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心静自然凉
想破宜城,最好的方法就是耗,可是冯慕翎和他耗不起,她只有两个月的时间,而且目前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
冯慕翎站在地图前,看着纵横交错的线条,她的头又开始疼了。
司马睿坐在她身边,司马词立在她一侧。
冯慕翎的头疼的厉害,忍不住用手使劲按压着额角,脸色也不是很好。司马睿起身扶着她:“怎么了?”
司马词什么也没说,拿出冷霜给他的备用药丸喂给冯慕翎。伸手就要去拿水。司马睿已经抢先一步了。冯慕翎喝了一口水,顺了顺胸口,靠在司马睿的怀里:“司睿我头疼。你帮我按按吧!”
司马睿扶着她坐下,解开手臂上的护甲,让她半躺着,枕着自己的腿。
司马睿动作很轻,冯慕翎感觉不解恨,就伸手使劲摁着他的手指。司马睿闻声哄到:“月儿听话,不能这么用力,会受伤的。”
司马词蹲下来,伸手拉过她放在司马睿手背上的小手,轻声哄到:“月儿妹妹,听话,皇叔知道力度的。你也吃了药,很快就不会疼了。”
司马睿本想说他松快爪子的,可听他说的话,也就随他去了。可是他叫月儿妹妹,他的心里还是很不爽的。
冯慕翎闭着眼睛,靠在司马睿冰冷的盔甲上。盔甲很硬,硌的很不舒服。她从司马词手里抽回了手,调整了一下身子。司马睿已经把腿上的甲胄给弄到一边去了,可是还是很不舒服。她也知道,大战在即,不可卸甲。所以就没在动了。
慢慢的药效起了作用,再加上司马睿给她按着太阳穴。冯慕翎渐渐的睡觉了。
司马睿知道自己这一身盔甲,落月睡着肯定不舒服,就轻轻的抱起她,走向了床榻边。
司马词很有眼力见的快步上前帮忙。他抖开床榻上的被禄,摆放好枕头。司马睿把落月放上去后,伸手给她把面具摘了。司马词顺势给她把靴子脱了。穿着的裸袜有些潮了。他也就没多想顺手就给她脱了。露出了那双白白嫩嫩的小胖脚。他不敢盯着看,虽然很想看,可他也知道,自己和她永远不可能,还是收收心得好。他快速的把她的一双小脚放进被子里。弯腰捡起地上湿了的裸袜,和沾了些许泥土的靴子。低声问司马睿:“皇叔,鞋袜都湿了,不能穿了。怎么办?”司马睿看着落月的小脸低声说了一句:“交给冷霜,她会处理。”司马词拿着鞋袜,转身出了大帐。
司马睿见他如此识趣,也就放过了他。如果他敢月儿有什么龌龊的心思。司马睿眼神一寒: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呆在月儿身边。司马睿都想好了,要是他不识趣,就送他去陆江潮的队伍里,并且永远不让他回京。省的他老是在落月跟前晃。
宜城守将站在城楼上往下看,只见大周得兵马黑压压的一眼看不到尽头,他就吓得腿肚子发软,而且他们的甲骑和长矛都是新的,个个锃光瓦亮泛着寒光。都到了这一步了,他已经没了退路。他看到祖父的尸体时就知道,翁家完了。他自由习武,也是有几分血性的,他们翁家满门的仇,他一定得报。他把附近的驻军全部调入城内,又在城外设了埋伏,
他做梦都没想到大周来的如此神速,直接堵了他的北门和东门。再加上他收到了朝廷发来的圣旨。让他誓死保住宜城,他后悔也晚了。因为城外设伏的五万人一个也没回来。他早就听说了,大周得军师从来不留活口。其实不是不留活口,而是只杀将领和那些负隅顽抗的人。之所以没人回来是因为士兵们能回家的都拿了盘缠回家了。家里没人的就留下来做了先锋军了。而且大周的将士从来没有看不起他们。他们的待遇和大周的将士是一样的。
他们被集中到一处安置,一是怕他们闹事,二是怕他们不安好心。三是因为他们之间相互熟悉。
东黎的将士有很大一部分是强制征兵的。还有一部分是抓得壮丁。所以只要对他们好,他们就很容易听话。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周连攻几座城池,人数依旧不曾变动,甚至还有增加的局势。被大周攻下的城池里的百姓也都得到了很好的安置,给他们发安家费,分田地,还免赋税。这些好的口碑很快就传遍了大周和东黎。
司马靖本来就在推行落月说的“均田制”。如今又的了好的口碑,自然干劲十足。而且四皇子司马歌忙着玻璃场的事的同时正在张罗钱庄的事,而且已经初具规模,正在全国推行。司马歌奔波与京城和各地,和工部的人研究银票上的防伪商标。出了几款印章,可是都很容易被仿造。陷入了僵局。
五皇子司马赋也奔跑于各地名山大川。他寻找到了很多有经验的旷工,和他们一起去山上采矿石回来研究。到让他们找到了很宝石矿,碳石矿还有很多有用却不知名的元素矿石。特别是找到了很多可以染色的矿石,而且颜色鲜亮,经久不掉色。
他拿了一大堆回了宫里,去找冯玉良,和他商议如何做颜料。正好四皇子司马歌也在,他是讨论银票防伪的事。正好凑一块了。
冯玉良冯太傅心里虽然又气,可是对于国是,特别是自己宝贝女儿提出来的事,他还是很上心的。而且面前这两位本来皮肤白皙面容清秀的皇子,如今个个都被晒得面容黝黑皮肤粗糙。
冯玉良的桌案上摆放着各种他画的Logo。梅兰竹菊的,诗词歌赋的。
司马赋在五位皇子中是最小的,也是最没有野心的。既然没有野心,自然也就招哥哥们喜欢。
冯玉良和司马歌一人拿起一块石头研究着。司马赋也拿起他们画的小图看。
司马赋每日里最思念的就是那个花丛中漫舞小精灵。他快速的翻找着,看看有没有她喜欢的,和她有关的,结果都没有。他把那些全部丢到地上,拿起笔,画了一轮峨眉月,上玄月,和满月。下面认认真真的画了一朵祥云,而且都是云办遮月的样子,给人一种云朵抱着月亮的感觉。
司马歌眼前一亮,拿起一张满月的图纸,激动的说:“就是她了!老师老师就用这个,就用这个。”他甚至都有个颤抖。
冯玉良非常淡定的拿起一张峨眉月,点点头:“你们觉得行就行吧!”放下画稿,拿起一块赤石,放在桌子上:“这个可以开采出来,做上等的颜料。”他拿出布巾,随手拿起一块石头放在上面,那是小锤子,轻轻敲打,把碎了的倒进调色盘。就这样挑拣了三中矿石,敲碎了的放进调色盘,滴入适量的水,轻轻搅动后,拿起一支新的毛笔,沾取一些墨汁,试了一下色后,给三幅图腾都上了色。
两位皇子瞪着眼睛认真的看着,那抹赤红色。颜色太红,而且还很粗糙。可是冯玉良并不在意。继续摆弄那一堆石头,他找到一块青石。用同样的方法敲碎,放入调色盘,加水,洗笔,给云朵染色。
颜色很重,很是难看。两位皇子也不敢多说什么,盯着那几幅面目全非的云遮月图腾看。
冯玉良很有耐心的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两位皇子各怀心思:老师是什么意思呢?说了就用这个,又给涂成这个样子。让做颜料,又调出这么硬的颜色。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摸摸低头研究自己手里的东西去了。
图腾上的颜料彻底干了后,冯玉良才慢慢放下手里的书。那是笔筒里的小刷子轻轻扫掉上面的固体颜料。纸上漂亮温和的颜色让二人大开眼界。司马赋看着那一堆石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师,你怎么会用这些颜料的?”
冯玉良淡淡的开口:“月儿说过这种矿石,也说过用法,只是她身子不好,没能去寻来。”他的眼神里露出了对女儿的思念和担心:“如今你帮她找到了,她应该会很开心吧!”
二人也都思绪上头。司马歌忍不住问:“老师,为什么月儿妹妹她好像不记得我们在一起玩耍的事情了?”
冯玉良叹了口气:“她有一顽疾,只要发起好热就会头疼难忍而失忆。她忘记你们是那次在玉华宫,她掉进荷花池后发起了高热。她不光忘记了你们,还忘记了我们所有人。虽然后来都想起来了,可是关于上书房里的事和人,她几乎都忘记了。”
司马赋点头:“她都八年没进过上书房了。我们都忘了她的长相了,更何况她还曾经忘记过我们呢!”
司马歌摇头苦笑:“恐怕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和我们这么亲近吧!”
这时二皇子司马诗也走了进来。他给冯玉良行礼后坐了下来。看到二人的情绪忍不住也叹息:“她真的把我们忘的干干净净。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忘了。”
二人看着他,司马赋问:“月儿妹妹她说了什么让二哥记了这么久?”
司马诗叹气摇头:“不可说。”拿起桌面上的图腾,带着微笑,眼睛里有星星。可是冯玉良却看出了异样。他从司马诗手里收回了图腾,交给司马歌:“你们二人还不走,是想留下来继续上课吗?”
二人赶紧收拾东西快速离开。二人走后,冯玉良收拾了一下桌子,拿出茶具,给司马诗烹了一壶茶。喝茶谈心是雨天必备。
司马诗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叹息:“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可是屋子里哪里有一丝寒。”
冯玉良给他添了一杯茶:“心静自然凉。你的心里有着浮躁,怎会觉得凉。”
司马诗端起茶盏,儒雅的一饮而尽:“老师,我无法放下,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依然放不下。”
冯玉良抬眼看着他,冷冷的说:“我还是那句话,我尊重月儿自己的选择。”他轻轻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还记得月儿那次忽然眼睛失明吗?他走丢了,我们都急坏了。你们兄弟五人也都去去寻了。当时我就在心里默默做出了决定,谁天找到月儿,将来就把月儿嫁给他。”他叹了口气:“一切都是天意呀!你们兄弟五人几乎翻遍了整个京城。可惜最后送她回来的却是大了她十几岁的七皇叔。而几年后,出现在她面前的依旧是司马睿。”他带上了淡淡的笑意:“一切都是天注定,因为心里只有兄妹之情的月儿竟然对司马睿一见钟情了。”
司马诗气的一拍桌子:“那一次只差一步,我就找到月儿妹妹了。”
冯玉良又给他添了一杯:“所以这就是天意。”……
远在千里之外的落月睡的正香呢!忽然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司马睿本来就坐在榻前守着呢!听到声音紧张的看着她。落月揉着眼睛:“谁想我了。”司马睿扶她坐起来,看到司马睿的俊脸,心情好多了。带着笑:“我饿了。”像小猫一样趴在他怀里撒娇。可是盔甲太硬,她只得用手在她胸前扒拉了两下。司马睿给她拿来袜子和靴子,给她穿上:“想吃什么?”
落月随口说了一个字:“鱼。”忽的愣住,然后抱着司马睿的俊脸,一通揉:“司睿,我想到了一个不攻自破的办法。”
司马睿微笑着看着她:“我们可以边吃边说。”
落月歪着头看着他:“这么快就把吃的做好了?”抬头就看到冷霜提着食盒进来了。落月扒拉开司马睿,起身跑过去,搓着小手:“冷霜姐姐有什么好吃的呀?”冷霜看到如此可爱的落月忍不住露出了她难得的温柔。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牛肉喂给她。
司马睿绝对不能让她和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亲近。他拉起落月:“去洗手。”
洗了手回来,冷霜已经把饭菜摆好了。落月坐了下来,司马睿夹了一片牛肉就送到了嘴边。落月开心的吃着:“我想到一个故事,你们要不要听听?”她边吃边眯着眼微笑。
顾辰和司马词,以及杜文昌都在帐外候着呢!听到要讲故事,都不请自来。三人进来躬身行礼后也不客气坐到一边的矮凳上。
司马睿瞟了他们一眼,拿起饭碗,夹了菜:“食不言寝不语。要讲故事,吃饱了再说。”
落月本来是要反抗的可是嘴边的美食让她停不下来,而且司马睿快速的投喂,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杜文昌认真观察了冯慕翎好久,除了冯家的两位公子,她只让冷霜近身伺候。而且以他对王爷的了解,王爷根本不可能是断袖,因为他们王爷先前就在和一个姑娘互通书信,互赠礼物。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这个少年军师是个女子,就是先前和他们王爷互通书信的那位姑娘。因为他们王爷绝对不是那种花心的人。
杜文昌一脸姨母笑的看着司马睿给冯慕翎喂饭。那就给伺候亲闺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