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结果有些玄妙
帅哥站到冯玉耳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轮毂确实多处蹭掉漆了,但并不影响使用,再说,谁看轱辘?
可是冯玉耳在一九五八号别墅长大,出身豪华,是个讲究精细之人,容得下瑕疵。尤其跟墨掉学会刷油之后,有种跃跃欲试,大显身手的意思。
帅哥在心里想,“再好的车,哪有不蹭漆呢?没有必要大惊小怪吧?”
但是在心仪的人面前,他可以在心里这么认为,但是绝不可以通过嘴说出来,也不敢说。因而,他继续装疯卖傻地问,“亲爱的,你咋了?”
冯玉耳低着头说,“没什么。”
此时帅哥岂不知冯玉耳外出注重尽善尽美?马车轱辘掉漆,就像是她在晚宴上穿了双破鞋,浑身不得劲一样。
所以冯玉耳转过身来,看着他说,“亲爱的,还是开我的法拉利吧。”
“开你的法拉利跑车?”帅哥不高兴地说,“今儿个赏月开那个东西出门就俗了、不雅了、没有情调。”
“我了解你的良苦用心,”冯玉耳迎上去,拉住帅哥的手说,“不过你马车轮子油漆掉了。咱们到地中海商业广场去,一定要经过大学城。如果同学们看到了,肯定会围在一起看的。我就坐在你的怀里,你就坐在马车上。你知道那些同学们对我会有什么看法吗?”
“他们会有什么看法?”
“八月十五中秋夜,我们两个讲究的年轻人,坐在一辆破车上,”冯玉耳低下头说,“他们会骂我烧燎子片片,穷讲究,坐在破车上……。”
“他们不会说这么难听的话,”帅哥说,“他们只会抬头看车上的人,谁会低头看车轱辘呢再说,许多事情,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亲爱的,你还真别说,还真有人不看人只看车,而且还看得很仔细。”
“那你说该怎么办?”
冯玉耳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放开帅哥的手,跑到院后工棚,打开墨掉搭起的临时仓库门。里面全是修院墙用的建筑材料和工具。
须臾之间,她拎着一桶漆走过来,然后从客厅搬出来一张椅子,用排笔似的小刷子沾了漆,径直涂在轱辘上。
帅哥站在一旁,气得捶胸顿足,望着圆月有苦说不出。
中秋之夜,搞个四轮马车赏月观景,结果留在一九五八号别墅刷油漆,煞风景不?败火气不?因此,帅哥狠狠地打了自己两巴掌,问自己为啥要有这样的想法?
月未赏,红酒未喝,电影未看,地中海海鲜、烧烤,麻辣烫泡汤了。想起这些,帅哥受不了了。但是,他还是很绅士地低下头说道,“亲爱的,我们可以不这么讲究吗?”
冯玉耳忙着手里的活,头也没抬地回道,“亲爱的,能随便我自然会随便,可是这是出门往外走,要见人你知道吗?亲爱的可就不随便了。如果哪一天我随便起来,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她一席话,说得帅哥哑口无言。
刷油漆是一门技术活。
冯玉耳原本只想把那些划痕或者剥漆的地方修补好就行了,没想到补好这里,那里颜色又暗淡了。
这里的颜色鲜艳了,其他地方的颜色又黯淡下去了。四个轱辘越刷越花,越描越黑,整整涂了一个夜晚,还没见刷好。
此时,远处传来鸡鸣声。那是墨掉撒开狗腿功四处学鸡鸣,造成假象。
帅哥亦乘此机会,一把拉开冯玉耳,将油漆桶踢翻,飞上马车,回头看着冯玉耳,吹了口气,那冯玉耳的魂魄马上又回到五楼肉身。
马车走到石拱桥前,帅哥回过头骂道,“刷你先人板板。”接着狠狠地抽了两鞭,惊得马儿一跃而起,像一条火龙,沿着蟠桃路向西去之后,隐没在苍茫的夜雾之中。
冯玉耳刷油漆的时候,墨掉就坐在楼顶站台之上,院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与此同时,他还发现一个怪现象,不得不在此说出来。
冯玉耳只要跟帅哥在一起,无论她做什么,即使是呼吸、咳嗽、刷牙、洗脸、睡觉、翻身,刷油漆发出的声音,只有一种音调。
但是这一单一音调都会通过冯玉耳的嘴发出来。
从她口中传出来之后,音调立马变了。诚如前文所说,时而长,时而短,时而快,时而慢,时而低,时而高,内容丰富,声音勾魂。
至于声音中为什么带有深厚内力和杀伤力?墨掉尚不清楚。
帅哥离开一九五八号别墅之后,墨掉来到冯玉耳卧室门口,故意干咳两声,测试她睡着没有。不料传来她清脆的问候声。
“外面是墨掉?”
“是我!”墨掉站到门口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你怎么这么早就上来了?回去再睡一会儿吧。”
“睡不着!”
“想啥子?”
“今儿是八月十五中秋夜。”
“你想亲人了?那就请进来吧,咱们聊会儿!”
墨掉推门而入,却见她无力地斜倚床头,毛发凌乱,面色惨白,好似一堆白骨。墨掉急忙上前为她倒了一杯水,趁她喝水时,转身看着她刚穿过的那件裙子。
冯玉耳喝下水,抬头见墨掉盯着她的衣服看,于是问道,“你在看啥呢?”
墨掉摘下那条裙子,拿到她面前。
“你这条裙子真美,我……。”
“你想说什么?”
“我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见你穿过。”
“你看见我穿过吗?不可能!”冯玉耳伤心地低下头,拨弄筷子似的手指说,“我都成这样了,衣柜里的衣服和裙子穿不了了------。”
墨掉看到她难过得快要流眼泪了,连忙坐到床沿上,安慰道,“我不该让你伤心。”
他赶紧给冯玉耳抹去眼泪,“对不起,我不应该使你难过。”
“不要紧,”她突然苦笑了一下说,“你在什么地方看到我穿过这件裙子?”
“昨儿个夜里看见你穿过。”
“墨掉你总是怪怪的,以后靠点谱好不好?”
墨掉见她不高兴,便再也没有往下说,便将裙子挂回去,乘此仔细察看那裙子。裙子上有许多油漆点。
冯玉耳见他疑神疑鬼地看着衣橱不转身,于是问道,“墨掉,一柜的服装,你就喜欢这条裙子吗?”
墨掉回头看了看她,说,“我就是非常喜欢这条裙子,但是------。”
“你想说什么?”
“我---,我发现你这件裙子上有油漆。”
“有油漆吗?”冯玉耳惊讶道,“不可能!”
“真的!”
“拿给我看一下。”
她伸手要。墨掉将裙子递到她手上。她仔细地看着那些油漆点,自言自语地说,“这些油漆是哪里来的呢?怎么弄上的?多可惜啊。”
突然,她抬起头问道,“墨掉,前些天,油漆大门的时候,飞溅到的吗?”
“油漆大门的时候,你非但没有穿过裙子,而且还用单子遮住身体----。”
“你是说我晚上穿裙子?”冯玉耳目不转睛地看着墨掉问,“穿给谁看?你吗?还是我自己?”
“真的没有看到你白天穿过。”
“白天不穿,晚上穿给谁看呢?再说,挂在衣柜里,哪来的油漆?”冯玉耳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