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招人嫌

我们家里虽然穷，但是家里的人很有志气，绝对不会要人家的钱，这我是知道的，当然，除了我堂哥以外。

堂哥是大伯的儿子，大娘身体不好，就他一个儿子，格外的疼爱，所以我大哥有点混账，总是惹事，还喜欢骗钱花，把我大伯给气的半死，说棺材本都要被他给霍霍完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能从梁栋手里骗钱。

而且这几天办事，我看大哥也从我娘手里要了不少钱，说句实在话，他要不是我哥，我非揍他一顿不行。那是我娘，又不是他的娘，他跟我娘整的比我跟她还亲，这算什么事。

为了谁把钱留下，我大伯他们跟梁栋吵得不可开交，面红耳赤，我听着心烦，觉得梁栋这个人也真是的，既然是你钱，你拿走便是，在这里啰啰嗦嗦，惹人讨厌。

然后那个梁子琪笑嘻嘻的说，大伯，大叔，爸，你们别争了，我看出来了，这些钱，你们都觉得不是自己的，不能要，对不对。

三个人都说，对。

梁子琪说，那这样，你们看看，咱们给老奶奶办事，大家都出了力，也不是光你们辛苦，既然剩下这么多钱，不是你们的，也不是我们的，那就是老奶奶给我们的东西，在做的各位都是奶奶的亲人，我们也算是沾了老奶奶的光，咱们索性二一添作五，把钱分了把，按人头分，我觉得老奶奶要是在天有灵，看到自己留下来的钱能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高兴，她老人家也会欣慰的。

梁栋一拍大腿说，琪琪，你这办法可以，爱民兄弟，你来分，数一数一共多少人，大人小孩都算。

我小叔说，这么办不好，这是你的钱，我们分什么。

梁栋说，什么你的我的，钱是政府给老人报销的药费，那就是老人家留下来的钱，你总不能替老人家做决定吧。

我小叔看我大伯，我大伯张了半天嘴，也说不出个道理来，于是就按照梁子琪的办法，每个人都分了一些钱。

我跟我小叔说，这钱不是咱们的，咱们怎么能要。

小叔说，可人家说的也是道理，我们说不过梁栋啊，回头你把这些钱都带上，还给人家。

我说叔，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叔说，你以后去申城念书，找机会把钱给他们就是了。

我说，我不去。

小叔说，听话，你在家里能有什么出息，跟着你娘才是出路，这个梁栋，也不是什么坏人，别耍小孩子脾气，你看看你大哥，恨不得能替你去呢。

我气的半死，心说，我也不用你们养活着，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有心跟我小叔理论，但是他没心思管我，因为我大哥任奔流来借他的摩托车。

小叔问他干什么，大哥说，琪琪妹子在咱们这里住不惯，想去县城玩，我说让她坐我家的三轮，她不乐意，小叔，你的摩托车让我骑骑呗。

小叔说，你小子给我老实点，你带着人家一个女孩子去县城干什么，那可是你妹子，信不信我把你腿给打折了。

我大哥笑嘻嘻的说，跟我婶子说好了，要不你让高飞陪我们一起。

我小叔问了下我娘，然后让我跟着去，看着点我大哥，让他不要乱来。

我说，我不去，没心情，再说我能看住任奔流，你觉得可能吗。

小叔想了想也是，威胁了我大哥半天，把摩托车推出来让他们骑着去城里。

然后和我大伯一起陪着梁栋说话，我娘一直跟在我身边，弄得我很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她，奶奶说过，一切的错误都是我爹造成的，是我爹死了，抛下了我和娘，娘走了，而我留在家里，不许我怨恨母亲，但是我毕竟跟她不熟，也喜欢不起来。

第二天一早，小叔带着梁栋出去，我听说是为了我户口的事，我心里面很是忐忑，跟我大伯说，我不去申城。

我大伯说，你说了不算，得听他的。

大娘也劝，我母亲跟着我来到大伯家，听到我不愿意跟她走，顿时又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一个劲的跟我陪不是，说都是她不好。

我也很无奈，这根本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我无法接受他们，就这么简单。我想解释，可是我大娘已经劝上了，倒是说了很多的往事，我才知道，我爹在我出生前一天回来的，为了救人死了，消息传到家里，我娘受不了，早产了，我奶奶为了把我留下来，就告诉她我没了，她身体不好，被家人接到了申城，这其中又有许多的曲折，我心里乱做一团，结果什么都没谈明白，这根本不是怨谁不怨谁的事好不好。

然后，梁子琪和我大哥回来了，买了一大堆的东西，还给我带了一身衣服，鞋子。我不想要。大哥说，拿着吧，一千多呢，任高飞，你以后到了大城市，千万别忘了哥哥我，我跟你说，你娘家里有钱着呢。

我说，你要乐意，你去跟她当儿子啊。

我哥说，我当然乐意了，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最喜欢你娘了，她挺照顾我的，没少给我好东西吃。

我懒得理他。这家伙，好吃懒做，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肯蒙拐骗，我说，东西我可以留下，但是钱我是一分也不会给你的。

我哥说，看你说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咱们是亲兄弟，谁跟谁啊，我可告诉你，昨天我们分的钱，都买了东西，我可是一个子都没落。

有了他们掺和，别的事更加说不成，我心里暗暗的想，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给别人当便宜儿子的，要是我娘就一个人，我也能凑合着跟她过，可是她都有家了，我去算什么。

打定注意，我也没有多说，但是事情并不按照我所想的那样发生，转过天来，小叔跟我说，已经找好了关系，让我一会儿跟着他们去转户口，然后就跟着梁栋和我娘去申城，梁栋已经给你找好了学校，比咱们县城的二中要好一百倍。

我说，叔，你不能这样。

我小叔面色不善的看着我说，咋了，我说的话你也不听。

话音没落，我就听到外边一阵的警笛声响，好像停在了村口。

我们村那叫一个小，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三十户人家，进来了警车，我和小叔都有些意外，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一看，顿觉就觉得奇怪，两警察到了我大伯家的门口。

他们敲着门问，任奔流在不在。

我大伯出来以后，一脸懵逼的问，你们找他什么事。

警察说，我们怀疑他跟一起抢劫案有关，你是他什么人，赶紧叫他出来。

我大伯一听就有点愤怒，大声的喊了一声任奔流，你又犯什么事了。转身就冲进屋子，扯着我大哥就走了出来，问警察说，他又干了什么坏事，警察同志，我这个儿子不成器，他要是犯了什么错，要打要骂你们随意。

我和我小叔都有点脸红，我大哥犯事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警察找上门，还是第一次。我大娘已经开始劈头盖脸的抽我大哥，让他老实交代自己的错误。

警察说，先别打，任奔流，你认识李青，王亚龙，钱强吗。

我大哥一听，脸色就变了，说，不认识。

警察说，不认识，他们三都招了，说你跟他们串通好了，抢了别人的东西，你最好给我们老实交代，你们抢的东西金额还不小呢，我听说还是你的熟人，你小子能耐啊，自己人的东西都抢。

我大哥面色一片死灰，低着头不说话了。

梁子琪啊了一声，站出来说，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的东西不是被他抢的，是三个小流氓，他们打劫我的，奔流哥还挨了他们的打。

警察哼了一声，说，小姑娘，你就是报案人。

梁子琪说是，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警察说，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梁子琪说，他算是我家的亲戚吧，我喊他哥。

警察哎呀了一声，说，你这个哥哥啊，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把他当哥哥，他可没把你当妹妹，你前天晚上和他在一起到县城的帝豪酒吧玩，对吧。

梁子琪说，是。

警察说，他看你有钱，就跟几个同伙说，你马上要离开这里了，让他的同伙扮成要账的，敲诈你的钱。

梁子琪又啊了一声，说，这这这，警察叔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案子我不报了，东西我也不要了，我哥哥，我哥哥跟我开玩笑的。我是刚刚知道的，误会，误会了。

警察说，他打劫你，你还给他开脱。

梁栋急忙说，都是小孩子闹着玩的，警察同志，我们马上就去销案，都是误会，家里的事，不劳公家操心了。

我大伯那个脸，红的那叫一个可怕，就像是喝了十斤酒，眼珠子都是红的。

好不容易把警察送走，我大伯哇了一声，一把楸住我大哥的头发，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打，我看着都解气，真尼玛丢人，昨天还说东西有你的一份，你转身的把人都给打劫了，这顿打，不死也得掉层皮。

村里的人看着都是摇头，也没人劝，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打犯了法的儿子，打死才对。

但是有人看不下去，梁栋上来拦住我大伯说，孩子就是闹着玩的，事情过去了，打过了也就算了，再打下去，会出事的。

我大伯气的都说不出话了，我大娘一边哭，一边骂，说真是生了个祸害，打死拉倒，做出这种事了，以后老任家活着都是丢人。

我大伯又要打，梁栋拦住说，老哥哥，你歇会，他抢我的女儿的东西，你让我替你打几下。

我大伯听了，点点头说好，往死里打。

梁栋踢了我大哥几脚，看着不痛不痒的，但是人家是客人，谁也不能说什么。他怒气冲冲的说，你要是再不跑，我可就往死里打了。

你这话怎么说的，让任奔流跑呢。

我大哥也是个玲珑八面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梁栋的意思，爬都没爬起来，连滚带爬往前跑，围观的人都哈哈大笑，倒是给我大哥腾出一条路来。

我大哥还没跑出去两步，横里伸出一根扁担，正好敲在我大哥的大腿上，我大哥一声惨叫，又摔在了地上，小叔一脚踩住，我大伯就跟了过来，接过扁担，轮起来就抽，我觉得这次我哥最少要在床上躺俩月，打的裤子都裂开了，皮开肉绽，血淋淋的。

打完了我哥，小叔喊我上车，我有点左右为难，说，要不改天再去吧。

小叔黑着脸说，都说好了，你说改天就改天，你的脸怎么那么大类。

我硬着头皮说我不去。

小叔把眼一瞪，楸着我就是一顿抽，要不是我娘和梁栋拦着，我觉得我大伯弄不好也要用扁担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