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反省
空洞眼眶中，被切断的血肉组织、手掌中不断失去色彩的苍蓝眼瞳、被斩落在地的苍白手臂、血，很多血……
象征着死亡的血！
“悟！”
夏油杰猛地从床上撑起，低头看着洁白被子，原来是噩梦，散落头发的男孩暗自庆幸道。
但那不只是噩梦，男孩焦急地想掀开被子去察看同伴的安危，稍一用力又止住动作，他看见了白发的男孩伏在床边，似猫般休憩。
五条悟没戴墨镜，夏油杰以得看见他与头发同色的纤长睫毛在窗外阳光下熠熠生辉，感受着平稳的呼吸，看见似乎不曾沾染刀兵的肉体，夏油杰如释重负靠回去。
那一刻他真的感到绝望，只是短短瞬间，前辈便跨越几乎数十米的距离，将他们尽数覆灭，毫无还手之力。手抚着小腹，没有伤口，那被冰冷贯穿的幻痛仍有残留。
握了握手，如臂指使的感觉让他以为四肢被碾断只是幻觉，想到那白狼和冰块一样的眼神，那眼中有和自己使御咒灵全然不同的东西——智慧。
“唔……”被夏油杰的动作惊醒，五条悟睁开双眼，苍蓝色眼瞳倒映着惊喜微笑的脸，“你醒了？悟。”
五条悟眼眶有些淡淡泛红，似乎是被治愈的后遗症，又或是为自己的鲁莽后悔证明，听见柔声询问，他凑了上去，“嗯，没事了。”
夏油杰看着六眼，“那侵略感真的存在吗？”没有任何感觉，夏油杰顺势拉了拉五条悟的手，“没事了，没事了。”
五条悟则站起来甩了甩手臂，再转了几圈以示自己没事，“就像没断过一样。”
“那就好。”夏油杰已经起身穿好衣服，“老师呢？硝子呢？”
两人并肩朝外走，因为沃夫只是暴躁将夏油杰贯穿，所以他受伤最重，也最晚才醒。
“老师他被治疗后去应对我家的人去了。”
这么大动静是瞒不了高专其他人的，他们远远看见了，但不敢有动作，被沃夫锁定的感觉很不好。
御三家的人很快接到消息，其他两家看戏，“他们啊，听说我差点死了，急得不得了，就想借这个机会让我退学。”
“你不会退学的。”夏油杰很自然地接上话，仿佛对认识才几天的人理解很深，五条悟自然嚣张地昂头，“那是，本大爷可是他们选出来的代行，轮不到他们吆五喝六。”
“他们不会去找前辈的麻烦吧？”
“他们不敢，别看什么御三家的名号很响亮，在那个「怪物」面前都嚣张不起来。”
“你，还能想起来看到了什么吗？”
听到这个问题，五条悟沉默，仿佛在回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能，以生命为代价的束缚约束力是最强的，他自己也扛不住。”
……
两人的话题仿佛到此为止，踩着木板的回声在走廊中回想，沉默了一会儿，夏油杰却是先开口了，“对不起，我应该提醒你的。”
“不，不是……”抱着后脑勺的五条悟看着天花板，想着当时的场景：
在他透出一丝视线后，便察觉到不妙，因为艺月已经转身与他对视，随后脚尖一点，中途抽出一把长刀，就像看慢放电影一样，所有动作在脑海，但却眼睁睁看着自己双臂被人砍下。
“我们只是还不够强而已。”轻咬的嘴角满是不甘，他第一次尝到落败的滋味，咒术界从他诞生那一刻就在关注，那些想暗杀他的诅咒师渣滓们只是被看一眼便吓退。
五条家为他甘愿奉献一切，只为他成长起来后带领家族攀上高峰，由此自信到狂妄。
而今天，他狂妄的资本——六眼操作下的无下限术式被一把裹挟简易领域的长刀破开，眼珠被挖下，又被弃之如垃圾。
种种经历让他感觉耻辱与不甘，所以才认为自己不够强。
夏油杰还想再劝慰，夜蛾正道从某个拐角走出，“无论是任何情况，都要对咒术界保持敬畏。”
夏油杰点头同意，却见夜蛾正道拍打身上的冰屑，诧异道，“老师身上的冰？”
夜蛾正道先是看了看五条悟，还是解释道，“五条家的人为了让悟退学，言辞间对杰和硝子的家人……有些过度”
try{ggauto();} catch(ex){}
五条悟眉毛拧紧，他可太清楚那些人的作风了，“然后呢？”
“因为杰是艺月招收的，所以艺月‘稍微’教训了一下他们。”
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一眼，跟着夜蛾正道走到操场，现场一片狼藉，很多人被砍翻倒地，残肢断臂到处都是。
艺月拎着雪影站在最后一个人面前，那人颤抖不已，“你这，怪物！！”
他们毫无还手之力，被砍瓜切菜般按碎。
“夏油杰父母受我庇护。”
艺月不等再说，随手斩断其四肢，然后冰结伤口。
硝子在一旁哆哆嗦嗦地为哀嚎遍地的人治疗，艺月在她一旁讲解人体组织。
“……”夏油杰听到父母被威胁本来生气，但看到这副惨样气也便消了，有个人被钉在冰柱上，模样凄惨无齿无舌，想来就是发出威胁言论的人了。
“硝子承受能力很强啊。”夏油杰见硝子身体虽抖但眼神坚定。
“她很坚强，我们三人都是被她拖上病床的。”见艺月对硝子展开‘别开生面’的教学，夜蛾正道示意两人跟自己走。
一行三人隐隐约约听到艺月的声音，“注意咒力的输出，治好一个五十万（日元，五条家自费）。”
“是！”
硝子中气十足的声音顿时响起，夏游杰无奈微笑，肘了肘五条悟，“你们要出血了。”
“都小钱。”五条悟摆摆手不当回事表示洒洒水，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
夜蛾正道嘴角抽抽，硝子方才怕的不行，被艺月提溜过去的时候几乎再度崩溃。
三人来到教室，各自落座。
“这件事我有责任。”夜蛾正道并非指责，而是开口道歉，“以为艺月的声明所有人都知道。”
“我才是，连累大家。”
吃软不吃硬的五条悟难得服软，毕竟所有人都没怪他，维护之意显而易见。
“嗯。”
夜蛾正道点点头，“艺月是剑豪，五感强于常人，所以你的目光对他而言可能太过明显。”
“剑豪？怪物才对吧。”五条悟咋舌，“仅用简易领域就破了无下限，这种事怎么可能啊。”
“这说明你们要学的还有很多。”夜蛾正道撑在讲台上，“希望这件事作为你们踏入咒术界的第一课，对未知的事务始终保持敬畏。”
“瞭解”*2
下课后，两人前去寻找硝子，她正坐在树下呵呵痴笑，因为身前摆满了一沓沓大钞。
“完了，硝子疯了。”五条悟竖着手掌和夏油杰咬耳朵，而夏油杰则是低声叹气，很有戏地回他，并伸手摸向钞票，“没错，她的余生可能都需要我们照顾了，硝子真是太可怜了。”
啪！硝子把夏油杰不干净的小手拍开，慢条斯理地把钱收好，“哼，就你俩还想照顾老娘一辈子？做梦吧你！”
见硝子精神状态很好，夏油杰笑着问道，“想去哪玩？老师让我们准时回来吃饭就行。”
“嗯？”硝子看了看天色，“现在去城里会不会太晚了啊？咱们又没车。”
“坐杰的咒灵不就好了？”五条悟如此提议到，却遭到硝子强烈反对，“不要啦，我可不想被当作什么都市传说或许怪谈之类的。”
“硝子你只是恐高吧？”
“无路赛！”
三人一行吵吵闹闹地向门外走去，正好遇见结束询问赶过来的冥冥三女。
“你们好啊学弟学妹们～”
歌姬率先友好地打招呼，“我是庵歌姬，这是冥冥，这是那个家伙的私人助理百合子小姐。”
双方都是年轻人所以很快熟络起来，百合子听说他们要出去玩，很大方地把新提的车借了出去。
夏油杰开车，五条悟坐在副驾驶咋咋呼呼，三女在后座愉快聊天，百合子看着一行人笑闹着出发，于是转身离开。
走着走着，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杰，好像没驾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