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蒸汽火花、余烬、灵魂

察觉自己不小心将心声说了出来，唐珂连忙收回视线，转移话题。

“魔女的体系又是什么？”

安格鲁教士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将自身的白环展示给他看，环外呈现出时针的纹络。

“正如同我的白环晋升体系为‘七子’，核心奇术可以向【时空】、【魔装】以及【治愈】延伸，而你的‘魔女’体系十分特殊，核心奇术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瞳术】，与之相关的低级一点的奇术是让人产生幻觉，并且附加虚弱，

而高阶的能在一定时效内支配一个人的心智，再高阶的甚至能扭曲现实，一般只有魔女教会那帮疯女人才会研究【瞳术】这个玩意，恨不得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安上一只眼睛，认为眼睛才是与神只沟通之唯一渠道，因此她们的眼球移植手术相当成熟，总之邪门的很......”

看到唐珂一脸担忧的模样，安格鲁教士连忙安慰道：“我说过，七子教会是唯一不会进行人体实验的两仪师培养机构，因此并不会让你接触那些黑暗邪恶的知识，尽管放心好了，我们是正轨培养渠道。”

说完这些，他才将一份密封的档案袋交给唐珂：“这里面装着的是你接下来需要学习的课程纲要，涉及的相关免费书籍你都可以在教堂内的图书馆里找到，至于付费书籍则需要用对应的学分来支付，而学分是根据你课程的评优情况，以及完成一些小组内统一执行的任务。”

唐珂将档案袋小心拆开，厚厚的一沓A4纸上遍布密密麻麻的小字，只略微一瞥，《神学论》、《蒸汽与机械自动化》、《奇术的基础理论法》、《白环的设计与排异性研究》......眼花缭乱的课程让他想起了前世大学时期的恐怖经历。

“还有一个重要事项，你需要接受为期三年的两仪师培养，因此每一年的学费是100镑。”

“100镑？还只是一年！”唐珂险些没拿稳手里的档案袋，难以置信地喊道，自己全部身家加在一起连1镑都没有。

无奈地轻叹一声，他轻车熟路地问道：“有助学贷款吗？”

“有是有，不过。”安格鲁教士尴尬地笑了笑，“涉及的利息高的惊人，一般不建议学员办理，你可以多关注一下教会发布的悬赏任务，会附带在每个月交给你的档案袋中，往往报酬颇为丰厚。”

唐珂有些兴奋地在档案袋里翻找起来，果然看见一张缀有机械齿轮图案的文件。

教会悬赏令：

近日在戈尔利亚市发现旧神【堕落之主】的邪教徒踪迹，持有坠梦级【序列器】，意图谋害王族，现教皇陛下亲自颁布悬赏，教会无论内外编制，全体两仪师小组若能挫败邪教徒的阴谋，将获得一件未经铭刻的原始白环，适用于六阶以下的两仪师。

友情提示：邪教徒的暗环力量十分强大，建议六阶以上的两仪师执行此处任务。

安格鲁教士望了一眼唐珂手中的悬赏令，连连摇头：“这项悬赏令对于你来说为时尚早，目前所掌握的情报是，该邪教徒于三天前潜伏在女王广场上，在公主车队经过时策划了一场暴动，企图暗杀公主......我记得那天你刚好来到教堂，你有经过那条街道吗？”

——吾以累累白骨堆砌王之座！

唐珂身体猛地一颤，那天好像正是他无意间阅读了那行旧神的刻印，才引发了暴动袭击公主车队，不会是要把他当成邪教徒吧？

他强自镇定，语气坚定地说：“怎么可能！那天我看那条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故意绕了道。”

安格鲁教士也没有深入追问，毕竟唐珂是个刚刚踏入超凡世界的新人，尚不能使用奇术，又怎么可能拥有激活旧神刻印的力量呢，教会中除了教皇陛下外，也只有那七位枢机院大主教有此能力。

他将目光放在银色圣器围绕下的那座神龛上，语重心长地说：“超凡力量能够在暗处干涉着现实，往往是一串神秘符号、一句带有旧神刻印的言语、甚至是【序列器】的摆放位置，都有可能引发非自然现象，造成毁灭性的一幕，而这些凡人根本无从窥见，只能将其归结为‘意外’。”

发完这些感慨，传教士将视线收回，一脸肃穆地凝视着唐珂：“基本流程已经走完，此刻，我将引导你正是就职超凡世界的两仪师，自此，暗环与白环将在你体内共生，合理使用这股天赋之力，去攀登属于你自己的超凡阶梯。”

“就在这里？”

安格鲁教士点了点头，用手指在唐珂的额头上轻轻一点，丝线般的清凉事物遍及唐珂的全身，就好像在沐浴清泉一样，说不出的清爽舒净。

“在此之前，你需谨记一点，我们是怀有暗环烙印的两仪师，只是群黑暗下行走的可怜虫，任何超凡事物都有可能撕裂自身，切记，两仪师之间从不需要特殊的感情，就像我引导你入职一样，只是为了凑齐小组内的第五人，从而完成接下来的晋升位序。”

传教士的那双蓝眼睛像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膜，有意无意地散发着令人发颤的寒气，似是警告。

“这个世界充满了尔虞我诈，超凡世界更是如此，不要对两仪师产生任何感情，此乃吾等生存之道。”他又重复了一遍。

被这严肃的场面所震慑，唐珂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必将遵从您的教诲！”

说完，他又想起了刚刚离去的艾尔薇小姐，银色长发始终撩动心弦。

安格鲁教士像初次见面那样展开了双臂，蒸汽弥漫，钟声回荡，属于他的四个暗环浮现，正绽放出夺目光芒。

“七子啊，我将您的又一个子民带到了您的面前，请赐予他永恒王殿之名号！”

【你接触了七子的祝祷。】

脑海中“另一个我”的声音响起，继续念道：

【第四纪元蒸汽时代，渊火已然熄灭的第一千三百七十二年，蝉夜，你自迷雾中穿梭而来，并终将扣响永恒王殿之门扉，觐见七子之御前，外乡人，从现在起，你就是两仪师，持有暗环烙印之灵魂，驯御白环之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