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陨落的暗环碎片

剧烈的爆炸声很快引来了另一条街区巡逻的警察，警哨声吹起，随之拉了警戒线，并火速通知消防部门来灭火。

“我们是《泰晤士晨报》的记者！快放我们进去！”

一大帮记者蜂拥而至，不断高举着手中的证件，企图冲破警察的封锁，而占得当日报纸头条。

就在唐珂还在困惑之时，一旁的走私者却给出了答案：“超凡力量能够干涉现实，如我所料不错，那里正有一群中阶两仪师在施法作战，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大概率是教会找到了那名企图暗杀公主的邪教徒。我想想看，按照市政府的老套路，第二天的报纸会将此事故归于煤气爆炸。”

唐珂瞥了一眼拐子，和卷入超凡斗争比起来，明显跟你站在一起更会吸引警察的注意，于是也不再客套，手轻轻触碰帽檐，转身告辞。

只余下走私者爬上路边的出租马车，眺望着熊熊燃烧的钟表店，丝毫不惧自己的身份会被往来的警察识破。

离开黑市，唐珂漫无目的地走在女王广场上，内心踌躇不定。

他还在反复思索着走私者的告诫，“制作出【晨雾】的那位女士会让你品尝到这世间最极致的痛楚，且求死不能。”

魔女是极其危险的存在，如果将在地下室里的秘密告知给安格鲁教士，那名走私者背后的魔女万一真的通过自己意想不到的手段知晓，为了报复而把他抓起来......

好不容易暂时从深海魔女手中脱离，他可不想再被另一个魔女盯上，话虽如此，若不能借此机会摸清那名魔女的行踪与能力，又担心深海魔女通过心脏里的魔女之核远程施压，而导致提前爆体而亡。

可目前自己的力量又十分薄弱，尚不能贸然主动接近那名魔女。

当真是进退两难，唐珂决定先旁观一阵，从走私者手中赚够学费再说。

于是他快速掉转回头，准备离开喧嚣的街区，回到301号公寓继续酿造私酒，耳边却突然回荡起女人的声音。

【你接触了旧神的‘刻印’。】

唐珂愣了一下，对这消失挺长一段时间的女人声音感到惊讶，同时又对上次误读旧神“刻印”事件心有余悸。

他来回张望，好在没发现公主的仪仗车队，以及任何悬空的扭曲字符，

“你也有出错的时刻吗？”

唐珂不由对脑海中的女人嘲讽道，可惜对方压根不想理睬，好像她的任务只是提示超凡印记，之后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可以不管不顾一样。

真是无情又冷血......他对这个“另一个我”又有了新的认知。

一个熟悉的影子却猛然闯入视野中，脸上随之浮现出无比困惑的神色，怎么可能会是他？

拐子科尼换了身棕色粗呢外套，从银器店旁的小巷中出来，先是谨慎地左右张望一下，随后才用刻刀在墙壁上标出晦涩难懂的符号，最后迅速钻入主干道上的人流之中。

唐珂站在货架后面，不由揣摩起来，这名走私者很有可能是在与幕后的魔女老板建立联系，如果是接待私酒生意，用不着如此大费周折。

即便如此，他也并不打算去跟踪，走私者老谋深算，还是三阶两仪师，贸然行动很可能暴露行踪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人总要适时能够认清自己的弱小。

轻呼一口气，将烦乱的思绪从脑海中挥去，离开货架走到那家银器店门口观摩，接着面对店员的热情推销，故意露出商品价格过高而无法接受的决然表情，环视一圈，看有没有类似的店铺，直等到拐子科尼已经彻底消失了踪影后，唐珂才摆脱店员的纠缠，转身走进拐子科尼打上标记的小巷。

这条深巷很窄，连个手推木车都无法容纳，再加上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遍布粘稠的污水，散发着一股腐烂臭味，就连流浪者都不愿在此安家，更别提一心想超近道的行人了。

因此整条深巷空荡荡的，唯有两面斑驳的墙壁被用五颜六色的颜料涂满了有伤世俗风化的图画。

题材大都选自修道院与教堂，体态丰腴的修女与红袍僧人，再就是贵族宅邸中的老爷与女仆......

再配以详细的污秽话语描述，足以令未经世事的少男少女们浮想翩翩，以致于夜里辗转反侧。

唐珂从那错综复杂的线条中捕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深绿色蠕动符号，整个连起来刚好是一段十一个音节的文字。

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唐珂实在没有勇气第二次念这旧神刻印，反正读出来准没好事，于是他就此打住，这里的臭味简直快要忍耐到极限，就在他转身想要离开时，脑海中女人的声音却帮他念出了这段深绿色的字符。

【吾在蠕动愚昧的黑暗之中攫取灵魂深处的沉淀物。】

唐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女人实在任性得过了分！要是有一个小黑屋能够永久把她关起来就好了。

下一刻，白雾涌起，阻隔了小巷外面的世界以及一切喧嚣，伴随着一阵朽坏的嘎吱声响，唐珂面前的墙壁整个凹陷进去，紧接着，浮现出一座充满神秘气息的浮雕，四周被绚丽的花纹所覆盖。

显露出中间形如巨型乌贼的形象，无数只触手像是要撕裂整个空间，共同托举着那颗黄金般的眼球。

女人的声音随之变得愉悦起来，唐珂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开心，阐述着早被七子的时光之轮磨灭的、发生在古老纪元的故事。

【你接触了旧神“堕落之主索伦”的暗环碎片。】

【诞生于第三纪元渊火时代的旧日神只，遵从古神始源之魔女的敕令，清除人类体内暗环所溢出的沉淀物，后因渊火熄灭而失控疯狂，开始无止境地寻求人类的欲望作为食物，只要献上自身的灵魂，便能聆听到祂在黑暗渊潭中的呢喃之声：大啖之刻已然来临。】

【你从旧神“堕落之主索伦”的故事中获得了一个未经塑形的魔女体系的白环。】

唐珂好一会儿才从诧异中回过神来，没想到另一个我偶尔还能发挥关键性作用，立刻激动地问道：“现在能塑形白环吗？”

耳边传来了女人和煦的笑声。

【你获得了新的白环，支配欲望之瞳——月读。提示，你尚未收集这位神只的所有暗环碎片，无法发挥全部能力，且无法用于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