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剑山庄
这里有着天底下最宏伟的一把“剑”。
很久很久以前，当时的神剑山庄创始人叶霆之曾在机缘巧合下领悟了盖世奇功——“神剑心诀”，凭此纵横剑道罕逢敌手，甚至一度成为当年的“天下第一剑”的提名者。
其在不惑之年来到当时还不是神剑峰的神剑峰，硬是用自己一身震古烁今的剑道修为将这座原本平平无奇的山峰削成了剑的形状，并将其命名为神剑峰，带着族人世代隐居在此至今已有八百余年。
神剑山庄，是武林中的四大世家之一叶家所在地，位于「神剑峰，春水湖」，是武林中的圣地，江湖人的禁地。
「神剑山庄」没有设禁，只有一条河围绕了半个山庄，还有半个山庄则被崇山绝壁所隔绝。
绝壁千仞，高插云霄，壁上滑不溜手，连猿猴都无法攀越，所以要到「神剑山庄」，只有一条路。
路被河流截断了，河上没有桥，只有一条渡船。
河并不宽，这边可以望见那边，也可以望见矗立在半山腰间的「神剑山庄」。
整座神剑峰就像一把巨大的宝剑般直直插入大地，气势不凡，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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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龙，去帮我打桶水来。”
“阿龙，去帮我扫一下院子。”
“阿龙，去帮我把衣服洗一下。”
……
在这短短的几天里，这个叫阿龙的少年几乎让整个神剑山庄的人使唤过了。
这个叫阿龙的少年正是在白龙溪被武家兄弟就下的那个少年，因为他已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也记不起自己究竟是从哪里来，故而就暂时被留在了神剑山庄，给他起名叫阿龙。
阿龙虽然留在了神剑山庄，但却并未有拜入门中，仅是充当了一个后勤杂役，不过好在神剑山庄中并未有恃强凌弱的事发生，故而这些天来除了累些，阿龙过得还算惬意。
这天，神剑山庄的四十余名弟子正在大厅中练剑，而阿龙则负责为众人烧水送饭。
大厅中的青少年都是两两一组进行剑决，再由每一组的优胜者再次对决，直至决出最后的强者。
这些青少年中自然有阿龙的救命恩人——武氏兄弟。
阿龙倚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他们练剑，这些人个个全神贯注地挥舞着木剑，浑然忘我，到了饭点也毫无知觉，阿龙也并未打扰他们。
因为神剑山庄内凡是入门期满三年的弟子，每年都要进行剑试，成绩垫底的人将会被勒令离开山庄。
所以神剑山庄弟子虽然不多，但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
并非是神剑山庄对弟子苛刻，而是碍于朝廷颁布的法令，任何武林门派或世家招收的门人数量都不得超过一千，违者即被视为造反作乱。
然而霸苍穹却钻了这条法令的漏洞，他的天绝盟虽人数虽已逾万，但他却十分机智的保留了麾下所有门派的旗号，区别只在于他们都要听从霸苍穹的调遣，这才没有遭到朝廷的制裁。
所谓剑试，一共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考的是剑理；第二部分是剑艺，第三部分则是铸术。
铸术一项是从神剑山庄的老庄主，也就是现任庄主叶凌峰的父亲叶鼎立那一代才新加的，据说是老庄主外出游历时得遇仙人传授神奇铸术，老庄主一试之下，锻造出来的剑器果真俱是极品，渐趋式微的神剑山庄也由此迎来了第二个辉煌时代。
经过小半个时辰的角逐，场上终于只剩下了两个人，剩下的所有人都很识趣的让出了场地。
这两人其中一个阿龙还认识，他就是武云飞。
另一人叫凌盛，听说他是神剑山庄中剑术仅次于“神剑四子”的存在，也是这一伙人中的老大。
“请凌师兄赐教。”
“师弟尽管放手一战。”
“大哥加油！”武天歌在一旁为兄长打气，可惜除了他以外再无人看好武云飞。
忽听人群中一人嘲讽道：“天歌，算了吧，你大哥都已经输了十六次了，哦，算上这次该是十七次了。”
武天歌自然也不会忍气吞声，反讥道：“某些人连和我大哥交手的资格也没有，只会躲在人后恶语中伤，简直就是神剑山庄的耻辱！”
武天歌如此说，人群中再也没有人敢出言不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凌盛和武云飞而人身上。
正如方才旁人所言，两人之间的较量早已不是一次两次了，双方对于各自的优缺点也是了然于胸，所以两人谁也不愿意先出手。
其实高手对阵，败者未必就一定是与胜者实力悬殊，即便是旗鼓相当的两个高手交战，一点点外界因素的差异就会让战况出现一边倒的态势。
武云飞虽然在之前的十六次比试里从没赢过凌盛，但凌盛每次都是以极其微弱的优势击败武云飞，如果再来一次，赢的人未必还是自己，故而凌盛从未小看过武云飞。
“咦？他们不是要比剑吗？这么站着不动？”站在门口的阿龙静静的看着大厅中对峙的两人，有些不明所以。
“闭嘴，不懂就别乱说话。”一名弟子轻声呵斥阿龙道。
“哦。”阿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一旁，阿龙带来的一箱食盒冒出的缕缕蒸气忽然被吸引向某处。
凌盛握剑的手轻轻地扭动，已有层层真气缠绕其上，大厅两旁的竹帘无风自动。
武云飞执剑斜掠上挑，也是注满内力，木剑发出嗡嗡颤鸣。
屋外的鸟儿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这股压抑的气氛，凄叫一声，从枝头上一跃而飞。
“喀”“喀”“喀”
两把木剑急促而响亮的三声交击声，刺激着众弟子的耳膜，一眨眼，凌盛与武云飞已然交换了位置。
“好快！”
“他们刚才出的什么招？”
“没看清啊，眼前一花，他们就这样了。”
不远处的阿龙一脸惊奇，刚才武云飞一剑刺出，直指凌盛胸口，却突然剑锋一转刺向他右肩。
而凌盛却好像知道他的意图，直接剑身斜撩格开一剑，跟着倒转剑身削向武云飞右腕。
武云飞反应也不慢，收剑横档，拨开对方来剑，接着左掌挺出欲拍凌盛后背，却被凌盛回身以戟指相抵。
两人内力碰撞，各自震开。
这几个动作拆开来看简单，但想在间不容发间一气呵成地使出来却是不易。
不过，凌盛与武云飞出招虽快，但阿龙却瞧得清清楚楚，根本不至于像其他弟子说的那么夸张，只道他们是有意奉承。
凌盛的剑路如灵蛇，如矫龙；武云飞地剑路似飞燕，似仙鹤。
两人的剑法极尽灵巧，谁也不肯走猛，两剑疾速交拼发出一连串如鞭炮般的脆响。
他们的剑法虽都学自一处，但同样的招式在受到修炼者资质、习惯及心性的影响下就会出现差异。
双方在缠斗四十余招后，凌盛的剑法占了八成攻势，武云飞却是只能全力防守，再腾不出空挡去反击凌盛。
“不好，武云飞好像要输了。”武云飞是他的救命恩人，见其落入下风，阿龙暗自为其担忧起来。
凌盛的剑招变化分毫不差的落在阿龙眼中，但武云飞的反应总是比自己慢了一拍。
又拆了二十余招，武云飞节节退让，两人从大厅中央斗到了墙边，又从墙边斗到了门口，离阿龙所在不过一丈。
凌盛一剑刺向武云飞右胸，但阿龙却看出其剑锋暗藏回转之意，他真正的目标是武云飞的左肩！
就在武云飞将要横剑回守之际，阿龙及时出声提醒道，“左边！”
高手过招最忌分心，阿龙这一声叫喊足以左右胜负。
凌盛被看破招式后心头一震，武云飞趁机内力一吐挑飞了凌盛手中的木剑，疾射向一旁观战的阿龙。
“啊！”
众人齐声惊叫，因为这一剑正刺向阿龙面部要害，后果不堪设想，但又有谁能阻止？
眼看阿龙已来不及闪避，倏地，一块小石破空划到，“啪”的一声，木剑就在距阿龙眼前数寸给来石一弹，霎时一断为二！
“阿盛，云飞，你们未免也太胡闹了！”
说话间，众人看向门口，一名外貌俊朗的青衣青年已不知何时站到了阿龙身旁，这青年约莫二十七八，目露精光，神采不凡。
“见过大师兄！”众弟子一齐躬身行礼，连盛气凌人的凌盛也满是恭敬之色。
“小兄弟，你没事吧？”青衣青年柔声问道。
眼前之人正是神剑山庄的大弟子陆听雨，也是神剑四子之首，本来他为精进剑术已闭关一月，此际却突然出关，众人皆是惊喜莫名。
阿龙茫然地点了点头，“没……没事。”
陆听雨转而向凌武二人训斥道：“你俩也太不像话了，同门较技旨在切磋共进，人人都似你们这般拼命的话，那我们神剑山庄还有几个活人？”
“大师兄教训的是，云飞知错了。”
“是，谨记大师兄教诲。”
凌武二人脸上露出羞愧之色。
“大师兄，你何时出的关？”凌盛问道。
陆听雨道：“就刚刚不久，一个月未见师弟们心中颇为挂念，所以就先来试剑厅来逛逛，也幸亏我来了，否则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
武云飞接道：“大师兄天资过人，这闭关一月来想必剑术又有精进吧？”
陆听雨点了点头，“倒也无甚特别，就是对神剑心诀的感悟又多了几分，回头再与你们讲说，今天就先练到这里，大家先去用膳好好休息吧。”说罢便率先走出大厅。
“是，恭送大师兄！”
众人离去时依旧在窃窃私语，大多是为陆听雨出关而高兴，但凌盛的脸色却极为难看，临走时还狠狠瞪了阿龙一眼。
“哈，大哥，你打赢那个凌盛了，看以后谁还敢小看我们。”
最高兴的当属武天歌，除了陆听雨出关以外，大哥武云飞又打赢了凌盛，可谓是双喜临门。
可武云飞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没有阿龙那一声提醒必输无疑，这样的胜利是他无法接受的，他无视武天歌的贺喜，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哎，大哥，等等我。”武天歌对武云飞的表现有些意外，急忙对一旁的阿龙道：“阿龙，今天晚上咱们要去山下的镇子上逛夜市，你要不要一起去？”
阿龙道：“啊？我啊……还是算了吧，晚上我还要帮厨房的李叔打下手，你们玩儿的开心点吧。”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别太累了。”武天歌说罢便去追武云飞去了。
众弟子全去用饭了，阿龙暂时也无事可做，百无聊赖下就拿起众人放在架子上的木剑把玩起来。
木剑入手挥舞时只感十分畅快，倒像是一个用剑的老手，当即就根据众弟子练剑时的模样比划起来。
零碎的动作在脑海中不断排列组合，越想越觉后劲无穷，阿龙不知不觉已沉浸其中。
“小兄弟。”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阿龙的思绪。
“咣”，阿龙吓得一激灵，木剑也掉到了地上。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本该早已离去的陆听雨。
“陆……陆大侠，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要偷学的意思。”阿龙慌了神，他怕被赶出神剑山庄，因为他现在除了这里根本无处可去。
陆听雨并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温和一笑道：“小兄弟别要紧张，我找你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阿龙闻言一愣，自己不过是个杂役，陆听雨贵为神剑山庄大弟子，有什么需要和自己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