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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圣族国使

深夜,耀流天和希公子分别睡在床铺的两头,耀流天还在睡梦中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营帐外的贴身侍卫听到声音,进帐看到希公子独自坐起,施礼轻声道:“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希公子只得冲他挥挥手,翻身躺下,看着身边的耀流天,辗转反侧,睡意全无。

第二天一早,一个身材矮小,身形消瘦的文弱使者,手持城主书信站在营门外,要求面见营中主帅。

耀流天请他到大帐一叙,使者缓缓的走进营门,营门内轻刃军几百人列阵左右,队伍整齐,个个杀气腾腾,此时副将一声令下,几百人突然同时抽出刀剑持在胸前,兵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夺目光芒。使者轻轻的哼了一声,他依然昂着头,缓缓前行,丝毫没有惊恐之色。走到大帐外,昂首站立。耀流天在帐中见使者虽然瘦弱却丝毫不为杀气所动,气定神闲,心中不禁升起几分敬意,命副将请他进来。

使者进帐,向着耀流天轻轻施礼道:“敢问阁下可是科瓦主将?”

耀流天没有丝毫表情,点点头道:“正是,贵使辛苦了,说吧,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使者不卑不亢的说:“听闻科瓦军军纪严明,今日看来不过是个空架子,唬唬人罢了!”

“哦,贵使前来就是为了扰民之事?我进军以来,并未袭扰百姓。若是军纪有失,还烦请贵使指出明证,我好处置。”

使者站在原地,丝毫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着愤怒。

耀流天见他不说话,厉声喝道:“既无明证,贵使难道是来诛心的吗?若没有其他事情,就请回吧!”

“请问将军,可是科瓦贵族出身?”

从他的话中听出,城中对耀流天的身份还不清楚,耀流天奇怪的问:“当然是,这跟贵使有什么关系?”

“既然是贵族,那么我就讲讲贵族在阵前的礼仪。战场上双方列阵后冲击厮杀,是用男儿勇气和意志相搏,就是战死也是荣耀可以彪炳史册。但是妇孺作为要挟,就是无耻!”使者激动的一边大喝,一边伸出手,指向耀流天。

长剑挥动带出呜呜风声,营帐中的将官也纷纷将长剑指向使者。使者却没有丝毫退缩,挺直身子,怒目而视。

身在敌营却胆气过人,耀流天对这个文弱使者的敬意又增加了几分,他缓缓道:“你们把剑收起来!我治军素来严守道义,与百姓秋毫无犯,贵使所说的,拿妇孺要挟是什么意思?”

使者冷笑道:“死则死矣,我今天前来,不为其他,是为陛下和几十代先王,讨回公道的!将军既然出身贵族,就请顾及贵族荣誉,何必装糊涂!城主府昨天被探子掳走的人,放不放?什么条件?”

耀流天现在是真的糊涂了,他说:“你说的是希公子?他不是战俘,只要他想走,随时可以走。”

使者先是一愣,然后问:“你是说昨日被贵军掳走的人是位公子?”

“当然,我只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至于让城主这么兴师动众,竟特意差遣使者来问?”

“这?”使者顿时语塞,刚才的慷慨激昂也没了踪影,他似乎准备好了一万种说辞,就是没有准备眼前的这个。使者略稳心神道:“既然如此,还请将军遵守贵族礼仪,善待于公……子”

说罢他施礼告辞,匆匆回城中复命去了。

“这是什么情况?还礼仪?这算是哪门子礼仪?”营中几位副将和营官面面相觑,他们莫名其妙的看着耀流天,然后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回到营帐,希公子刚刚洗漱完,看到耀流天回来,起身施礼道:“听闻城中有使者前来,不知城中可有什么消息?”

耀流天盯着他,回想起城主那日的紧张神情和刚刚使者的话,他越来越觉得此事蹊跷,便问道:“在你被我带回营帐前,城中可有其他人被抓?或者我们军中可有掳掠妇孺的恶行?”

“我也是刚刚进城,并不知情。”

耀流天听罢点点头,缓缓坐下,疑惑的思索着。

希公子问:“殿下为何问这些?”

耀流天抬起头,再次重新打量起希公子来,目光如炬,似乎要将他从头到脚,一点点看透一般,希公子被他的眼神逼得浑身不自在,轻轻转身,后退了半步。

耀流天问:“你究竟是谁?”

“报!”正在此时,一名营官闪身入帐,他施礼道:“营前来了几名骑兵,号称安然城骑营统领,要接希公子回城!”

“知道了,让他们在营外等候。”说罢,他转身对希公子道:“公子要回城去了,也许下次相见,就是在战场上了,到那个时候……”耀流天眼睛一热,竟不愿再说下去。

希公子眼泪已经充满眼角,他赶忙低下头道:“殿下放心,我相信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我这里有一把短剑,还是我第一次出征时,父王亲手交给我的,从那一天起就一直伴着我,如今赠你作为纪念吧!”说着,耀流天从怀中拿出短剑。

希公子没有推辞,接过来仔细端详,慢慢的摩挲着。见剑柄正面有科瓦王徽,背面有刻金的耀流天名字,剑身样式简单,并无豪华装饰,显得古朴厚重。

耀流天一向是雷厉风行,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破了例,亲自将希公子送到了营门外很远。

直到他走远了,耀流天依然静静的站在广阔的原野上,他对着背影大喊:“战场再见,千万不要手软!”

希公子听罢他勒住马头,转回头大喊:“知道了,我叫希凝姝,殿下要记得!”

耀流天看到,此时夕阳如血,原野上开满了漫山遍野的小花,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影婆娑。他看不到,希公子转身时,留下的两行热泪。

同其他的奇遇一样,身在其中的人都会对那时的每一个细节念念不忘,直到多年之后,耀流天依然清晰的记得,云淡风轻中一袭白衣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夕阳中。

随着希公子的离去,战局发生了逆转,情势对轻刃军越来越不利,回过神儿来的圣族援兵突破了科瓦人薄弱的封锁线,粮草和士兵源源不断的运到了城中,守城军队的士气大振。

耀流天不得不收缩兵力,全部士兵在中军营帐集结,形成局部优势,借此威慑敌军。耀流天请求的援军迟迟未到,却接连收到了原地固守的命令。

安然城中兵力已经是自己的十倍,毕竟兵力太少,又轻骑突进,如果此时圣族人内外夹击,有被围歼的危险,科瓦军一时间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好在圣族的守军似乎并不想一口吃掉他,而是躲在城里看他的笑话。王城的传令官来到营中的时候,耀流天正在同几个营官讨论是否撤兵。

“传王命,牧蛮将军耀流天得令后即刻回王城复命。轻刃军所有军兵皆由副将率领,即刻开拔回营。”

“什么?援军呢?这时候回去,岂不是劳师远征,无功而返?”耀流天一听就急了,他站起身刚想质问,突然看到传令官严肃的表情,想到这与一般的军令不同,是王廷直接传达的王命,只好继续单膝跪倒,低头道:“领王命!”然后一个人气呼呼的去营帐准备了。

来的时候信心满满,回去的时候垂头丧气,想到沐雷等老将们轻蔑的神色和冷嘲热讽,他此刻真想钻到地缝里。

此时在科瓦王城中,科瓦王耀琅衍刚刚从同苦族作战的海前城前线回来。他的头发大半已经花白,曾经挺拔的腰背因为陈年旧伤而经常隐隐作痛,微微有些弯曲,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能够人不离鞍,彻夜不休,连夜奔袭千里的马上英雄了。仅仅赶了几天的路,他就已经感到有些体力不支。科瓦王暗自叹息道:“老了,所谓英雄气短,看来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天。”

让他急匆匆赶回来的原因,是为了一个从圣族帝都前来的国使。

科瓦王刚刚进入王城,没有片刻休息,直接赶到了正阳殿,那里是王宫的中央大殿,是举行大典和接见外国使臣的地方,王城中的重臣都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他。

正阳殿中,一群大臣正在激烈的讨论着战局形势,看到科瓦王前来,都纷纷行礼参拜。

科瓦王请众臣起身,然后问道:“圣族使者现在哪里?”

内廷大臣佐梁赫上前答道:“禀报我王,使者五日前就到了,现在殿门外等候,是否接见?”

科瓦王问道:“圣族使者此行是何目的?”

佐梁赫道:“使者说有国事相商,可是具体事宜要见到陛下后,再行禀报。”

科瓦王哂笑道:“这倒是奇了,圣族人什么时候也这么神神叨叨的了?”

佐梁赫道:“微臣以为,圣族近年来,内有异教徒造反,外有强敌环饲,屡屡失地求和,国力日渐衰弱。牧蛮将军殿下围困安然城,圣族人兵力明明是我们十倍,占尽优势却不进攻,而只是坚守不出,逼退我军,足以说明他们对于稳固两国邦交是有诚意的。”

科瓦王保持着一贯的冷峻神色,现在无论是什么意见,他都不会打断。但是他一旦决定,就绝无商讨的余地了。

众臣们都知道他这脾气,所以现在都畅所欲言,据以力争,这是影响国家政局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

“我不这么认为!”说话的是沐雷,他打断佐梁赫,上前施礼道:“因为圣族人见识到了轻刃军的战力,才不敢贸然出兵。我们同苦族开战前,圣族曾答应我们一起出兵,却出尔反尔,在我们进军遇阻,呈胶着之势时依然作壁上观,实在可恶!”

佐梁赫也打断他道:“正是如此,大王才命令牧蛮将军领兵前往安然城下,借机敲打圣国!”

沐雷冷笑道:“我轻刃军自然神武,只不过牧蛮将军孤军冒进,打草惊蛇,让安然城有了防备。如今战机已失,我建议应该找个防备较弱的城池好好打他们一下,这些圣族人只有见到我们的战力,才会一心巩固同盟,共同讨伐苦族!”

科瓦王面沉似水,并没有评判,只是冷冷的问道:“耀流天回来了吗?”

监国耀流师道:“禀父王,六弟现在路上,应该再有几日就到了。”

科瓦王摆摆手道:“先不管其他,见见使臣再说吧,看看圣族人这次要搞些什么古怪!”

众大臣不再议论,分列左右,佐梁赫吩咐传令的内侍道“传圣族国使觐见!”

圣族国使缓缓来到了大殿中,他步伐稳健,仪态端庄。看到科瓦王高高的坐在王座上,使者不卑不亢的说:“在下代天子,问候科瓦大王安康。”

科瓦王冷冷的问:“多谢天子惦念,先生前来,有什么要教导我的吗?”

使者昂起头,呵呵的笑着说:“鄙人在路上一直担心,怕来的太晚就不到陛下了!看来,我是多虑了。”

这句话一出,正阳殿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众臣都惊讶的抬起头,打量着这个语出惊人的圣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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