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章——嫁衣

拜无忧笑道：“你呀你，原来你还知道呀，我还以为你从来都不关心这些呢？”

周文轩打趣道：“知道知道，毕竟无忧姐姐可是芳华榜排行第三的‘王女’，周麟怎么可能不知道呀。”

“世人皆知昭帝国的无忧公主是芳华榜上排名第三的‘王女’，可只有她的‘自家弟弟’不知道。”拜无忧抿了抿嘴唇，随后看向了周文轩。

这一下可给周文轩弄得说不出话来了，周文轩挠着头讪笑了几声。以往在梅章雪庐的时候，他的心里想的一直都是波塞薇薇，心里装着这么一个绝色的美人儿，周文轩自然不会再对其他女孩有什么想法。

可是当他决心放下波塞薇薇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身边有那么多好看的女人。且不说自己的这位“王女”师姐，就算是合欢、白夜她们也是一等一的美女。舍得舍得，有舍便有得，也许这就是周文轩舍弃了波塞薇薇之后，才得到的新视野。

拜无忧不再理会周文轩，她对着韩懿莹问道：“模样倒是还可以，既然是韩氏的二小姐，那么女人该懂的东西应该也都懂吧？”

韩懿莹答道：“回公主殿下，母亲自幼便教导莹儿，什么是女人该懂的，什么是女人该做的，什么又是女人不该做的。”

拜无忧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她起身说道：“没什么可问的了，陪本公主出去走走吧。正好也让我见一见边塞人民的生活。”

“是。”莹儿答道。

“我也...”周文轩刚欲跟上去，便被拜无忧给拦住了。

拜无忧说：“这是我们女人的事，你就不要跟过来了。张禾会留下来陪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的新娘子怎么样的。”

待拜无忧离开后，周文轩马上就露出了本性，他对着张禾撒气道：“小丫鬟，老子渴了，给老子倒杯水去。”

张禾抿了抿嘴，随后转身去倒了杯水递到周文轩手中，“周公子，哦不，周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周文轩拿起水杯随意抿了一口，随后啧了啧舌头说道：“呸呸呸，太烫了，你想烫死我呀，给老子换一杯。”

张禾只是无声地笑了笑，她也不抱怨，拿起杯子又重新给周文轩换了一杯，放在了周文轩左手边的桌子旁。与此同时她还拿来了一碟糖球，并说道：“我记得周先生以前最爱吃甜食，梅章雪庐位处偏僻之地，当年您的书童为了弄到糖块，可是废了不少的心思呢。”

“你说马龙呀，他确实是个很朴实本分的人，我也十分的喜欢他，可惜跟着我让他受难了。”周文轩将一颗糖球扔到嘴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

讲真的他有些感动，难得还有人能记得他这些小喜好，在奉天盟的时候大家一提到他，首先想到的都只是他的战功，很少有人能记得他的喜好。

张禾微微低头，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我觉得...他不会死...”

周文轩一愣，他问道：“哦？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躲不开这场厄运的。自葬龙谷一战之后，我从龙岗带来的管家都差点遭受毒手，更别提他这个贴身的书童了。”

尽管周文轩这么说，可是张禾却仍旧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马龙虽然憨厚老实，但也聪明得很...”

“喂喂喂，你该不会是真的看上他了吧？”周文轩托着下巴，满脸八卦的表情问道。

张禾听后一惊，拼命地摇头道：“并不是周先生想的那样，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因为他是墨玉才子的书童，而我是拜无忧的丫鬟，况且在梅章雪庐中也只有我们两个下等人，所以我们便逐渐交好...”

“行了行了，亏你解释了这么多，那个榆木脑袋可不会想这些。他呀，对自己的认知一直都是个下等人，对于自身的自由更是想都不敢想。”周文轩道。

这时韩钰从殿外走了进来，他拱手说道：“周先生、张禾姑娘，酒宴已经准备好了，无忧公主和莹儿也已经入席，就等二位了。”

……

酒宴上

韩逐流率先举杯道：“今日无忧公主大驾光临我山海关，令我山海关蓬荜生辉，我代表全体将士，欢迎公主殿下的到来。”

拜无忧点了点头，但是玉手却绕过了案上的酒盏，而是拿起了一个茶杯。站在拜无忧身侧服侍的张禾解释道：“我家公主向来滴酒不沾，请诸位谅解。”

“无妨，公主喝茶便好。”韩逐流说着一饮而尽，随后歌舞声起，几位舞女登殿表演。

韩氏以最高规格来接待无忧公主，身为舞女的韩懿莹自然也在其中，她穿着周文轩送她的那身罗裙，身上搭满了绸带，美极了。

韩丹笑道：“小女自幼便学习舞蹈，今日特意为公主殿下献舞一支，望公主能看着欢心。”

拜无忧打量了一番台下起舞的韩懿莹，待到舞曲结束之后，拜无忧拍了拍手道：“不错，这“天鹅雪”与令千金真是绝配，看工艺应该是幻织坊的真品，想不到山海关居然和幻织坊也能搭上关系，这就更让帝国不放心了。”

拜无忧的一席话，点醒了在座的众人，幻织坊由一个女子所组建，因为她们一派的功法更适合作用到纺织技术当中，所以江湖上的人也很买她们的账，甚至于她们的纺织品足以和龙岗的仙器齐名。

韩家人心里自然是知道，他们哪能与幻织坊搭上关系，而且例如俞媚娘这种细心的女人便可以发现，莹儿在半年前离开山海关的时候，是没有这条裙子的。

倘若拜无忧不点破，恐怕这条裙子的秘密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但是被发现后，所有人都认为这条“天鹅雪”必然和周文轩有关系。一时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周文轩，弄得他坐如针毡。

周文轩赶忙转移话题道：“无忧姐姐大驾光临，今日就先别说这些事了，不知无忧姐姐此次前来...”

拜无忧说道：“两件事，第一件是知道你要成亲了，特地来给你道喜。”

周文轩拱手道：“无忧姐姐见外了不是，咱们之间的关系，就算无忧姐姐不亲自到场，阿麟也不会怪姐姐的。那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我听说山海关已经有了叛心，我想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所以想过来与韩家主见个面。”拜无忧摆弄着手中的茶杯说道。

这句话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顿时间大殿之内一片寂静，韩府上下全都望着韩逐流，等待下一步指示。而周文轩则是闹心的不得了，端起了酒杯自顾自地喝起了酒来。

还是韩蕴圆滑一点，他赶忙出来解释道：“公主殿下误会了，我韩氏坚守山海关数十载，从来没有反叛之心呀。”

拜无忧微微勾起嘴角道：“之前你们没有反叛，是因为没有反叛的能力，可是现在你们有了。我父皇在位时，皇兄就经常劝谏要提防山海关，今朝我皇兄登基上位，更是要对山海关撤番。告诉我，你们哪里有不生叛心的原因？”

韩逐流脸色铁青，他反问道：“既然公主殿下都知道山海关将士受到的不公待遇，那为什么还要来此见我们，直接快刀斩乱麻岂不是更好？”

拜无忧说：“因为本公主觉得你们韩氏是能够为了民族大义而做出牺牲的有功之臣。”

“呵呵，公主此话何以见得？”韩逐流苦笑道。

拜无忧起身道：“北丘的子民原本隶属于极北，但是他们反对战争，为了不让极北子民与中原百姓兵戈相向，所以举全族牵往山海关，抵御自己的同胞，这份大义帝国一直都记得。”

韩逐流叹了口气，“几十年了，原来还有人记得这些，既然帝国一直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撤我山海关的兵权，让将士们寒心。”

拜无忧说：“所以韩家主还是对帝国抱有期望的，不然若是韩家主引极北的铁骑入关，那一定是对帝国最好的报复。”

韩逐流摇了摇头说：“不会的，一日为守关者，终生为守关者，就算是大昭放弃了我们，我们也依旧还是守关者。真是一条不归路啊，不归路...”

拜无忧挑起嘴角，“如果本公主保证以后大昭待山海关如当初那般，所有的供给都如同往日呢，山海关还会效忠于大昭么？”

听到这儿，周文轩苦笑了一声，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在此刻全都覆灭了，辛辛苦苦为别人做了件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