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看走眼了!兵家修士!
新制作的影人还没在自己兜里捂热乎,就被损毁了!
王灿心里一阵心疼,不可思议地望向眼前的少女。
小小年纪,竟然有九品巅峰的修为!
只有把她制作成皮影,才能弥补自己的损失。
柳漱瑶看着刺进姚兴身体的长杆,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单纯。
明明命中了目标,可为什么没有流血呢?
正当她万分疑惑之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姚兴伤口边缘的肌肤开始松动,渐渐变成一团一团的黑雾,弥散到空气里!
柳漱瑶没有料想到这种情况,当场呆住!
“还敢走神,找死!”王灿眉间杀气涌动,皮影琴姬陡然杀出!
二十条银丝弦齐齐弹射而出,缠上了柳漱瑶雪白的颈子!
“不过是个罪官之女,就算孙泰喜欢你又如何?只要落到我王灿手中,无处可逃!”王灿的食指凭空画圈,琴姬手中的锦瑟旋转不已,二十根弦渐渐绞成一股拇指粗的钢丝绳!
柳漱瑶瞬间倒地,脸上出现一片猪肝色。再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因为窒息横尸当场,成为另一张皮影。
她洁净无瑕的俏脸因绷紧的琴弦而濒临粉碎的边缘,一朵娇艳之花还未绽放,难道就要面临香消玉殒的结局?
“不……爹……我要救你……”柳漱瑶紧锁牙关,猛地睁开眼睛!
眼神中升腾起血红色的杀意,令王灿为之一震!
“将军令?”王灿脸色陡然一变,“不是吧?竟然还是个兵家修士?”
与广义上的武修不同,兵家修士是大靖朝廷介入江湖事务的部队。他们的招式往往直接由战场上的搏杀演化而来,讲究朴实无华,招招致命,虽然观赏性差一些,但越是在逆境之中,越是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将军令”便是兵家秘传的文练硬功,练到一定境界以后,能在濒临死亡的短暂时间里大幅度提高攻防能力,绝地反击!
当然,今时不同往日,朝廷连庙堂里的事都管不明白,无力掺和江湖纷争,兵家修士也纷纷脱离组织,自行其是,成为一股低调的江湖势力。想来千总柳文忠也是“鸡娃”大军里的一员,把“将军令”传给了自己年纪轻轻的女儿。
修炼要从娃娃抓起。
柳漱瑶周身杀气纵横,她双手紧紧抓住琴弦拧成的钢绳,往下一拽,琴姬便失去重心,飞速向她接近!
“去死吧!”柳漱瑶高举铁拳,迎面击出!
王灿的心都要碎了。
自己这段时间机关算尽,好不容易得到的两张好皮影,难道都要毁于此役?
他大脑飞速旋转,电光火石之间厉声叫道:“想救你爹的命,就住手!”
这句话果然比什么功夫都有用,柳漱瑶心中一惊,动作缓了下来。
王灿趁机收回琴姬,与她拉开二十步距离。
柳漱瑶一脸难以置信之色,用沙哑的嗓音尖叫道:“你这人怎么一会儿男,一会儿女,你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你别管我是什么人。”王灿仍然通过琴姬传音,却换上了男声,“你爹柳文忠,身犯谋逆大罪被打入死牢,更是因为得罪孙泰遭受日夜拷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是也不是?”
柳漱瑶星目低垂,再抬头时,已经满面悲戚,豆粒大小的泪珠滚落不停:“你……你真的能救我爹?”
琴姬摇摇头:“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愿意尽力一试。我与你的父亲无冤无仇,你尽可以相信我。”
面对眼前这位嗓音雄浑清亮的美姬,柳漱瑶心里极度不适,犹豫了很久才嗫嚅道:“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是帮你。”琴姬断然否定,“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柳漱瑶失意地笑了,悲伤中有几分与这个年龄极不相称的迷人:“不就是沦入风尘,让人家凌辱、糟蹋么?只要你能救出我爹,我愿意——”
“你全说错了。”琴姬打断了她的话,“你以后怎么生活与我无关,你如果能从这里逃出去,从此自在逍遥,是你的本事。另外,我不会骗你,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定能救出你爹这样的话,我只是说,我愿意尽力试试。”
王灿很确定,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救出父亲,柳漱瑶都愿意付出百分之百的代价。
除了自己,她没有别的选择。
果然,没有浪费太久时间,柳漱瑶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一言为定,只要你尽力,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琴姬冷冷一笑:“哪怕是你的命?”
“啊?”虽然柳漱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听他这么说,还是吃了一惊,“我的命?”
琴姬点点头:“对,用你的命去赌你爹生还的可能性。我要提醒你,很大概率你会是赌输的那一个,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
王灿已经开始脑补柳漱瑶变成一张皮影,在自己掌心翻跟头的样子。
损毁了皮影姚兴,这是她应该支付的赔偿。
“我……答应你。”柳漱瑶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颤抖,“我爹遭奸人陷害,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就算你救不了他,能与家人在黄泉相聚,我也无怨无悔!”
“既然如此,为防你变卦,你先吃下这个。”琴姬递给她一包药粉,“我今晚就去见你爹,如果你敢逃跑,三日之后必然身中剧毒而亡。”
柳漱瑶将药粉一口吞下,目光里满是忐忑:“可是死牢守卫森严,你有什么办法混进去?”
“你去里面那间卧房等我。”琴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摘下她额上的金带,“我会和虔婆说清楚,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不过话说回来,有本事动你的人,找遍蓝陵县怕是也没有几个。”
柳漱瑶不再多问,一言不发地向屏风后面走去。
直到她的倩影消失在房间里面,王灿才轻轻落地,关上房门来到前院。
他刚一露面,虔婆就哭喊着跑过来告状:“哎哟,老爷,你可来了!就刚才那个妖艳贱货,一进咱们这个院儿,就打伤了三个护院!明明就是死囚的女儿,也太不懂规矩了!”
王灿心里暗暗发笑,丢给她五两银子,径直走了出去。
死牢重地,他该用什么办法混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