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她停下来等我了
说话就说话,骂人干啥?!
舒诺声音一哽,扭头瞥向旁边的楚江夙,可楚江夙只是无奈地冲她耸耸肩,表示这事儿他不参与。
明白了,她身陷两方得罪的险境这才是他想看的热闹,明知道舒震元和舒纪程会碰面起争论还让她来往前凑,这是山上的笋都被他拔光了是吧!
“我觉得大哥说的没错。”舒纪程挑眉悠悠附和道“若是兄弟间的小事五弟都处理不好,那将来又要如何治理大魏江山,这储君位可要好好掂量。”
小事?
有关虎符的能是小事?直接说想找原由让她退位不就得了吗,还非得整这出。
舒诺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无限吐槽,扯扯嘴角露出个尴尬且不失礼貌的笑:“既然是大哥和二哥的要求,那又哪有不应的道理,不过呢,我感觉这事儿也不是我说了就能算的。”
“哦?”
舒震元和舒纪程纷纷挑动眉梢,好奇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虎符,号令三军,三军,主攻人心。”舒诺缓缓说道“既然是人心,又哪有随便指使的道理,下月初秋,正好武举,那里都是志在参军的青年,大哥和二哥与其问我谁适合当将领,倒不如问问他们想让谁成为他们的主军。”
她的诚恳又认真,但盯住他们的眼神却清晰透露着‘老子就这一个方法,你们爱用用,不爱用别烦我’的隐忍。
舒震元和舒纪程相互对视一眼,“可以,那就等下月初秋。”
舒诺扬着礼貌的笑清浅点头,转过身瞟向一脸瞧热闹的楚江夙,嘴角笑意更深:“那有关武举的各项事宜,就交给皇叔了。”
吃瓜到自己头上的楚江夙:???
“孤是太子,您是臣子,分派任务不是常事?这有什么异议么?”
看着想争辩却又无从下口的人,舒诺感觉心里的那股郁气总算烟消云散,原来拖别人下水的感觉是这样的,爽~
**
入秋,转瞬便到了。
微凉的风吹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浓绿的叶尖也紧跟着泛起枯黄,舒诺伸出手放到窗外,肌肤被吹得有些发红生寒,但她却喜欢这种感觉,进入秋天,就意味着她伴男装的事情又熬过一年,她又多活一年。
如果刨除某个人的话……
白瓷碗相互碰撞的叮当声传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拿着白瓷勺伸到她嘴边:“喝点热姜汤,驱寒。”
舒诺木讷地转头,看着一脸认真严肃的人,自从楚江夙知道她为女子后就简直触碰到了什么开关,开窗怕冷,关窗怕热,多吃点怕她撑着,少吃点怕她饿着,完全处于一种摸不着北的状态。
她默默地避开她喂来的勺子:“你已经喂完一碗了,我真的不想喝了。”
“不行。”楚江夙一脸认真“我算了算,你这个月事还有两三天才过,此前不能受寒。”
不是……
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算这种东西,而且还一幅要和她辩论的样子?!
舒诺说不过怼不过,拿起他端着的碗仰头一饮而尽,不能再让他那么一点一点地喂了,主要是太他喵地辣了。
把空碗放桌子上,楚江夙看着挑眉没有说话。
‘当、当、当’
“主子,殿下,马车备好可以出发了。”
门外是叶凌的声音。
今日九月十二,武举的日子,
按照规定,更是舒震元和舒纪程约定斗法的日子,
她这个主事人自是要到场。
“后悔了?”楚江夙看着倚靠软枕一动不动的人,撑着脑袋挑眉瞧她。
“有用吗?”舒诺声音懒散地回答他“躲来躲去还不是被他们拉下水,走吧,早些处理早放松。”
舒诺套上一件金丝绣边的蜀云披风,掠过楚江夙转身下的美人榻,她踏过雕花门栏却见倚靠塌边的人没有动,神色狐疑:“还愣着干嘛?”
从少女离榻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她,他看着她穿好衣服,整理青丝,再到踏出门栏,没有一刻的停顿,楚江夙只感觉颇为讽刺,无论做什么他似乎都走不到她心里,本以为还会如先前一样他追随着她离开,可没想到她竟会停下来……
“你怎么了?”看着楚江夙那一幅呆愣到懵懂的神色,舒诺好笑的同时竟也觉得他有几分可爱,收回踏出去的脚,重新回到他身边伸手拽起他“别愣着了,快走。”
“好。”
楚江夙顺着她的力道起身,表情乖巧地任由她拉着走。
……
武举,设于汴京东北。
巨大的比武台呈现椭圆状,兵器架子端放两旁且各插一面大魏旗。
舒诺和楚江夙下马到地的时候,比武场上已经有两个人进行比试了,一拳一掌来回进攻防守,相互试探,舒诺不懂武,但也能看出招招见真功夫。
她看得入迷,直到跑腿的小太监唤第三声她才反应过来,那小太监擦额头上的汗,弓着身恭敬道:“殿下,二殿下和大殿下在三雅阁等您。”
“知道了。”
舒诺收回视线,跟着小太监走上高楼阶梯,楚江夙一步一行走在她后面,悄然弯下腰凑近她耳畔低声道:“我的武艺比他们都好,你若想看,我也可以,还能教你。”
“皇叔浑身上下哪儿不好啊。”她还记得上次某人说他腹肌好要给她看,可到头来不也是羞涩的左闪右躲?
“嫉妒了?”楚江夙挑眉安慰她“别伤心,虽然你确实比本侯差了点,但本侯可以大发慈悲将自己送给你,这样你不也什么都有了吗?”
变相推销?我谢谢你。
舒诺没搭理他,脚步更迅速地跟上领路太监。
三雅阁的门推开,果真见舒震元和舒纪程坐一起安静地品茶,舒诺还没进去,先被楚江夙拉到旁边叮嘱:“我不方便,你自己进去吧。”
“为什么?”
楚江夙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摇摇头。
舒诺走进去,来到他们旁边坐下。
“皇叔怎么没进来?”舒纪程侧头瞟一眼门口,哪还有半分的红衣影子。
舒诺掸下袍袖,缓缓道:“他有事,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