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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喝一口茶

白渊渟揉了揉眼睛,他昨夜没有睡好。

日光下似乎有一些眩光在晃。

所以他只希望面前的人最好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但拦路人只是杵在这里像一个木桩。

“你能不能痛快一点。”

拦路人拔出了刀。

“只要是命令我就会尽力做到。”

“很好,那你就抓紧时间,赶快杀了我吧。”

这是一柄绿色的刀,固定在漆黑的刀柄之上。

似乎没有锤炼到最好,刀身旁还能看见明显不对称的凹槽。

为什么会这样?白渊渟在想。

拦路人已经腾空而起,刀刃之下没有宽恕可言。

或许一击毙命就是对敌人最大的宽恕。

但白渊渟还在思考之前的问题。

哪怕刀锋已经逼近到了他的胸口。

白渊渟抬起了头。

看着拦路人暴怒的双眼,突然感到一阵虚无。

就像一株枯树。

原来心脏是在自己的左边跳动。

所以这柄刀的血槽就是因为心脏不在正中而左右不同。

“你在笑什么?”拦路人杀过很多人,将死之人有很多的表情。

但他从没有见过一个将死的人在笑。

或许是因为白渊渟根本就不是将死之人。

人生苦短,活着就有希望。这难道不值得微笑吗?

所以拦路人也在笑。

笑着等刀尖插入别人的胸膛。

可是刀比剑要短。

这虽是常识,但总很多人不知道。

所以当他的刀尖逼近胸口的时候,白渊渟的剑锋就可以穿胸而过。

他没有先看见白渊渟拔剑,却先看到了长剑贯穿于胸前。

“你说过你不会用剑。”

“我是说过,但我也说过会耍几招。”

拦路人倒在了地上,他在呼吸。

他的胸口在流血,顺着之前破损的地面游荡。

停在了石板之下的一株小花上。

它或许从未见过阳光,但它还活着。

“你也应该活着。”

白渊渟转身之前,送他的最后六个字。

伤口距离心脏不足半寸之差。

这是意外吗?

白渊渟没有回答,他已经带着朱笙笙从梅家大门口灰溜溜的跑了。

……

直到停下来之前。

他们之间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现在脚下是一片四通八达,干净整洁的京城。

整个街衢与之前的荒城相比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繁华入眼不经意间就开始感觉到了疲惫。

白渊渟临街找了一个茶馆坐下,看着琳琅满目的茶品随便要了一壶茶。

白渊渟很口渴,但茶水很热。

“我想,我们现在是安全了。”

朱笙笙也将声音躲在嘈杂之中。

白渊渟舒服的椅在了椅背上拿起了茶巾,擦起了剑。

“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家会对我们这样。”朱笙笙还在问他。

“是对我这样……不是我们。”

“好吧。”

“你记不记得在桥头之上,你我之间没有说完的话。”

“梅玉书问你的问题,你没有回答。”

白渊渟当然没有忘记。

“我想最好的解释方法,就是你陪我再去一次。”

“去哪里?”

“我们之前约定见面的地方。”

“那个破屋子?”

可朱笙笙的目光依旧在淡漠,显然那个破屋子不会让她产生任何的兴趣。

“我怀疑梅玉度在耍我。”

“他对你说了什么话?”

“否则为什么梅仲乙会突然之间闭门谢客,然后又突然之间要我留下?”

“这之间你觉得有什么关系?”

“梅玉书病了。”

“临行之前我已经听说,但他病了又不是你的过错。”

“但我却可以救他。”

“你是说……”朱笙笙的双目突然变的闪烁。“不会吧。”

“他想我要吞下的那个冰魄。”

“可是你已经吞下了。”

“但他没有看到,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他还有其他的办法。”

梅仲乙的内功之高不用这两个人再过多评价。

“不过他却没有下定决心强留你。”

“你的意思是刚刚挡住我们的对手不太够分量吗?”

“从结果上来说……好像是的。”

“难道梅家就没有再厉害一点的高手了吗?”

“据我所知,梅家高手如云,实力高深莫测。”

白渊渟现在只感到一阵阵的发昏。

原来是因为香茗入口,清香扑鼻直冲头顶。

白渊渟可受不了这个苦……最后只能向小二要了一杯白水,漱了漱口。

“那么梅仲乙为什么会做这么没有把握的事?”

“我猜他在故意做做样子。”

“姑且算你说的是,那么他在做给谁看?”

“梅玉书?”

“如果梅仲乙不想让梅玉书活下来,那么他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去表演。”

朱笙笙也若有所思。

“梅仲乙确实犯不上跟你结仇,除非他下定决心要你的冰魄来救他的小儿子。”

白渊渟给自己茶杯中倒了一杯热水,又换了一种倚着的姿势。

“如果梅玉书还有救,为什么不派绝顶高手或者亲自前来?”

朱笙笙现在抱住了脑袋,开始摇头。

“我们想不通是因为我们忽略了另一种可能。”

朱笙笙一点就透。

“这不是梅仲乙发出的命令,发布命令的人根本指挥不了听命于梅仲乙的高手。”

“那么下命令的人只会是梅玉度或者梅玉书。”

“不过……就算不是梅仲乙主谋,但他却也是在配合。”

“确实如此,否则他不会闭门谢客。”

两个人在嘈杂之中陷入了沉默。

“会不会是……”

“你想说的是……”

两个人在同一时刻同时想到了一种猜测,之后又一起说。

“生病的人是梅仲乙。”朱笙笙道。

“要死的人是梅仲乙。”白渊渟道。

虽仅有两个字的不同,但女人比男人还是善良的多。

“如果梅仲乙死了,谁会更加开心?”

看来白渊渟已经默认梅家的这两个年轻人至少都会有一些开心。

“这是什么?”

白渊渟无聊的手正在玩弄了戒指好久。

直到被朱笙笙看清。

“捡到的破戒指,一两银子能买二三十个。”

“你真不识货,这是胭脂铜。”

朱笙笙抢在手中。

“什么叫做胭脂铜?”

“你先告诉我从哪里得到的?”

“我在梅玉汝的屋子外捡的。”

朱笙笙还在等,但是白渊渟变得很安静。

“这就说完了?”

“不然呢?”白渊渟反问道。

“你听说过鲁直吗?”

“中原第一铜匠,也是中原第一锁匠,也是中原第一能工巧匠。”

“他的身边有十二个侍女,各个天香国色。”朱笙笙在补充。

“那与这枚胭脂铜戒指有什么关系?”

“因为每一枚戒指都与众不同。”

“我还是不懂。”

“如果你能够看到这上面的纹理,你就能判断出这次出门鲁直是带着哪位侍女。”

戒指又回到了白渊渟的手中。

“我还是看不出来任何的与众不同。”

“这就要靠你猜了,因为这一切的纹理都已经被磨平了。”

“至少我现在知道胭脂铜不是用拿胭脂加上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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