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玉璧项目

“玉璧？”听到周墨的话，艾丽丝博士和其他人都面面相觑。

周墨点点头说：“是的，我想用这个名字为项目命名。”

这个时候，方芯儿找到了关于‘玉璧’这个词汇的介绍。屏幕上显示出了玉璧的几种文字简介和图片，她一边操作一边用英语介绍道：“玉璧是一种中央有穿孔的玉器，为中国的玉礼器。根据中央孔径的大小把这种片状圆形玉器分为玉璧、玉瑗、玉环3种。”

“中国古玉中，礼玉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按照古人万物皆有灵性的观念，认为玉是山川的精华，上天恩赐的宝物，具有沟通天地鬼神的灵性。《周礼》把壁、琮、圭、璋、琥、璜等玉器作为“六器”、“六瑞”。实际上玉礼器出现相当早。良渚文化（公元前5300年-4500年）中就出现大量玉璧，制作已经非常精美。”

“一直到现代，都有不同形制和纹饰的玉璧出现。玉璧的应用范围也极为广泛，既是权力等级的标志，也可用于佩戴，亦能作为随葬品，同时又是社会交往中的馈赠品或信物。”

所有人都在阅读上面的介绍。一旁的图片上显示出各种不同的玉璧和出土时的情况，有图片也有记录片。虽然如“完璧归赵”等成语已经让中国人自幼就知道的知识，对于不同文化的人来说，还是非常的陌生。

“这很像我们之前发现的石碟啊？”会议室的沉寂，被一个60岁左右的学者打破。

屏幕上迅速显示出‘石碟’的相关信息和图片，他介绍道：“在青藏高原、南美洲、太平洋诸岛上，近些年发现了很多碟状石器，最早发现的是在19世纪末，在中国巴颜喀拉山脉石洞中，发现了一些1万2千年前的石碟，上面的神秘文字，据传是来自杜立巴人的外星生命。发现地点海拔6000米，地理环境比较恶劣，人迹罕至。”

“考古学家在探索一系列的洞穴时，发现这些洞穴被人凿成了隧道与地下储藏室的系统，他发现这些墙壁是方方正正且被上光的，就如同这座山被以高温凿入一般。他们找到了许多列的干净墓穴，而这些墓穴里面埋着身高约138厘米左右的骷髅。这些骷髅有着巨大的头颅，以及瘦小脆弱的身体。其中一名考古队员认为这些骷髅可能是某种未知的山地大猩猩。”

“墓里没有任何的铭文，但却有着数百个约30厘米宽的石碟，也就是后来所说的杜立巴石碟，每个中间都有个2厘米的洞。他们说每个碟片上都刻有两个从碟片边缘旋绕至碟片中心的洞一带的细小沟槽，宛如费斯托斯圆盘。”

此时在屏幕上，显示出费斯托斯圆盘的图像和介绍。那是一个泥土圆盘，发现于克里特岛，年代可追溯至公元前2000年左右。不过，它的来历、含义和用途至今仍是个谜。盘上共有241个印记表示45种不同符号，有些表示人物、动物、植物和工具。然而，由于未在历史同期发现过任何像这样的文物，考古学家无法对其内容做出有意义的分析。据说，当时考古队还在石壁上发现太阳、星星以及其它天体的图画。

周墨点点头说：“我听说过石碟，看上去形状非常类似，但是玉所代表的文化内涵在中国非常重要，这种石头几乎已经可以成为中国人各种优秀精神的载体，从几万年到如今，一直被传承，从未间断过。玉璧是古代祭天的礼器，中国人对天的崇敬从未改变过。我看到组合里有环形的三维图片，看上去非常像是玉璧，所以突发奇想，不知道可不可以？”

艾丽丝博士跟其他人相互点头示意道：“当然，当然可以，这个项目就叫做‘玉璧’吧。”

会议结束了，周墨的思绪却没有随着屏幕的关闭而停止。

苏菲邀请周墨和方芯儿去了在附近的西餐厅庆祝玉璧项目的诞生。

餐厅坐落在安静的一座独院中。院子里中有一座有一个世纪历史的老洋房，据说这里以前是德国一名富商的公馆。建筑是典型的巴罗克式风格，内外装修富丽堂皇但却不艳俗。

餐厅内部却是按照比较传统的法国餐厅样式装修的，清晰明了的巴黎风格，每一处细节，甚至是地板、餐桌、沙发、铜杆、地板细节，都透漏出浓浓的巴黎特色，吊顶很高所以给人非常大气的感觉。

餐厅共有两层，第一层只有5桌，非常宽敞。二楼包间有独立小阳台。这家餐厅名声极好，很多社会名流都会来此就餐。

座位和菜品，苏菲已经提前订好，菜品都是按照店里米其林二星大厨的拿手菜式点的。首先上的菜有法式鹅肝肉酱皮、传统鱼肉酱、红酒热渍鹅肝。

鹅肝入口即化，非常可口。另外苏菲还单点了一份搭配有三文鱼塔塔、果蔬海鲜色拉和生火腿的前菜，开胃十足，清爽的沙拉和海海鲜能够挑起食客每一个味蕾的触感。

第二道上桌的菜是龙虾汤烩燕窝，不同于其它餐馆选用的大虾仁，这里选用的是一分硬币大小的纯河虾，因为用料新鲜，虾肉雪白，虾尾红艳，催人食欲。法国菜的特点是精致，每一道菜的摆设都像艺术品。

三人举起酒杯，预祝“玉璧项目”成功。然后苏菲和方芯儿碰杯，周墨却在一旁若有所思。

苏菲看出周墨似乎有心事便问：“对于这个项目，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是的，我总是觉得少了一点儿什么。”周墨说。

“是什么？”方芯儿困惑的看着他。

“环境，我认为应该了解一下两种环境。”周墨若有所思的说。

“您可以说的再清楚一点吗？”苏菲问。

周墨说：“为什么这些钥匙会有规律的放置在地球的各个位置，应该了解一下这些坐标周边自然环境有什么规律，这是自然环境规律。这些钥匙对周边人类生活有什么影响，当地有没有对于钥匙的相关记载，有没有什么规律？这是人文环境规律。”

“我不得不说，非常赞叹您的思考力。在之前的讨论中，也有学者提出跟您相似的问题，明天我会对您做深入的说明，但是，今天我们需要放松，放松和紧张是相互调和的。”

她指了一下一旁的水果宾治，说：“这里面有橙子、凤梨、薄荷等水果，每一种都会为它增加更多层次的口味。生活也是如此，来吧，享受现在的相聚时光，暂时忘记工作。”

周墨笑着点头，三个人再次举杯。

夜色阑珊，华灯初上。这里远离闹市，空旷的街道上，抬头能够看到繁星点缀着天空。

告别了苏菲，周墨和方芯儿在附近的河边散步。路边和周围建筑上的灯光在清澈的河水中零星倒影。每隔几百米，就有一座桥梁横亘在河面上，一条条向远方延伸。

他们走到桥中心，方芯儿把手搭在栏杆上，向远处眺望，见到一条游船由远及近，船上的游客拿着相机，方芯儿向他们招手，很快，船上有几个闪光灯向她回应。

“你看，这里天地交际处的天空是深蓝色的！真美。”方芯儿说。

“是啊，夜色里，仿佛一切都能被美化，一切都能被原谅。几盏灯就能点缀出梦幻的浪漫气氛。”周墨指着远处岸边的点点灯光说。

“怎么了，这么多愁善感啊？”方芯儿笑着对他说。

周墨幽幽的说：“没什么，有时候人走的太快，都忘记了去欣赏旅途中的美景。就像游船中的乘客，他们如果在河中停下，没有了马达和波涛发出的声响，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四周，也许更美。人都是贪心的，希望走到更快些，更远些，这样，仿佛就能把更多的美景收到自己的记忆里，贪心就是遮蔽我们心灵最大的障碍。”

方芯儿拉起周墨的手说：“在我的世界里，有一个最安稳的地方，放着你。”她钻进周墨的怀里，周墨被她的清香包裹住，把他的心融化了。现在两个人都清楚的听到了双方的心跳变为了一个频率。

第二天一早，方芯儿来到周墨家为他带来了早餐，本来他们约好一起去苏菲的办公室。可是刚要出门，突然门铃响了。

周墨听到了熟悉的叫门声，是他的母亲。

周妈妈并不经常来他的家里，一般情况提前会打电话。周墨拿起手机，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因为会议时把铃声调至静音，竟然已经有10个未接，而且都是母亲大人的。

周墨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打算在这种场合把方芯儿介绍给长辈，而且，这大清早的，一个姑娘跟在他房间里，这需要一个绿色的、合理的解释。他不想让母亲觉得方芯儿是个随便的女孩儿。

他已经没了退路，只得先打开门，周妈妈此时一只手拿着买来的菜，一只手正低头在包里翻找着钥匙。

她没有发现在周墨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一进门一边说：“怎么现在才开门？给你打电话也不接！”这时候周墨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方芯儿却贴心的接过了她手中的袋子，不安的看着周墨的母亲。

周妈妈直到换上拖鞋，才愣在门口，惊诧的看着周墨和一脸懵懵的方芯儿。

“哦，妈，手机，手机没电了。”周墨说，他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介绍方芯儿，然后马上补充道：“这是我的……”他有些不知该怎么介绍，他差点儿习惯的说出“学生”，这个词显然太不合适了。

“阿姨好，我是他的女朋友，我叫方芯儿。”方芯儿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女朋友”这个词对于周墨和他的母亲都太陌生了，这么多年，周墨的母亲对于儿子的感情生活已经几乎绝望了，她已经做了一个家长应该做的一切。说教，撮合，甚至咨询心理医生，但是儿子就像是一个铜豌豆，从来没有发过芽儿。

如今这惊喜来的有些突然，有些超出老太太的承受能力，毫无先兆的突然儿子家里多出一个这么漂亮的大姑娘。她镇定了一下，跟方芯儿客气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周墨。

方芯儿冰雪聪明，她上前拉起周母的手，搀扶着她坐到沙发上，然后站起身对周妈妈说：“您等着，我给您沏茶。”周墨这时候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说：“哦，对，我也去沏茶。”

在厨房，周墨略带歉意的对方芯儿说：“抱歉，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带你去家里，可是今天太突然了。”方芯儿回过身，微笑着说：“没关系，我明白。”她轻轻的亲吻了周墨的面颊，俏皮的走到客厅。

此时，周母已经走进了书房说：“周墨，你来一下！”

周墨拉了拉方芯儿的手，示意她在客厅先坐，然后自己来到书房。

他知道应该好好跟母亲解释一下，但是又不知如何说起，两个人的沉默被周母首先打破。她说：“这么重要的事儿，为什么不跟我说？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周墨站着解释道：“本来想跟您说，这几天确实忙，所以……”

“如今的世道我清楚，不像从前，都非常开放，可是你至少应该让我有思想准备。”

“她是个好姑娘，其实我们很久前就认识，她是刚刚来的，我们还没……不，我们也是刚刚开始……”周墨语无伦次，他还没有想好怎么介绍他们之间的关系。

周母打断了他，直接问道：“她的年龄、生活、工作、家庭情况，你们……同住在一起多久了？”

周墨只能从支教的时候说起，当他说到方芯儿曾经是自己的学生时，明显的感觉到母亲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您别这么看着我，可是我们年龄相差并不大，而且现在她虽然在我的学校读研，我知道这并不好理解，可是我们已经不是师生关系。”周墨还是语无伦次的说着。

客厅里，方芯儿静静的坐着，而书房里的对话依然在悄悄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