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前

白明浩双手握剑，调动全身灵气斩出，仅仅在石壁上留下浅浅一道印子。

少年看向石壁，印子比以往略微深了些，自己不断在变强。

“师弟，吃饭了。”

不远处有声音传来，沁人心扉。

少年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身蓝色上衣，白色长裙的陆清婉，裙下一双笔直纤细的白皙大长腿，颇为惹人眼球，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气质如出尘的兰花，惹人怜爱。陆清婉将装着食物的篮子放在地上，一个个取出来，小心翼翼的铺在地上。

少年盘坐在地上，目光炯炯盯着眼前的佳人，咧开嘴大笑。

“小七师兄的手艺真好，可以去长林开个酒楼，保证座无虚席。”

小七是一只猴子，古之异种，生有六耳，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是第八境界的大修士，清风谷主教导的第七位灵兽，便唤作小七，精通厨艺，喜欢将各种材料制作成美食。

“不是清风鹰？师姐，这次的食材是什么？”

“是师伯圈养的白羽鸡，可以加速修行的。对气海境大有裨益。”

少女顿了顿，补充道：“小七师兄说的。”

吃完饭，白明浩斜躺在地上，盯着师姐，满目皆是柔情。五年时光，习惯了少年充满进攻性的眼神，少女弯腰收拾。说不出的风情，少年直起身来，没来由的出声。

“真是羡慕师姐啊！”

陆清婉美眸撇去，只见少年持剑而立，出剑斩石壁，留下淡痕。

许是羡慕少女天性恬然，得整个清风谷宠爱。

许是羡慕婉儿师姐天赋之高，五年便二次破限，开六大气海，大道钟爱。

白明浩修行十余载，破后而立，五年，练气前期至气海二次破限，说不出的天纵奇才。

可惜遇上了天生道体这种可怕的体质，便有些相见拙行了。

“师傅今儿说了，过些日子便要进入那个密境了。”

陆清婉看着少年斩击石壁的动作变得更快。

总要去看看，天下的气海境。

总要去会会，中州的道子。

总要让白明浩之名，响彻中州。

五年时光，一日千剑，从刚开始不能在石壁上留下半点痕迹，到现在斩破了一角石壁，少年已是斩出百万剑。

老道士不曾教过剑诀，不曾讲过剑招，仅仅让少年练习刺、劈、斩等基础招式。

岛的西边有一处数百平方米小湖，原本并无神异，清风道人从一处宝地引来几滴先天灵水，融于湖中，自此以后，此地便是炼体修行的绝佳场所。越是靠近中心，受到的压力越大。白明浩亲眼见到一只通玄境的清风鹰承受不住灵湖半中央的压力重伤垂死，奄奄一息。

少年每日练完剑便前往湖中，离岸上五米左右停下，盘坐水中，一股极强的压力随之而来，湖中心散发着蓝色的光芒，白明浩知道那便是师伯引来的先天灵水，白明浩每日在湖中待满三小时，配合无名古法上的炼体之术修行。

以天地为熔炉，以自身为器皿，以灵气为炉火，内外皆炼，百炼之后，肉身若神兵，万法不侵，万劫难毁。

五载时光，少年方才六炼，距离第一阶段的大成九炼还有不小的距离。

水面震荡，白明浩破水而出，充斥着力量的身躯一览无余。

炼完体，已是未时。

每日四个修炼，练剑、炼体、实战、引气入体。

与少年对战的是清风师伯教导的圣兽、神兽，共有四十八之数，那日入谷遇到的玄龟便排行四十六。

白明浩曾私下问过玄龟师兄姓名，却被告知，他们被清风道人教导，未入圣阶，便不得回归本名，皆以入谷前后称呼。玄龟话到此处，充满憧憬，直言谷中已有三位师兄出谷，皆是雄踞一方的强大圣人。

大部分神兽、圣兽生而五境，起点远超人类。

师兄、师姐们压境而战，气海对气海，第一年，白明浩几乎撑不到三招，同境被碾压，清风道人何等眼光，座下皆是一个大境界路走到极致的天之骄子。婉儿师姐安慰白明浩时透露，师兄们皆是气海破限，甚至有师兄战力可与各圣地最强系列的道子抗衡，在气海三次破限中都是最强系列。

直到气海破限，少年凭借无名古法，方才可与几位五境师兄打成平手。

气海二次破限时，少年便能胜过小部分的师兄，大部分都能打得难分伯仲，依旧被留在谷中排行前十的几位师兄无情碾压。

小七师兄，古之异种，生有六耳，可听取人最深处的心思，料敌于先，有最可怕的战斗天赋与本能，哪怕是最强的三次破限的道子也不敢言胜，同境界称尊。可怕的是，每次战斗，总是后发制人，以一模一样的招式回击白明浩。

眼前的武斗场，是少年来到岛上，清风道人以柔金制成，很奇特的金属，柔时若水，又奇硬无比，可防止在比斗中受伤。

少年每次推开门，都是随机的师兄、师姐在场中等待。有古之圣兽青鸾，古之异种梼杌，神兽白龙，圣兽玄龟等等。

少年在此，打磨自身！

白明浩推开门，却与以往不同，一身道袍的老道士躺在柔金地面上，翘着二郎腿，咕噜噜灌着酒，说不出的惬意洒脱。

“师傅！”白明浩恭敬出声。

老道士收起酒壶，懒洋洋站起身来。

“来了五年，让老道看看有多少进步！”

老道士言语间，立直身躯，气势瞬间便不同了，仿若洪荒异种从沉睡中苏醒，要撕碎面前的一切。

白明浩被这股气势压迫，无形的压迫使少年直不起身，弯下腰，脚控制不住要跪下去，已是站立不稳。

少年双手撑在地上，一只脚跪在地面，抵抗来自老道士的气势压迫。

“你可知灵台境为何又叫宗师之境。”

老道士言语之间，气势更甚，少年战战栗栗，另一只脚也要跪了下去。

“气海筑基，灵台开拓，这一境便强在一个势。万千修士领悟属于自己的势，水之柔，土之坚，火之烈……”

这位中州剑皇，圣人之前，不曾领悟，同境几乎不曾胜。

白明浩感受到一股极致的压迫感，带着一往无前的势压来，少年嘴角微微咳血，仍旧苦苦支撑。

“老道我啊，境境不曾走到极致，圣人之境宛若巨大的鸿沟，那是时光都无法逾越的绝望。怎能甘心，圣人之下，皆为蝼蚁，不曾见过武道高峰，如何修这一世道！”

怎能甘心！

老道士收回势，取出酒壶猛灌一口。白明浩猛然摔倒在地，却是早早支撑不住，只凭借不服输的意志熬到现在。

八境巅峰的老道士看不到破镜的希望，一丁点也无。

随后的八百载，老道士一次次入死地，不知道多少次濒临死亡，老天收不得，一次次从地狱爬出，借助各种奇物打磨己身，终于破镜入圣。

“无前！”

老道士缓缓道出。

不论身前何人，自有一剑递出。

无敌之势！

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