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消失的公路

黑皮刘在天津很吃得开，很快找来了一辆面包车，里面装了不少物件，包括一些吃用，铁锹绳子手电一类的工具非常齐全，看起来他也是个内行。我们几人本来也带了不少装备，这下就更加齐全了。

黑皮刘神神秘秘的拉开了驾驶座位的椅子，下面有个小的储物空间，里面还放了枪，我们几人吃了一惊。

我数了数两把猎枪五把手枪，有了这些靠谱的武器心里踏实了不少，就算再遇到一些超出常理的东西至少还有一战的力量。不过也要小心被公安查到，那可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和我们一起去的还有黑皮刘的两个徒弟，不过说是徒弟，其实看得出来两个人对黑皮刘并不是十分恭敬。

他俩一个叫“小疤”一个叫“白话蛋”，应该都是诨号，很可能也是江湖混混。他俩看起来身手敏捷神色凶悍，很可能是黑皮刘找来的想一道发财的人，不过我倒不介意，多一个身手好的人众人就越安全。

秦叔说道：“我们所去之处很是危险，薛菱姑娘就不必跟着了，鬼市是骨爷一生的心血，还要依赖你帮忙处理事务。”他这话其实是想说薛菱不适合去，毕竟一个小女孩众人很难保护的了她。

薛菱也是聪明人，明白秦叔的意思，当然她也知道自己硬去的话也只能添乱，所以也就点头答应了。

我们也不做耽误，秦叔和小九坐在车后座，小疤和黑皮刘坐在主副驾驶，我和白话蛋则坐在门两旁的座位上。

我问黑皮刘要去的位置，他说那地方要先过了东边郊区，荒凉的很，一句两句也说不明白，到时候边开边说。

我们大概是下午六点钟出发，面包车一路向东，而车里白话蛋兴高采烈地扯着嗓子海聊，全然不顾我们几个人心情不佳根本没心情说话。

天津属于大城市，整体路况也好得多，不过远离市区以后也开始颠簸起来。车窗外已经慢慢变黑，周遭的杂音也少了许多，那种远离尘世的感觉再次来临，但现在每次有这种经历都会让我有些不舒服，因为往往危险就藏在沉寂之中。

到后来我们已经是走走停停了，因为一是天黑，二来黑皮刘也要根据地图来确认当年所经过的地方。到后来需要确认的频率越来越高，时间越来越久，我们走走停停开了两个小时，到后来我们都担心他可能找不到地方。

不过好在他的记性极佳，每次愁眉不展之后都能够快速的找到路线继续向前。穿过一条砂石路，我们上了一条修建的非常整洁的公路。在当时那个年代如此宽敞平坦的路几乎很难见到，公路笔直向前，我们隐隐看到前面好像是一个黑色的大建筑，竟似乎是一个教堂！

我们这下都兴奋了起来！我连忙问是不是就是这个教堂？黑皮刘挠挠头说道：“我觉得是，咱们可以过去确认下！”

于是我们驱车前行，但开着开着我就觉得有些奇怪，照理来说这是公路，就算是修建教堂也不至于把它修在路的正前方，这不太是中国人建筑风格。

而且行驶过程中四周开始雾气弥漫，晚上起雾本来就不常见，这在我们老家叫做“鬼泼墨”，能够让在路上的人迷困致死。

我提醒黑皮刘打开大灯，否则别撞车了看不见。黑暗中我就瞥见他满头大汗的不断擦汗，叫道：“已经开了，这雾…好像不太对劲，未免太浓了吧？”

我心里涌上一阵不详的预感，不过人还是群体动物，我们这次来的人不少又是全副武装，觉得倒也没什么好怕的。小九说道：“这雾的确不太正常，这颜色怎么这么黑？”

秦叔要开车窗，雾气飘了进来，却并没有烟的味道，看起来的确是雾气。我们心想还是见怪不怪，笑道：“天津毕竟事靠海的城市，海面上不是经常出现什么奇怪的现象啥的么，也许这也是什么天气现象，咱们车速慢点也就是了。”

这时我就听黑皮刘说道：“你们看后面，好像确实不太对劲！”说完他把车都停了，开车门走到外面去。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也都赶紧下车，却发现了一个问题，在我们身后却看到了这个黑色的教堂！而我们前面却只有空洞洞充满雾气的公路，蔓延到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

秦叔难以置信的对黑皮刘说道：“会不会是刚才我们聊天让你分神了，你可不是开过了吧？”黑皮刘连连摇手：“绝对没有！咱们车从见到教堂也就开了不到5分钟，怎么可能一下子开出这么远？”

我心想也是，这也绝不可能是看错了或者幻觉。小九说道：“我们现在应该掉头往回开，先把事情搞清楚！”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听语气甚至颇为严厉！

秦叔的意思也是往回开，不能不明不白的着了道。于是我们坐上车掉头向后开，这次我们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不信眼睁睁地会看到这偌大地教堂消失！

但雾气实在太大了，浓浓地黑雾就像是配合教堂隐藏一样，让我们视线严重受阻，也就是眨一眨眼地功夫眼前地教堂又不见了！我们停下车回头看，果不其然教堂又到了我们的身后。

我们几个人呆在原地，有点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毕竟我们几个人都算是多次经历生死边缘，诡异之事见得也不少了，所以倒还并没有多么慌张，我只觉得这一切定是有什么原因，只不过现在还搞不清楚而已。

白话蛋说道：“各位爷，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条路是环形地，我们其实是在兜圈子？”黑皮刘说道：“绝不可能！我自己握的方向盘，转没转我还能不知道吗？咱们可能还真到鬼打墙了！”

秦叔说道：“是不是鬼打墙也没那么重要了，咱们的目的地这个教堂，难道还怕了不成？几百米的距离咱们分成两拨人下车走过去便是，我不相信还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不见，难道还真有移山填海的法术不成？”

我们几个都是不信邪的人，秦叔决定和小疤、白话蛋往回走，然后让我和黑皮刘、小九往教堂的方向走，我们分成两队双面“包抄”这个诡异的教堂。

我们三个人连眼睛都不敢眨，下了公路直接走上了泥沙路冲着教堂直线走过去，这样就能始终保持教堂在我们正前方。唯一的干扰是周围那浓重的黑雾遮挡视线，不过情况已经比在车上面要好的多。

一开始我还担心再有什么幺蛾子发生，结果我们就是很平淡的走到了教堂门前，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小九秦叔他们三个人也过来了，我们对视一愣，都不太明白对方是怎么过来的。

照理说我们是沿着公路的两边而行，应该不会碰到才是，又怎么可能在同一个相遇呢？真是匪夷所思。

小九把多余的嗅盐分发给我们让我们用了一下，众人精神都是一震，然后说道：“这场雾实在太过诡异，很可能是一种光学现象，你们听过海市蜃楼吧？一种光线的折射现象。很可能教堂的位置原本就在这里，而我们在公路上面开车因为雾气的遮挡和光线折射让教堂的位置不断的漂移，从而使得我们永远也到不了这个教堂。而且这黑色的雾气也古怪的很，我没有闻到任何怪味，多半也是因为光的折射而产生的。这很可能是一种机缘巧合下形成的现象，也可能是有人故意设计的，如果是设计的，那么这也一定是一个擅长操纵光与影的大师。”

黑皮刘说道：“我不太懂这些科学理论，不过我知道天津当时建这条公路可花了大力气，出了很多事故，还有不少修路工人离奇失踪。老人们常说是和这雾有很大关系，据说在挖路基的时候得罪了一条老蛇，那条老蛇开始吐雾遮蔽了视野，又引来地震震塌了路基，把整片地方都给封住了。

市里面实在是推不动修路这件事，只好找来军方接管，靠着大批部队的力量硬是把这条路修好了，不过可惜是个断头路。后来这里也被宣布成为军事禁区，老百姓不得进入，不过奇怪的是并没有军方的人把守。所以有人猜测，这里其实不是军事禁区，只不过因为总出事所以不想让人靠近的理由罢了。”

我们望着眼前尖塔高耸的教堂，多彩琉璃窗的花纹已经暗旧难辨，门上面原本钉着的硕大十字架因为松动已经倒置了，给人一种亵渎感。我心想难道陈辉就藏在这个教堂中？又或者说什么人抓了陈辉藏在这个教堂中？可如果说我们错解了那封信的内容，压根就没找到真正的地方，那又该如何？

白话蛋当先走上前，看了看教堂的门锁说道：“你们看，大门有被砸开的痕迹，近几天的确有人进来过！”

我们连忙仔细查看，发现他的确没说错，门上老旧的锁栓已经断掉了，是被硬物破坏的痕迹，而且断面很新。如果说最近有人进来过的话那的确是陈辉的可能性很大，否则未免太过巧合了。

秦叔说道：“刘兄，按照约定你已经带我们来到教堂门口了，兄弟深深感谢，日后必当图报。这教堂如此诡异，里面定然不太平，你进不进都行，任谁也不能说闲话。”

黑皮刘沉默了一阵，然后一咬牙说道：“骨爷和我们是世家，如果现在我临阵脱逃就算别人不说什么，我自己心里这关却也也过不去，这身皮囊看得也没那么重，我陪你们进去一趟，死活怨不得他人。”

他的两个徒弟白话蛋和小疤也显得跃跃欲试，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毕竟如果想在江湖上出人头地，有了这种经历也算是谈资了。

秦叔和他们再三确认，看他们意图坚定，也就同意他们一起进入教堂。我们六个人整理好了装备，简单吃了点小九带来地高能口粮，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入了大门。

和我们之前想象地不太一样，这教堂并不算很空旷，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美丽的窗花和庄严肃穆的拱形圆柱，腐烂的长座椅平铺在大堂两旁，正中间是祭坛，不过上面现在空空如也。

这时就听见白话蛋叫道：“谁？”随后整个身子一震，手指着墙角说道：“这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