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古老纪元

艾尔薇小姐闻言轻呼一口气，将一缕发丝轻拨至耳后：“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吹捧我，教导新人也是身为前辈的职责。”

她将目光定在唐珂身上，随着一阵短促的咒语，白雾伴随圣钟涌现，唐珂体内的暗环再次浮现出来。

光芒似萤火之光不断流转，古怪的是，只能对魔女使用的白环这次并没有出现在暗环的外圈。

“受制于天赋的差异，每个两仪师体内暗环的槽数也不尽相同，每一环代表一阶，有的拥有攀登十三阶两仪师高峰的潜力，有的终其一生也只能止步于三阶，而只有白环才能激发两仪师体内暗环的力量，赋予不同的形态，白环分为自然形成与人为创造，后者需要利用古老而危险的知识，一旦过程稍有不慎，或陷入疯狂，或异变为丑陋的怪物，或沦为远古意志的奴仆......”

说到这，艾尔薇小姐无意识地抓了抓手腕，奇怪的是，那里并没有任何如手镯之类的饰物。

“而要想阐明【序列器】就必须了解时光之轮。”

她看着神龛时轮上另外的战士、龙骑士、两仪师等雕像，继续说：“每个纪元都对应一个独一无二的正神形象，一共七个，因此被称为七子。”

“序列器则为前几个纪元最为古老之物，是神只们用以晋升位序的权柄，从低到高分为天启级序列器、坠梦级序列器、诗歌级序列器，天使级序列器，两仪师中同样也有适配者，但极其罕见，理论上，可以攀登神的阶梯。”

“而所谓的两仪师其实是上一纪元的产物，第一纪元为混沌时代，古老的神只们围绕七子展开世界的争夺权，没有光，黑暗滋生，是死亡与蛆虫的国度；

第二纪元为深海时代，七子封印了诸神，并用自身的暗环创造出了太阳，从此潮汐有落，地貌随之改变，形成了最初的秩序，出现了巨龙文明；

第三纪元为渊火时代，始源之魔女发现了七子遗落的暗环碎片，建立了魔女们的国度，将暗环的烙印镌刻在人类的灵魂深处，从渊火之中淬炼出白环，却只允许女性施展强大的奇术，因此这个纪元的两仪师皆为女性，始源之魔女死后，她的后继者们展开了无休止的战争，制造出了大量破坏力强大的白环，直至渊火熄灭......”

“而到了第四纪元，文明在蒸汽与齿轮中被推进，两仪师的力量被平等地赋予男人与女人，一直延续至今。”

唐珂很想知道接下来的三个纪元，但艾尔薇小姐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摇头：“即便是最强大的占卜师也无法预知时光之轮的未来纪元，因为那是只属于七子的权柄，僭越者只会灵魂飞散。”

看到已经介绍的差不多了，安格鲁教士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八音盒，表面镌刻有金色的纹络，远看犹如一条假寐的龙。

唐珂顿时被吸引住了，感到全部的意识都被八音盒所攫取住，就连视野都发生了些微的偏差，那条假寐之龙仿佛从悠久纪元中复活过来一样，带着没来由的强烈憎恨，对他咆哮不止。

【上面有旧神堕落之主索伦的刻印——巨龙的挽歌】

脑海中女人的声音响起，驱散了眼前的幻觉，将他拉回现实。

安格鲁教士则对唐珂强大的意志力十分满意：

“这便是天启级的【序列器】，即便是资深的两仪师在长时间盯着它看后，也会陷入精神恍惚的境地，而接下来我将开启它，注意，届时会有一段美妙的音乐引领你目睹‘另一个我’的真实面貌，两仪师的一生中只有两次这样的机会，另一次则为死亡。音乐结束，‘另一个我’将会为你冶炼出核心白环。”

唐珂正襟危坐，直盯着桌面上的八音盒看，内心忐忑不已。而一旁的艾尔薇小姐将这一幕场景视若无睹，重新翻开那本精装读物。

“那么，我开始了。”

安格鲁教士轻轻地打开了八音盒的盖子，内嵌的金色齿轮随之转动，令人昏昏欲睡的旋律顷刻间弥漫整个房间。

意识逐渐下沉，像是坠入深海之中，海草藻类温柔地托举着他的身体，向一座破败的王座前游荡。

紫色的雾气渐染了深海的颜色，并幻化为无数只纤细的手，似在拱卫着那王座上的唯一主人。

唐珂无法辨别她的模样，因为紫雾组成了她身体的一切，同时也掩盖住了她的一切特征，只能隐约看到那如瀑般的长发，以及一双妖冶紫瞳。

这就是“另一个我”？

一个女人？

总觉得在哪见过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王座上的少女深深地凝视着他，然后呢喃道：“我曾经对你说过，你会自愿回到我的身边。”

下一刻，一只紫雾凝结的手轻松穿过他的胸膛，然后用力捏住他的心脏。

痛楚如同潮水般袭来，唐珂发出哀号，海水翻滚，连同世界也被整个翻了过来，然后他听到蒸汽锅炉轰鸣，机械齿轮疯狂旋转声响，看见无数尖耸建筑被笼罩在一片白雾之中。

唐珂猛地睁开眼，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座钟，现实世界却只流逝了七分钟，耳边传来传教士叹为观止的声音。

“你的核心白环竟然是【暗香】？真是......特别的品位。”

唐珂低头一看，一个无与伦比的白环将他自身的暗环嵌入其中，氤氲的紫色光幕始终萦绕在白环的外圈。

“还记得‘另一个我’的模样吗？”传教士轻声询问。

唐珂痛苦地摇了摇头。

“不用担心，这很正常。”

“什么是【暗香】？”唐珂不解。

艾尔薇小姐出乎意料的率先发言：“【暗香】意味着独一无二，一生之中只能爱上一个女人，因此你的白环晋升体系将是‘魔女’。”

说完，她看了看圣器室角落里的座钟，指针正悬浮在“七”这个数字上。

“我的时间到了，学院的门禁可是十分严厉的。”

艾尔薇小姐起身将精装读本放入挎包之中，礼貌地向其余两位告别，便朝门外走去。

唐珂连忙追上去，手足无措地说：“请等一下，我叫......”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在安格鲁教士之前就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

这一回答让唐珂如同晴空霹雳般呆站在原地，头脑中的思绪纷飞，各种猜测胡乱拼接，隐隐往“魔女”二字上靠拢，就连银发少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远方也还没回过神来。

安格鲁教士走到唐珂的身边，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脸上的皱纹被时光所牵引。

“她是迄今为止我所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两仪师，同时也是无数贵族眼中的高岭之花，有人说她身上流淌着古代精灵的血，否则不可能拥有如此的美貌，你觉得呢？”

“精灵不如她。”

安格鲁教士被唐珂的回答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