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余韵

第191章 余韵

“咔咔咔咔咔咔！”

四周，十几名秦兵终于抓住机会，一股脑将手中长戈舞出，得益于精锐的战阵之术，十几把长戈牢牢架在了黑衣剑客的脖子上。

被擒之后，黑衣剑客毫无一点惧色，闭上眼睛一副一心求死的模样。

“求死？哪有那么容易？”蒙恬冷冰冰的开口，随机一挥手，将其压到秦皇面前。

此时，嬴政全然不复刚刚为刺客追杀时的狼狈，又恢复成了高高在上的秦始皇。

看了看被牢牢束缚的黑衣剑客，嬴政连看都没看，就冷冰冰的下令。

“拉下去，严加审问！”

左右甲士立即照做，将被死死束缚住的黑衣剑客拉出殿外。

出了这么档子事，宴会自然也进行不下去了。

随着嬴政一甩衣袖，在一群太监的簇拥下转身离开，群臣也纷纷四散回府。

当然，这一场刺杀所造成的风暴还远没有结束，不过抓捕刺客那是武将体系的事，和张泽自然没什么关系。

在走出宫门时，一群人四散着闲聊，不少人纷纷对着张泽不停恭维。

这次，张泽可是立下了救驾之功，如果没有他扔的那一坛子酒，结果如何，尚未可知！

说不定真的被刺客给得逞了，那整个大秦的天，都要变了！

虽说嬴政没有当场赏赐，但事后的封赏肯定是少不了的。

“你早就猜到会有刺客？”

和众人分开，一直留在张泽身旁的丞相李斯开口问出心中疑惑。

他所指的是，在高渐离现身之前，他曾准备先一步提出同样熏瞎眼睛的建议，可惜被张泽阻止，之后一犹豫，就晚了，被宗室的一位大臣给抢了先。

当时李斯还有些懊恼。

现在，只有庆幸。

如果是由他提出，现在少不得会被追责，虽然不至于动摇他的地位，但是等明日早朝，那些敌对派系的官员必然会借机攻讦！

哪怕嬴政最终必然会站在自己这边，但只是想想这种场景，李斯就够头疼的了。

还好被老夫的贤婿阻止了！

只是，他很奇怪，张泽到底是怎么提前猜到高渐离要行刺的？

“直觉。”

张泽这样高深莫测的回答，看到李斯一脸不明觉厉的样子，又进一步解释说：“我只是觉得，能够在音乐上有那么高造诣的人，不太可能被名利动摇本心。高渐离曾是荆轲的朋友，荆轲刺秦而死，高渐离和陛下有仇，他来咸阳干什么？为了名利吗？不太可能，所以只能是别有用心。”

“原来如此。”李斯信了，同时暗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天色已晚，张泽并没有和李斯长谈的打算，在马车前，二人双双告辞，各自出了宫门，打道回府。

在马车里，张泽戴上耳机，调整频率，耳机里传来滋滋啦啦的声音。

看样子是距离太远了，信号不好。

不出所料，高月如果成功逃出皇宫，十有八九是要回有间客栈，张泽打算从有间客栈经过，听一听有没有可乘之机。

此时，摆在他面前的只剩下两条路。

一是干脆利落，直接举报，引兵包围客栈，将墨家这群人一网打尽。

他只需要随便找一个偶然间发现这家客栈不对劲的理由，就可以白捡一个功劳。

不过这样终究是有些不甘心。

至于另一个选择，则是威逼利诱，借秦始皇的势去威胁墨家众人如果不合作，就引秦兵将他们所有人一网打尽。

当然，这条路风险太大，想着，张泽心里慢慢开始倾向前者，白捞一个功劳，似乎也是不错的？

毕竟小命只有一次。

然而，就在张泽都快打定主意的时候，耳机里忽然发出一阵滋滋滋的声响。

连接到信号了？

也就是说……就在附近？

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些胡同巷子皱了皱眉，张泽说了声：“先停车。”

主人下令，车夫自然不敢不从，乖乖拉紧缰绳将马车停下。

就在这时，耳机里：

“先停车！”

“好嘞！”

“嘶！”

………………

听到这里，张泽哪还能不知道，高月，距离自己很近，近到说话都能听见的地步。

下车，四处一看。

果然，旁边一个死胡同里，一名白衣女子趴在了地面上，不知死活。

犹豫了一下，张泽正准备走过去。

忽然，那白衣女子抬起头，手拿匕首，月光下，锋利的刀刃上闪烁着寒光，直接扑了过来。

张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后退。

虽然失去了薄纱遮挡后的容颜的确很美，淡然安怡，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绝世青莲。

但是，咱张公子就不是被容颜所动人！

不过，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白衣女子鬼魅般的凑到张泽跟前，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疑惑的看着张泽。

距离之近，张泽甚至可以从她那双如水般清澈的双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高月微微抬起头，素眉皱起，疑惑地询问：“你是何人？”

“嗯？”

张泽愣了愣，这下就是张泽没想到的了，不应该啊，她应该是认识自己的！就算不记得客栈那次，这次在秦宫里总不可能忘掉吧？

毕竟，那一坛子酒可是坏了她的好事啊！

张泽可是清晰记得她临走之前，看向自己的愤恨目光。

难道？张泽心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是真的话，

那么真是……太好啦！

当然，张泽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假装。

所有胆小怕……不是，生性谨慎的张泽并没有火急火燎地上前，毕竟还是小命更加重要！

万一她是假装，目的为了引自己过去，那怎么办？张泽可不想冒这种风险。

虽然可能性并不大，高月的人设也应该不是阴险狡诈，但张公子的小命只有一次，不能大意！

“月儿，你，不记得我了？”张泽试探性地问道。

“我们认识？”

高月皱了皱眉，似乎也在努力回忆，可是头部的剧痛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张泽扔的酒坛不算什么，可高月之前突围时被秦弩击中，秦弩之厉，六国闻名，皇宫之中虽然没有结成战阵，但也不可小觑。

哪怕高月眼疾手快扯了一个士卒当盾牌，可弩箭上的力道还是连带着几十斤的甲胄狠狠的撞在高月身上。

那冲击力之大，让高月用自己的脑袋瓜，替嬴政检验了一番宫殿砖墙的硬度。

能坚持到出宫，都已经是高月功力深厚了！

月儿？好熟悉的名字？难道是我的名字吗？

听着眼前这个俊美男子口中的名字，高月感觉十分熟悉，难不成这个好好看的男人认识自己？

这样想着，高月慢慢放松了警惕，将匕首收起来，想要挣扎着起身。

看到她把匕首收起，张大公子这才放心大胆地上前，低下身装作关切地将她扶起。

当然，也没忘了时刻警惕着，防止对方突然抄起匕首！

还好，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

张泽轻轻地扶住了高月，入手，柔弱无骨，衣衫上沾染了些许血污，此时已经干涸，不过靠近了，还是可以闻到女子那没经过化妆品污染，纯天然的淡淡体香。

高月似乎有些不太适应和男子这样亲密接触，忍不住想要挣脱，可是因为脱力，单凭她自己很难起身，加上侧目看到张泽认真关切的模样，她并不好意思拒绝。

我们，以前的关系一定很好吧？高月这样想道。

如果关系不好的话，他怎么会这么自然地靠近自己，手还放在了……

高月双颊微微变得有些红润，可是张泽却面不改色，仿佛早已稀疏平常。

开玩笑，搂个腰而已，算什么？咱张公子这双手也是久经沙场了，别说搂腰，就是按……咳咳咳！没事。

难道，不止一次这样过？高月心里微微有了一些猜测，难免有些心乱如麻。

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张泽体贴入微的搀扶着，看到她面色微红，似乎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不小心放到了不该放的地方，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那纤细的腰身。

不过，这样她都没有爆发，看来肯定是真的失忆了！张泽心中喜不自禁。

看了看四周，黑灯瞎火，因为已经禁宵，到处都没有一个人影，张泽放心了一些，又仔细检查一番周围环境，防止留下什么痕迹。

此时，因为高月衣服上的血迹早已经干涸，地面上并没有留下血迹，周围也看不出什么脚印痕迹之类的。

这个时代，自然不用担心会有摄像头，所以张泽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收入囊中！

张泽甚至已经开始在脑海中编排起了剧情，直接说成夫妻？

不行不行，过些天还要娶李斯的女儿，到时候还不得翻天？

而且她的身份太特殊，也不太适合抛头露面，否则被有心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那么师妹？青梅竹马而且早已私定终身亲密无间的师妹如何？

某只小白兔颤颤巍巍的试着踏步行走，全然不知身边的“正人君子”已经在想着到底是红烧好，还是清蒸更好了……

“嘶……”

试着抬脚走了一步，可是刚一用力，高月就觉得右腿一软，当即失去平衡，往左侧跌倒。

这个时候，张泽当然要充当起“护花使者”，轻轻拦腰一搂，自然而然的，佳人入得怀中。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所以张泽没有犹豫，当即双手一托，怀中佳人就被熊抱而起。

唔……怎么这样……高月羞得脸上都快要蒸发出水雾来。

“回去再说。”张泽微微低下头，语气轻柔地说，这一刻的他，比暖男还要更像暖男。

“好……”耳畔微微发热，一瞬间仿佛触电一样，高月几乎都下意识的，就这样回答了。

这让她更加羞得无地自容条件反射的这样回应吗？看来是真的很熟悉了。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是高月怎么可能不清楚，男女之间，是绝对不可能随随便便这样亲密接触的。

高月顿时心乱如麻，不知道接下来该要如何面对，她现在根本不记得这个人，但是，以前，应该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如果我拒绝了……

一直这样胡思乱想着，等进入马车里，高月才微微回过神来，安静地等待张泽将自己放下。

车夫开始赶车了，车轮滚滚，没有减震的双轮马车有些颠簸。

高月底下头，镇定了好长时间，才鼓起勇气开口询问道：

“我们，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现在真的一点东西都不记得了……能，跟我说说吗？”

用极低的语调弱弱的说完，高月才抬起头，紧张的看着张泽此刻，千万种念头划过心间。

高月没办法让自己就这样接受一个“陌生人”，但是，拒绝的话，他一定会很伤心吧？

“……”张泽在沉默，似乎在犹豫，又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而高月紧张的盯着他。

仿佛，终于下定决心，张泽才一咬牙说道：“我们是师兄妹。”

“师兄妹吗？”高月微微松了口气，可是，看到张泽犹犹豫豫的模样，显然他隐瞒了什么。

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皱了皱眉，高月并不是笨人，她隐约能够猜到一些东西，这使她有些难以更加深入地问出来。

师兄妹吗……就这样，保持这样，直到我恢复记忆，也不错。

可是，如果真的是那样，就这样避开真的好吗？

张泽这招屡试不爽的以退为进，显然又在高月这里起到作用，如果一开始就直接说情侣的话，难免高月会对他产生排斥心理。

毕竟，突然接受一个记忆中完全陌生的人做情侣，正常人都不可能接受。

除非用强，但是把粗鲁的一面表现出来，未来还怎么好相处？

失忆得这么彻底，应该不可能是短时间内就能恢复的，而张泽只需要最多10个月，不对，只要显怀的话，三个月就够了！

哪怕未来恢复记忆，谎言会被拆穿了，张泽也有信心把墨家彻底吃干抹净。

为了自己的任务，张泽从不在乎名节，当然，张泽，也没有这玩意儿！

话说，到时候儿子该取什么名字好？张天明？

一不小心连儿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张泽有些汗颜的从脑海中勾画出的蓝图中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