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貂儿
天色已渐昏暗。
程风从蝉儿的诊所出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离洛阳城的城祭大典尚有四日时间,霸苍穹虽限令程风务必在城祭大典结束之前查出结果,但程风心里却记挂着另一件事。
或者应该说是一个人,一个女人,让他变成真正的男人的女人。
程风身上虽然带了银钱,却并不打算住店。
住店的都是外来人,以东方一枭治理之严,早晚必派一拨人去到城中的各家客栈盘查,绝不放过任何可疑人物,住店的风险实在太大。
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程风施展轻功,直接来到东方一枭的府邸外。
东方一枭的府邸内与天绝盟一样,也有一栋摩天大楼,擎天掣凤楼,隐隐有与天绝盟较劲的意思。
不过程风现下有些犯难,因为东方一枭的这座府邸外围是大片开阔地,纵深有三百丈,四周有明哨暗哨,还有弓弩手潜伏在府邸中的各处制高点。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自己轻功超卓,也很难在众目睽睽之下潜入府中。
夜幕降临,程风耐着性子观察了半天,发现这些岗哨连换班的时间都是错开的,确保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有盲区。
“这下麻烦了。”
面对这样的铜墙铁壁,程风也只能暗叹倒霉了。
正当程风打算离去之时,却意外瞥见有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府内闪出,其身法灵巧宛如一只猫儿,几个起落就要消失在夜幕中。
无暇细思,程风已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此人是谁?
如果他是东方一枭的手下何必如此鬼鬼祟祟翻墙而出?
可他若不是东方一枭的手下,他又是如何混进去的?
对方的轻功并不高明,程风想要超过他仅在眨眼间,但程风想要探知此人身份及目的地,故而只能耐心尾随。
程风紧紧跟在此人身后,一路赶至洛阳城东面的一片荒野,但荒野中却隐约蠢立着一座庙宇。
那人的目的地竟是一座破庙?
庙宇外的一棵枯树旁还停着一辆外观华贵的马车,车顶还有象征着洛阳城的太阳纹。
莫非东方一枭也在这破庙里?
程风大感纳闷,但还是慢下脚步,轻轻的落在破庙的屋顶,以倒挂金钩的姿势朝庙内看去。
这一看,当场让程风吃了一惊。
因为,庙里根本空无一人!
一惊之下,程风当即跃然而下进入破庙,四处搜寻所有角落。
这个庙荒废已久,供奉的神像已被人砍掉了头,值钱的东西已经被扫荡一空,此刻只充满了无边的寂寞与黑暗。
实在是太黑暗了,程风不得不取出火招子,燃点墙上油灯,以灯光来填满庙内恼人恼神的空虚寂寞……
当灯光一亮之际,程风方才发觉,这座庙其实并不很大,大约只有数丈丁方上下。
那个人究竟去了哪里?
程风略一思索,便将怀疑的目光落在了神像脚下的供台上。
上前仔细观察之下,果然发现供台的香炉上残留着一对掌印。
程风微微一笑,慢慢旋动香炉,神像果然脚下果然打开了一条狭小的通道。
欣喜之余,程风确实有些犹豫,毕竟他并不知通道里究竟是何情况,贸然进入绝非明智之举。
程风想了想,将机关重新复位后,轻身出了破庙,悄悄匿于庙外的马车之下,忖道:“有人进去,就一定会有人出来,我就藏在车底下,不信里面的人可以待一辈子。”
等待是枯燥的,但自幼与野兽搏杀的程风,早已习惯了蛰伏等待,此刻他暗自运转寒脉诀调息养气,方圆百丈之内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朵。
……
这里,不知是在洛阳城外,还是洛阳城内。
只知道这里有人,有很多人,起码有上百人。
这些人在一个极宽阔的房间里忙忙碌碌不知在干些什么,只是整个房间里弥漫着刺鼻的药味,这些在里面工作的人不得不带着厚重的面罩,即使如此,他们依旧紧皱着眉头,十分受罪。
细听之下,隐约还有人的惨叫声,声音很远很轻,但却撕心裂肺,不知声音的主人正在遭受何等折磨。
曲折狭长的通道中,每隔一丈均置着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映着四条歪斜的人影。
只听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貂儿,东方一枭那里有何动静?”
一个轻柔娇嫩的声音,“东方一枭近半年来性情大变,他本一向主张对外伐交,可这半年来却关门谢客,就连一向与洛阳城交好的门派也一律不待见。”
男人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此事暂且不提,我召你来另有要事。”
那个叫貂儿的女子用一种惊异的口吻道:“家主说的莫非是“他们”两个?”
男人笑道:“不错,这就是老夫送给东方一枭的大礼。”
貂儿道:“家主,这两个成功了?”
男人道:“只能算是半成品,各项能力都并不完善,毕竟东方一枭把他俩送到我这儿来的时候就只剩下半口气了,况且我在他们身上还动了点手脚,现在正好礼尚往来。”
貂儿道:“所以家主现在将他们交给我,是有事要交代我去办?”
男子大声道:“正是,我要你带着他俩去对付一个人!”
“那人是谁?”
“天绝盟霸苍穹的第三弟子——程风!”
什么?
他要对付的人竟然是程风?
他又是何方神圣,与程风有何仇怨?
貂儿惊呼道:“程风?您要我们三个去天绝盟杀程风?这恐怕……”
谁知,男子冷笑道:“不,你不必亲上天绝盟,因为程风此时此刻就在洛阳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