掉,抓住手,“救救我。”
墨掉让她抓住左手。
她又说,“你的手是多么温暖、灵巧,好像女子细长的手。”
墨掉低下头,说,“瘦是乞讨时饿的。”
冯玉耳赶紧把话题岔开,故意提高嗓门说道,“墨掉,我想死个明白,到底是风,是人,还是鬼把我推进深渊的?”
墨掉也没有转圈子,直言不讳地说,“请允许我看一下你的脚。”
“什么?”冯玉耳惊讶地问,“你要看我的脚吗?”
“是的!”墨掉点点头,解释道,“以前,病从口入,现在世道改变了,病可以从四面八方传到人身上。尤其是现在这个时代,有种病是通过双脚走出来的。”
“我听爸爸妈妈说,他们身上没有病,祖上也没有。”冯玉耳回忆道,“我们家族没有遗传疾病。”
“那不一定,”墨掉摇摇头说,“那我就更要看看你的脚了。”
“你确定?”
“有些人生下来就有病,有些人没有,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或者说没有表现得如此厉害。你的病有可能是父母遗传给你的,也有可能是祖上遗留下来的,还有可能是祖父的祖父继承给你的。我想你肯定要问,为啥不在其他人身上爆发,而要在你身上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呢?因为这种疾病潜伏期很长,我这么说不知道你是否能够明白?”
“你这人真有趣,”冯玉耳无可奈何地说,“我身上的病,你居然倒推卸到别人身上。”
墨掉启动阴阳眼和嗅觉大法,两手托起她的一只脚,举到面前仔细端详,还用手摸,就像考古专家一样,反复推敲,然后才放在床上,站起来指着另一条腿,说,“我还要看一下右脚。”
他将冯玉耳的左脚捂进被子,迅速绕到床面的另一边,蹲下身子,将被子中的右脚托出,举起来仔细端详,仔细抚摸,越看心情越沉重,越摸胸口越疑惑。
“为什么会这样呢?”
墨掉把冯玉耳的脚塞进被子里,站直身子问道,“玉耳,你的鞋子呢?”
“拖鞋吗?”冯玉耳指指另一侧说,“在这边呢。”
“不,我要看你出门的鞋子,”墨掉说,“比如皮鞋,运动鞋,不是你在家里穿的拖鞋!”
“她们把我锁在房间,哪里出得去!那些鞋子在鞋柜。你要看去看吧,说不定都长毛毛了。”
墨掉启动狗腿功,嗖地来到一楼,把鞋柜上的那几双鞋都用塑料袋装了起来,嗖地回到五楼冯玉耳房间,用时二分半,但分析半小时。
他由此明白干爷爷跟干爹的话,农民功是万能功,阴阳眼可以看穿地球,嗅觉大法是他破案的利器,而狗腿功相当于他的坐骑。
有这四大功夫,对外有益于人,对内有益于己,便利啊!
他把鞋子摆在地板上,一只一只拿着看,在心里不停地问:“明明是高跟鞋,鞋跟为什么不见了?鞋帮为什么磨破了?不该呀,这种人家哪能穿破鞋呢?”
但是,按照冯玉耳的说法,她已经好久不出门了,不穿这些鞋了,可是这些鞋底怎么有新鲜泥土呢?
鞋子放在鞋柜久了,不穿会长毛毛,还应该有霉味儿呀,怎么会出现脚汗气味呢?
墨掉仔细地看过鞋子之后,花一分钟时间,将那些鞋子重新摆到鞋柜上,回到冯玉耳床前。蹲下身问道,“玉耳,你认为在什么地方有意思?比如印象最深刻,最值得纪念,也是最快乐,最想去的地方?那里有你特别想见到的人吗?有你特别想做的事情吗?特别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你是先闭上眼睛睡觉,还是在入睡后再闭上眼睛的?”
冯玉耳一边回忆一边回答,“每次都是感人的环境,每次都是惊喜的泪水,我们从不原路返回。说到睡觉却很有意思。我总是在八九点钟上床。就像没有睡醒的员工,迷迷糊糊进办公室。仿佛睁大眼睛,又仿佛闭着双眼,仿佛睡着了,又仿佛没有睡着,究竟是睡着了呢,还是没睡着,躺在是新紫檀红木床上,总感觉腾云驾雾,飘飘欲仙,非常奇妙。”
墨掉看到玉耳沉浸在无限美梦中似的,便打断她的回忆问道,“我能不能闻闻你身上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