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平静的一夜
凝香斋。
旖旎、香艳的一幕在此上演。
柳凝香娇躯光洁诱人，‘胸怀广阔’，‘一览无遗’，双颊红霞升起，眉睫微颤，显然心中极不平静。
“公子尽可怨恨、责备凝烟，凝烟自知手段低劣，惹人憎恨，可无论如何，凝烟也不愿委身傅炎，成为他的玩物。”
“若是如此，凝烟宁愿自刎！”
她的眼中有着羞愧、不甘、怨恨各种复杂情绪，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落在傅炎手中，因为那样的话，她将彻底失去亲手为父母报仇的希望。
对于顾清，她的情绪是复杂的，无论出于何种考量，她能够弥补他的，也唯有自身这具令世人趋之若鹜的皮囊……
然而，当她下定决心，望向顾清时，对方的眸光却是始终停留在自己右手精致的酒杯上，全然没有看她一眼。
柳凝烟心中哀愤，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顾公子，难道凝烟在你眼中就那么下贱、不堪么？”
“哪怕凝烟如今赤裸着身躯，任你予取予夺，你都能如此无动于衷！”
“凝烟的姿色、美貌对你而言就那么不值一提么？”
“还是说，在你看来，凝烟是一个内心无比丑陋、肮脏的女子，对你没有丝毫的吸引力？”
或许是被顾清无视的态度刺激到，她的泪水蓄满眼眶，言辞更加激进。
“顾公子，你是不是觉得凝香斋的女人都是人尽可夫的荡妇、贱货，你觉得凝烟也是那样的风尘女子？”
“身陷囹圄，凝烟自知身份轻贱，却从未作践自己，至今……仍是处子之身！”
“若是公子不信，大可……亲自一试……”
闺房内，柳凝烟的俏脸已是火辣辣、红彤彤一片，不知是羞涩还是愤怒所致，一汪秋水从始至终停留在顾清身上，未有半点偏移。
“啵！”
顾清将酒杯放下，侧过身子，清澈的眸光与柳凝烟对视着。
“我并未觉得你下贱不堪，也不认为你丑陋肮脏，相反，你的美艳压群芳，在凝香斋乃至王都中都是鹤立鸡群，的的确确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你说自己仍是处子之身，我并不怀疑。”
“但是……然后呢？”
柳凝烟眼神滞然，不明白顾清所言何意，他觉得自己很美，相信自己是处子之身，但是……在这之后呢？
顾清起身，缓缓走到她身边，弯腰捡起地上的衣裳，披在柳凝烟美好的娇躯上。
“你是倾国美人，你是处子之身，所以你觉得牺牲自己，服侍我一夜，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补偿？”
他先是轻笑，而后贴耳冷声道：“柳凝烟，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冰冷彻骨的话语击中她的心扉，让她脸色煞白，心绪剧烈起伏，原先温文尔雅的顾清骤然一变，态度冰冷无情，这种转变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而更让她脸色苍白的，是顾清那对她所谓的补偿毫不留情的讥讽！
“你的美貌是你的优势，也是你被带到凝香斋的缘由，王都内，无数人对你趋之若鹜，欲要与你一亲芳泽。”
“但你为何会觉得，我也是那些人中的一份子？”
“你说你从未作践自己，但在我看来，你现在的行为，与作践自己并无半分区别！”
他的每一句话都犹如一柄大锤，砸在柳凝烟身上，让她身躯发颤，脸色愈发苍白。
“当然，其实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
顾清微微一笑，深邃的眸子与柳凝烟对视着，一字一顿道：“主要是……我最讨厌别人带着目的接近我，甚至……利用我！”
柳凝烟眼中有着慌乱、不安，她紧紧抿着红唇，没有出声。
良久——
“今天便到此为止吧。”顾清意兴阑珊，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自顾自地便朝着房门外走去：“凝烟姑娘，不久后，我会送你一份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嘎吱——
柳凝烟目视着顾清离开，房门再度关闭，她无力地跌坐地面，发丝凌乱，浑身已是被冷汗打湿。
回想起刚才顾清临走时所说的礼物，她内心有着不安与慌乱，强撑着疲软的身子，她走到闺房角落，从暗格中取出一封信件，眼神已是复杂无比。
……
深夜的王都，灯火通明，街道上就醉熏熏的行人比比皆是，各种小贩就地摆摊吆喝，好不热闹。
顾清形单影只，独身走回木雕店前，还未推门，木门便“嘎吱”一声被人从内部打开。
“公子！”
“公子！”
门后，老墨老银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神中带有好奇之色，忍不住地在顾清身上打量着。
顾清看着两人，微微一笑，说道：“好奇害死猫哦！”
簌簌——
两人闻言，神色一肃，变得无比正经，恭恭敬敬地站在两旁做出迎接状。
没有理会这两个活宝，他迈步走了进去，随口一提，道：“今晚如果有人在附近鬼鬼祟祟的，直接敲晕了丢外堂角落，等明天我起床了再处理。”
他态度随意，不以为然，但老墨和老银却是心中一惊，第一反应是——竟然有人盯上公子了？
这不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么！
“公子放心，若是真有人敢来作乱，老奴两人一定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两人拍着胸脯说道，这是他们难得的表现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顾清点了点头，揉了揉发困的眼睛，不再理会，直接朝着内堂走去……
在他离开后，老墨老银两人眸光灿烂，似有期待与激动之色。
“老墨头，一人一边？”
看着乐呵呵的老银，老墨哪里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以他们宗师境的实力，一个人就足以完成戒备的任务，哪里需要分工合作，老银这是想和他来一场比赛呢！
“哼，来就来，怕你不成！”
就比赛而言，老墨表示，他还没怕过谁，哪怕是老银……也不行！
……
与此同时，傅府。
傅炎一脸阴鸷，听着下首侍卫的汇报，脸上怒气涌现，声音阴柔冰冷，令人不寒而栗：“王都外来的土包子，还以为自己是过江龙么？”
“凝香斋……他还真敢！真是狗胆包天！”
“哪怕他是一条真龙，我也会让他知道，到了腾龙王都，是龙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说罢，他看向下首侍卫，冷声道：“既然那个土包子回去了，你知道该做什么吧？”
侍卫俯首，身躯微微颤抖，连忙应道：“是，请公子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
傅炎瞥了一眼侍卫，语气轻蔑，淡淡道：“去吧，要是办不好……”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侍卫却是内心颤栗，连滚带爬地朝着外面走去，不敢再停留下去。
“今晚将是一个美丽的夜晚，凝烟姑娘，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