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适合造纸术的时代
第181章 最适合造纸术的时代
张泽不会去装什么神棍，因为风险太大，一旦演技不够玩脱，估计立马就凉凉了。
可不是谁都能像徐福那样，耍得秦始皇团团转的，人家可是方士出身，专业人才。
张泽有着一条完整的策略，足够完美，将风险降到最低。
“陛下有旨，宣你们入宫觐见，跟我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名老太监走出了宫门。
“有劳公公了。”
张泽主动解下了腰间宝剑，交给城门守将看管。
进了宫，眼见高大的秦国宫室，清风明月这两个纯粹的土老帽立即看花了眼，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
“陛下，献宝之人已到。”
至咸阳宫大殿，先是由引领太监进去通禀，待秦皇宣见，张泽才是入得了殿中。
也没抬头，见高台上首坐着穿黑色龙袍的人影，张泽便是按照礼节拜下。
“草民张泽，早年随师傅出游海外，今师傅故去，才返回故土。
草民走时，天下尚未一统，今闻陛下雄才大略，开千古未有之功业，免生向往之情，故才迫不及待赶往咸阳，只为一睹天子圣颜。”
一通马屁拍下来，张泽才抬头，面见始皇。
一些外貌描写懒得浪费笔墨，总之是个英明神武的模样，作为君王卖相十分不错。
“哦？有这回事，那你说说看，朕现在的大秦，比以前的六国好在哪里？”嬴政对这位刚从海外归来的“异人”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
张泽拱手说道：
“自前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以来，天下便陷入战乱之中，华夏大地由此不断互相消耗，民不聊生。
自春秋至战国，天下不知多少能人将相想结束战乱，让各国和平相处，然而却不曾想，国与国之间，必然有利益之争，如何能和平相处？
在我看来，唯有如陛下这般，横扫八方四合，令四海一统，车同轨，书同文，如此，天下方可实现真正的太平！”
嬴政闻言，抚掌叹道：“说得不错，想不到你还颇有些见解，你来说说，我大秦的郡县制，比之武王分封天下如何？”
“天下一分，就如一盘散沙，诸侯都是国中之国，有着自己的利益。
天子强势，诸侯不敢逾越，勉强可保太平，若天子一旦势弱，则诸侯无所顾忌，天下必将再次陷入战乱。
而郡县制，则是将天下牢牢聚成一团，九州各地都归于天子管辖，如臂指使，此才是真正的长治久安之策！”
哪怕明知道郡县制不如分封制王朝长命，张泽还是很违心的拍起了马屁。
这一番话，说得嬴政很是称心如意，而接下来，则是到了最关键的献宝环节。
张泽一共准备了三件宝物。
他一招手，清风先上前，将手托的卷轴呈上前来。
是一幅地图！
没错，他要献上第一件宝物就是一张详细的世界地图。
穿越之前，还在现世时，张泽就经常在网上看到一些人说，秦始皇距离统一世界，只差了一张世界地图，今天张泽就把这个地图拿来了
正在清风准备往前走动的时候，台上侍立的老太监突然“荆轲综合症”犯了，尖着嗓子大叫了一声。
“大胆！”
听到这一声大喝，清风明月如同条件反射般，立即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起来，毕竟他们两人在不久之前还是纯粹的奴隶，今日突然进入秦宫本就已经够紧张了，如何受得了这种惊吓。
张泽也是赶紧拜下，同时也悄悄抬头，查看情况。
当看到秦皇右侧侍立的老太监紧盯着明月手中的卷轴后，张泽也了然了。
差点忘了，眼前这位始皇帝可是经历过大名鼎鼎的荆轲刺秦事件。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荆轲刺秦，用的不就是地图里藏刀的手段？嬴政还贡献了史书上第一次的“走位”——秦王绕柱。
这老太监应该是那个时代走过来的老人了，难怪如此紧张。
正在张泽思索如何破局之时，始皇帝却是爽朗一笑：“无妨，尔等起身吧。”
老太监听言识趣退下，张泽也是松了一口气，果然始皇的气量还不至于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就要治他的罪。
张泽拱了拱手说：“陛下，我所献的第一件宝物，乃是整个天下的地图，囊括了西域和海外异域的真正意义上的天下地图！”
“哦？这是你和你的师傅所绘？”
张泽还算要点脸，拱手说道：“草民不敢居功，此地图乃师傅历时数十年游历天下所绘，我在身后跟着，反倒只帮了些倒忙。”
“你倒是实诚，那打开吧，让朕瞧瞧这天下到底长什么样？”
“诺！”
张泽走到清风身边，和他一人扯着一边，缓缓将地图展开。
这是他在现代找人特殊定制的秦代地图，虽然只有两米多长，但内容细致，甚至连各地地形风貌都用小字标注出来。
嬴政亲自走下了龙椅凑近来观看，殿中的侍女太监也都好奇地瞧了过来。
“画的好精细，鬼斧神工，这字这么小，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
“是用一种特殊的笔。”张泽在一旁解释。
嬴政细细观看了一会儿，突然指了指地图中间。
“朕的大秦，这么小？”
“大秦已经是当今天下最强大的国家，不是大秦太小，而是天下太大了。”
对于这个座右铭是：“额滴、额滴，都是额滴！”的老祖宗，张泽只能这么解释道。
相比整个地球而言，大秦的确是比较小，不说世界，南方好多地方现在都还没有纳入版图。
嬴政感叹说：“本以为朕一统六国，已经坐拥整个天下，想不到是朕坐井观天了。”
令人将地图撤到一边，嬴政接着看向张泽：“你刚才说这是第一件宝物，那还有第二件宝物？朕现在很好奇，你的第二件宝物是什么？”
张泽一笑说：“容草民先卖个关子，陛下可知这地图的材质。”
“哦？”
嬴政这才注意到这幅地图的特殊材质，很明显不是布锦，更不是兽皮？这是何物？
嬴政用着探究的目光，看向张泽。
此时，张泽才是一拜，说道：“此物为纸，草民献给陛下的第二件宝物，便是这种纸的制作方法。”
说着，张泽从包中拿出一小沓白纸，递给始皇帝。
纸？
自古书契，多编以竹简，其用缣帛(即按书写需要裁好的丝织品)者谓之为纸。
但丝绸太贵，而且太软，写起来不甚方便，竹简又太过于笨重。
精致而又轻便小巧，硬度也刚刚好的白纸一出现，立即就让嬴政十分感兴趣。
得知这是专门用来书写之物，回到案台，嬴政提笔便在纸张上写下一行行字，越是写下去，他越是感到兴奋。
这纸，太棒了！字迹清晰圆润，墨迹易干，又比竹简轻便，简直是上天赐予的专门书写之物！
有了这东西，寡人还能再批阅十车的奏章！
张泽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底也是暗暗欣喜，哪怕已经在宋朝经历过一次，世人对纸张的惊讶，张泽现在还是忍不住心中感叹。
华夏文明源远流长，而纸张，就是华夏文明流传至今最好的载体，甚至可以说，这一方小小的白纸，就是华夏、就是炎黄文明！
而这时把纸拿出来，却是最好的时机。
如果换作士族兴起的时代，张泽是无论如何也不敢随随便便就把这种东西给拿出来的。
就像北宋时，在雕版印刷的基础上，一个活字印刷术，还不是偷偷摸摸的弄出来的。
就那样，还是已经抱了岳麓书院的大腿之后，最后全面推广，还是借了清流一脉的势，这样谨小慎微的，为了什么？
不就是怕后背中三箭，“被”自杀吗？
君不见，东汉蔡伦为什么死得那么惨？
说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宫廷斗争，实际上还不是因为他搞出了造纸术，降低了知识传播的成本。
知识不值钱了，士族们拿什么垄断知识？拿什么维系家族长盛不衰？所以蔡伦被某些人恨上，死得惨也是必然的。
到了北宋，发明活字印刷术的毕昇也是一般，动了既得利益者的“奶酪”，还想有好下场？
毕昇之名，在教科书上很出名，但是历史上可谓默默无闻，彻底被士族“封杀”了。
很多国人在教科书上听过毕昇的鼎鼎大名，发明活字印刷术嘛！
但是很多国人不知道的是，毕昇在官方历史书上，几乎没有任何记载！
没错，纪传体通行的年代，毕昇的名字几乎没有被记录。
这一点让第一次知道的人都十分诧异，而毕昇的故事唯一出处是沈括的《梦溪笔谈》。
《梦溪笔谈》是一本伟大的科技着作，可惜在封建时期，没几个人潜心研读啊，想想是否觉得很悲哀呢？
“消”其名还不够，还要毁其毕生心血！
所以，毕昇的发明，没有留下任何的实物，无论是活字印刷的字体，工具或者是印刷的书籍，都没有留存下来。
这还不够，最后一步，就是消除他在这个世界的影响。
直到明清时期，我国的印刷，还是大多使用的雕版印刷。
那些“庞然大物”就用这样风轻云淡的方式，向那些“冒犯者”宣告了自己的存在。
这才是真正的可怕，张泽“前前世”学这些“课外知识”时，那个“始作俑者”的女人，用了一句：
“知者自知，不知者观之风平浪静，一切尽在未言中，那些人算是参透了‘郑伯克段于鄢’六字之意，只是，人们从来只学会自己想学的东西。”
对于“改变者”，最怕的不是失败，而是，一切，好像没有来过的样子！
但秦朝不一样，现在本来就是一个颠覆性的时代！
千年血统，抵不过军功授爵！
这是一个庶民也有机会成为贵族的时代，陈胜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可不是凭空就说出来的，不然为何秦朝之前几千年，从没有人那么说？
如今，血脉至上的时代刚刚过去，而知识至上的时代却还没开始，世家贵族皆折服于始皇威严之下。
在这个时代，纸的出现，真的是最好的时机！
…………
“哈哈，好！好！好！”
嬴政连声大叫了三声好，可想而知此刻他到底有多高兴。
以始皇帝“车同轨书通文”的雄才大略，他当然不难想到，这纸，必然是竹简的绝佳替代品，只是不知道造价几何？
不过，只要不是超过竹简太多，在嬴政看来，都是可以接受的。
然而，他却从张泽那里得到了一个令他傻眼的答案，不是纸的造价太高，而是这纸，太便宜了！
这雪白的纸，竟然是用树皮、麻头以及破布、鱼网这些廉价之物做成！
“此言当真？”嬴政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草民岂敢欺瞒陛下？”
确定此言当真属实，又得知纸的作用，嬴政当然是心情大好。
正待他要论功行赏之时，张泽忽然又笑着说：“陛下难道不想知道我要献的第三件宝物吗？”
“还有第三件宝物？”本以为世界地图和造纸术已然是不得了，秦皇嬴政已经觉得十分惊喜，可现在，竟然还有第三件宝物？
张泽轻轻一笑，前两件所谓宝物只不过是开胃菜，对他来说不值一提，而这第三件宝物，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这次没有卖关子，张泽直言说：“这第三件宝物，乃是长生不老之药！”
“长生药？”嬴政大为吃惊。
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他寻遍天下，苦苦追寻多年，却一无所获。
其实，他也不是不知道寻到的可能性很小，毕竟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帝王将相，能人隐士苦苦追寻，却从未听人说过有谁能够长生不死。
但是，长生啊！
越是权利滔天的人，越是不想死，因为他永远都享受不够！
所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会选择相信。
看着秦始皇嬴政这样的反应，张泽心里暗笑不已，秦皇想长生是出了名的，不利用这个骗你骗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