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一触即溃

第二天一早，科瓦轻刃军摆开阵势，圣族常备军随后列阵殿后。

耀流天走到阵前，他身着一身寒玄银铠、护额盔，骑着白色高头战马，手持刺马长矛，显得干净利落，英气逼人。

慕世卓策马来到阵前对耀流天道：“殿下万金之躯，怎能冲锋陷阵，老将不才，愿意打头阵！”

耀流天道：“老将军勇武，天下皆知，不过此次出兵，以我科瓦为先锋，我作为先锋主将，若不能上阵杀敌，恐怕身后弟兄会以为我畏敌怯战，到那时如何能取胜？”说罢他举起手中长矛，身后的轻刃军高声大喝“必胜！”。

声音如同无形的海浪般，一阵阵涌向临山镇。

此时临山镇大门大开，沙子率领灵宗骑兵杀出，他身穿玄铁铠甲、护颈盔，手里拿着一把黑铁斩马长刀，怒目圆睁，杀气腾腾。

见到耀流天，沙子也不多言，催马直接上前挑战，来到耀流天近前，全身微微探起，双手使力，一刀直劈耀流天面门，带着呼呼风声，如同乌云压顶，耀流天用枪一档，拨开大刀。如此仅仅三、四回合，只见耀流天用枪尾一挥，将沙子扫落于马下。

身后副将立刻上前，将沙子尸体抬走。

轻刃军阵再次发出雷鸣般呼喊。此时，灵宗军阵中，又奔出一名骑将，大喝一声：“灵清秋在此，来与我一战！”

他身穿轻甲，双手各持一把单手长刀来到阵前，也不答话，同耀流天直接对战，不几回合也被扫落。

耀流天命令全军慢慢向前逼近，镇中灵宗军显然是被这个阵势吓住了，立刻敲响回撤钟，门外的众人迅速撤退到镇子里。

耀流天立刻命令轻刃军围住大门，一排排用油料浸透的箭矢被点燃，纷纷射向城门，城门年久失修，不一会儿就化为了灰烬。

轻刃军一拥而入，镇子的大门瞬间被冲垮。

在远方观战的圣族常备军士气大振，各营统领纷纷请战，希晟轩却道：“科瓦军已经攻入临山镇，我们就不要抢功了。”

不一会儿，小镇上所有的灵宗军旗帜都被撤换，全部插上圣国飞龙王旗。耀流天撤军来到希晟轩处换防，然后一刻没有耽搁，立刻重新集结军队，向着河底监狱挺进。

耀流天命令所有骑兵绕行戈壁峡谷，全速推进，第三天就赶到了河底监狱，此时河底监狱已经做好了样子，如同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然后双方佯装交战，灵宗军“溃逃”，河底监狱再次易主。

捷报传回帝都，圣皇闻听后大喜，命令希晟轩和慕世卓做好交接和换防事宜，命令帝都上下重新装点一番，迎接耀流天凯旋。

久违的胜利，让整个帝都一片沸腾，所有人都在议论着这位横空出世，能文能武，仅率一千人就攻下河底监狱，剿灭贼寇，充满传奇色彩的科瓦牧蛮将军。短短几日，他就已经为圣族解决了近来最大的一场危急。

尤其是对比苦族的损兵折将，无功而返，耀流天的胜利实在是太快，太轻松了。

温泉行宫中张灯结彩，科瓦使团按照科瓦风俗，准备为得胜凯旋的耀流天接风。

希明辰独自在院中，看着使团众人兴高采烈的张罗着，嘴角挂着笑意。此时灵梦寒从外面归来，轻轻的从希明辰身后经过，这些日子里，希明辰已经能够听出灵梦寒的脚步声。头也不回的道：“出门也不说一声，又到哪里去了？”

灵梦寒只得站住道：“本以为先生在休息，就跟着副使去看望公主府中的姐妹去了。”

希明辰道：“虽然现在各国使团还在会盟，帝都中相对平静，但是还是……”

“安全为上！”灵梦寒接下去说。她调皮的在希明辰面前做了鬼脸儿道：“知道了，我就出去一小会儿，再说有副使大人陪着，不会有事的。”

希明辰摇摇头道：“你我都曾经是圣教枢下过判书的，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灵梦寒道：“其实我知道，你比我更想出去，这几日我已经打探过了，全城在准备迎接耀流天殿下凯旋，戒备松懈，我扮作商旅模样，再让灵妙堂的弟子们暗中保护，万无一失。我听师兄曾经说起，你离开家已经一年了，这些日子你也很想回去看看，不是吗？”

希明辰叹了口气，自从来到帝都，每每从高台眺望，他总是会不自觉的望向自己曾经的家，那座树荫掩映的高大宅院。

希明辰到底没有经得住灵梦寒怂恿，他们二人装扮做商旅，在灵黄裳和一众灵妙堂弟子的保护下，出了温泉行宫。二人如同飞鸟归林，心情大好，他们走过一条条熟悉的街道，希明辰用高大的领口挡住脸，一边走一边低声向灵梦寒讲解着每一个街道和巷子的名字和历史。

路过圣教枢，两人见来自天下各地的朝圣者围在圣教枢四周朝拜。希明辰同灵梦寒也在不远处向着圣教宗铜像躬身施礼，默默的为家人祈福。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了希明辰的老宅门外，此时整个宅院已经被查封，落叶和尘土成了这里新的主人，灵梦寒见希明辰沉默不语，轻声道：“你就是从这里长大的？”

“是的，出生，长大，成年。”

灵梦寒道：“大教司英灵不散，应该会在天上静静的看着你的。”

“父亲一生为天下奔忙，谁知竟然死葬于他乡，现在连个归星都没有，亡灵无处安顿，后人无处祭祀，我真的没有脸面对他。”

话音未落，灵梦寒突然闭上眼睛道：“小心！”

希明辰闻听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灵梦寒立刻拉起他，二人顺着院子外墙来到角落里。暗中保护他们的灵黄裳走过来道：“怎么了？”

灵梦寒低声道：“院子里有人！”

灵黄裳道：“这不可能，我们亲眼见到圣教枢的卫教军来搜查和封门的，此处是禁地，无论是谁，没有圣教枢金令，都不得擅入，你看门前的封木还钉在门板上，怎么可能有人在里面？”

灵梦寒道：“不会有错，而起还不止一个！”

希明辰同灵黄裳对视了一眼，灵黄裳向着四周打出手势，躲藏在附近的暗桩们纷纷控住宅院四周的高树，希明辰低声道：“随我来。”三个人来到宅院后门，这里院墙低矮，三人纵身一跃到墙头，向院内望去。

只见院子内同院外一样，铺满了枯枝败叶，满院子的荒凉。几个黑影在各个空方中来回穿梭。

灵梦寒低声道：“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希明辰示意几个人保持安静，几个黑衣人在院中来来回回的找了很久。

随着其中一人打了声口哨，几个人纷纷向他靠拢，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纷纷向着侧门走去，纵身一跃，跳出院墙。

希明辰等人立刻躲闪到一旁，见几个黑影从墙头出后向着西南方向走去，灵黄裳立刻用手按住嘴，发出几声鸟鸣，立刻树顶枝叶发出沙沙声。

灵黄裳低声道：“我们的人已经跟上了。”

灵梦寒低声道：“好了，院子里的人都走了。”

三个人翻身进入院中，希明辰先是来到院中正堂，那里曾经是父亲和母亲的居室。只见正堂大门大开，三人进门，发现房中已经空空如也，不过在地上有几块地砖被敲碎，裂痕极新，应该是不久前被打碎的。

墙面上也已经有些许破损，也应该是近来被打碎的。看来这伙人不仅仅是入室搜索，更是要掘地三尺。

几个房间转完，希明辰指了指宅院中的一座花园道：“那便是我住的地方了。”

灵梦寒和他来到园中，一阵清香袭来，野鸟成群腾起，灵梦寒见园内芳草萋萋，一池碧渊中，有一座湖心小岛，坐落着一座八角小亭，木桥曲折向前，把小岛和湖边相连。

园中植被茂盛，却因无人修剪，并不整齐，灵梦寒道：“这里那像是男孩子住的地方啊？”

希明辰道：“这是家母按照家乡风景设计的，我幼时身体不好，家母常常在园里栽种些安神草和白勺根等草药，一来可以驱虫，二来可以就近取材制药，所以此处被父亲唤作白药园。”

二人来到厅中坐下，见满园风景依旧却是物是人非，希明辰不禁有些伤感。

灵梦寒见他蹙眉，便挑起话题问：“这些黑衣人前来找些什么呢？”

希明辰摇摇头道：“家父清贫，家中除了这座祖上传下的宅院，就是正堂书房中的藏书。其他都很普通，实在想不出他们究竟是在找寻什么。”

灵梦寒思忖道：“看上去，这些人要找的东西，不过是些小东西罢了。”

希明辰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

灵梦寒道：“他们敲碎地砖，在墙上打洞，看来就是为了找暗格之类，这些地方不会藏得下大件东西，小时候，母亲给了我些铜镜首饰之类，我也会在地板下找个暗格藏起来，所以我觉得他们找的东西不会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