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诡秘(四)
王迟有些魂不守舍地踏出门,朝着院外走去。
“小迟!小迟!”
在他走出来的同时就有着不少人瞬间围了上来,这些人接连的呼唤声,才把王迟从恍惚之中挣脱出来。
他看着周围这些熟悉的面容,强撑出笑容来和他们打起招呼来。
“师父说没事。”
因为和他们讲了也只是让他们担心而已,所以还不如索性不说,这样反而能够让他们少些担忧。
其中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听了以后,这才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气来,然后语气里有些责怪地和王迟说道。
“那你昨天怎么回事?如果不是我们赶得到算是及时……”
“对啊对啊,我们发现的时候,你咋睡在泥堆里。”
接着又有个师兄插嘴过来。
就在昨天晚上,王迟不知不觉昏倒过去以后,师兄师姐们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在仔细查找中找到了昏迷不醒的王迟。
而且令他们意外的是,第二天王迟居然就立刻醒了过来,而且没有一点副作用,就好像是昨天不小心睡着了一样。
那个率先开口的女子就是王迟的大师姐,也是当初抱自己上山的人,所以二人一向关系极好,就算是师兄们挑逗王迟时候,也是第一个率先保护着他的。
有时候王迟甚至把大师姐当作了妈妈看待。
王迟已经在暗中调整好了情绪,于是挠着脑袋咧着嘴巴笑起来,也没有多去解释些什么。
然后故作活力充沛的模样,大张大合地挥舞着四肢,然后笑嘻嘻地说着,“看我真没事!”
一众师兄师姐见状,也大多都是松了口气。
虽然大师姐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是看见吵闹的一众人,最后还是掩盖下了眼中的担忧之色。
见自己的这个小师弟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所以便拥着他朝着一处嬉闹起来。
山上除了平时准备日常的生活以外,便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需要准备了。
山下的那些渔民上山来,上香的话不用去理会那些渔民,如果是买画的话,只要提前准备好师父画好的画就可以了。
当然也有不少的师兄早就觉得山上生活无聊,想要下山闯荡一番,但是都被师父严令禁止,统一要求学会他的画术以后才可以下山。
有几个师兄还想着偷偷摸摸地溜下山,但是无一例外都被师父打了回来。
但是那老头的画虽然便宜的很,但是却极其难画出,就算侥幸画得有几分像,那也只是空有其形,没有其神韵。
所以这些年下来,没有一个师兄如愿能够下山。
…………
简单吃过晚饭以后,天色也渐渐变黑,王迟就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
在山上结着不少的小茅屋,每个弟子都有着自己的一间,嘎吱一声,王迟推门而进,入目的则是极为简朴的一幕。
房间里仅仅只有一张木床,还有个破败不堪的柜子,在窗台前摆放着一张木桌,桌子上杂乱地散落着不少草纸。
纸上画着端庄严肃的神像,当然王迟的画艺似乎不是很精通,那些神像被他画的与凡人毫无差异。
呼~
王迟把身体重重地摔在床上,然后两眼放空地看着头顶的横梁,思索了片刻今天的经历,最后重重地吐出了口气,然后就此陷入沉睡之中。
睡梦之中,他做了个很长很奇怪的梦。
在梦里,王迟就站在一块地面之上。
与其说是地面,不如说是一层厚重的灰色迷雾,恰好能够托起他的身体。
周围眼睛所见之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他的思绪极其清晰,没有丝毫的杂念存在,下一刻身体突然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他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奇怪的是,每当王迟走过的地方,周围的灰雾就像是在畏惧什么一样,纷纷朝着周围散了开来。
而且随着他接着向深处走去的时候,周围的灰雾也散开的更远,王迟身边周围的空地也渐渐变得越来越空旷。
无数温和的白色光芒从天而降,照在了他的身上,如同是沐浴般的舒爽透彻他的全身。
但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一切突然暗淡了下来。
王迟也随之睁开了眼睛,但是却发现身边所有的灰雾不再像一开始那般平静,无数黑色潮流不停地翻滚起来,一瞬间的时间就把周围的所有灰雾染成漆黑。
在漆黑的迷雾之中,仿佛有着什么东西隐隐约约闪烁起来,下一刻,一道红色光芒闪过。
一种恐惧从他的心底油然而生。
血色的眼珠猛然从迷雾之中窜了出来,一瞬间出现在了王迟的面前。
呼!呼!呼!
瞬间的恐惧把王迟拉回了现实之中,他粗重地喘着气息,然后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这才有些许心安下来。
此时他的背后还有身下的被褥,居然全都被汗水给浸湿了。
“该死啊!”王迟嘴里暗骂着。
昨天的那一幕,到现在还死死地刻在他的脑子里,不过王迟他只把这当作是噩梦,所以倒头卷着被子接着睡了起来。
今天依旧还是圆月之日,所以高高的圆月挂在树冠上,无数月光洒在了大地上,当然不乏也有不少透过王迟小屋的窗户,照的小屋里有些许明亮。
但是接着屋里突然变得暗淡了下来,空气之中多了几分诡秘的气息。
王迟眼睁睁地看着,周围原本暗淡的房间居然再次亮堂了起来。
但是此时亮起的却是诡异的红色光芒,一时间缩在被窝里的王迟不敢再有动弹。
接着让他恐慌的是,他的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居然自己动了起来,王迟满是惊骇的眼睛慢慢看向窗外。
而在这同时也有着一个硕大的血色眼珠出现在窗口的位置,死死地看着他。
他吓得身体僵硬着,根本无法有一丝的动弹。
而且他似乎还能够在那眼珠之中,看见一丝狡黠的意味。
“终于又见面了,这一天可真是难熬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准确地传入王迟耳中,念着他的名字时咬字极其清晰。
“王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