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朝廷反应
忠勤伯爵府。
袁文绍的院子。
“公子。”小怜行礼。
“大娘子呢?”曹阳。
“大娘子回集英巷娘家了。”
“那,,,你帮我准备热水。”曹阳捏着她小手。
“是,公子。”
小怜双颊飞虹,剩下那只如玉小手,拨弄着裙角的碎花。
“叫小婵一起来。”
曹阳正享受着通房的快乐,
泰安门外,集英巷的盛家。
林栖阁。
“涨了,涨了,一席盐引涨到20两了。”林噙霜的贴身女使周娘子,满面笑容地进来说道。
“这么说,我们这一天就挣500两了?”林噙霜惊喜道。
“对对对。”周娘子。
“一天500两,明天就是1000两,后天就是1500两,咱的1500两银子翻倍了。”林噙霜。
“怪不得都说汴京繁华,银子这么好赚,岂能不繁华?”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两人眉开眼笑,喜气洋洋。
。。。。。。
三天时间,
盐价的暴涨,界身巷的狂热,
终于传导到了朝廷管理盐铁的盐铁司和陕西转运司。
朝廷这边,
纯属汴京官员们度过休沐假期,开始上班了。
盐铁司,三司之一。
三司:盐铁司、户司、度支司统称。
三司的长官是“三司使”,
盐铁司人员包括:
盐铁使一人、盐铁副使一人。
大多时候不设盐铁使,以“三司使”为首。
彼时,盐铁副使为盐铁司老大,其他两司亦然。
判官人数不定,多数为三人,设七案:兵案、胄案、商税案、盐案、茶案、铁案、设案,掌管九州矿冶、茶、盐、商税、河渠和军器等。
此外,还有孔目官一人,管账目单子;都勾押官一人,管盖章印戳;勾覆官四人,管稽查核验。
刚刚点卯没一会,盐铁判官刘敬就捏着账目,急匆匆跑进了盐铁副使厅中,将盐价暴涨一事报于了盐铁副使范纯。
“无妨,往日不一直如此。”
“不必理会。”
范纯上任以来已经经历数次盐价暴涨暴跌之事,根本不当回事。
“副使,不是10两,是20两。”
刘敬:“往常最多,也不过10两之数。”
“无妨,过几日就会下来。”
范纯:“不过是奸商炒卖几日罢了。”
他收拢在袖子里的手,捏了捏袖袋中的银票。
心中想到:
还是这些奸商会赚钱啊。
不过,再能挣有什么用?
赚了能保住吗?
还不是要给自己送。
大丈夫只要当官,有拳,钱财,腌臜之物,唾手可得。
陕西,制置解盐司门口。
人头攒动,早早地排起了长龙。
“开门,我要买盐钞。”
“开门,我要买盐钞。”
“外头何事喧哗?”一个白胡子,身子精健的褐发男子问道。
“启禀解盐使,今儿个来买盐引的人比往日多了数倍有余。”吏员回禀。
“可问清了原由?”
吏员摸了摸口袋里的银票,真诚道:“说是汴京城里盐价暴涨到了12两。”
“12两。”
“我等不过售六两之价,盐入京城却已倍之,臣樊瑞愧对京城百姓啊。”
樊瑞朝东行了个礼。
转身道:“今日售四倍盐引,支援边军战事。”
“是,解盐使。”
。。。。。。
翌日。
铛铛档。
巳时,一开盘。
“买,五千席,20两100文。”
“买,五千席,20两200文。”
火火火。
又一个热火朝天的日子开始了。
直到一道声音响起:
“卖,两万席,20两。有没有人要。”
众人闻言都一愣?
现在都21两了,你20两,是要干嘛?
“卖,19两500文。”
“卖,19两。”
“卖,18两500文。”
“卖,18两。”
刷的一下。
18两到21两的单子,已经全部成交。
卖单不断涌现,呈排山倒海之势。
巳时结束。
只剩下15两。
周娘子站在交易所里,自语道:“不过是回到15两,没赚了而已,一定会涨回来的!”
“富贵在此一博!”
“家里有钱的都买啊!”
“杨家交引铺的杨员外买了。”
“梁家交引铺的梁员外买了。”
“大家冲啊。”
庆幸的,哭泣的,高兴的,喜悦的,
昨日人人亢奋。
今日人生百态。
只一日光景,
外头的太阳还在,兜里的钱财却可能没了。
只听见李掌柜继续喊。
“卖,两万席,14两500文。”
“卖,两万席,14两。”
......
“卖,两万席,12两。”
未时。
铛。
铜锣之声传来。
看着白板上,10两的数字,以及卖单上的20万席。
20两买的人,
只觉得天旋地转,当即晕了过去。
痛哭声,哀求声,辱骂声,不绝于耳。
几个绣着金钱纹路的青衣汉子,将他们提了出去。
未时后,不知哪里传来消息,言之凿凿,今日下跌,是因为收到了陕西转运司要加印五十万席盐引支援边军战事的原因。
恐慌情绪蔓延不断发酵。
。。。。。。
翌日,盐铁司。
“刘判官,降下来了吧。”范纯。
“我就说嘛,不过是奸商炒卖罢了。”
“大人英明。”
刘敬没想通盐价怎么一天就下来了。
但还是行礼奉承道。
联合交易所。
巳时。
一开盘,
巨量卖单,很快就将盐引价格打到了5两。
交易所中一片哀嚎。
未时初,一开盘,
盐引价格在下探4两800文后,突然反弹。
很快就重新到10两。
未时末,又有言之凿凿的消息传来,
说边线根本没有战事,陕西转运司也无打算多印。
真真假假的消息折磨着所有人。
只是,他们不知道消息什么的,从来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资金。
比如,通过这一涨一跌,割了大批韭菜的幕后资金。
林栖阁。
“啊,你个蠢出升天的货,15两的盐引,竟卖在6两,你就不能等等吗?你怎么不去死啊。”林噙霜哗啦一声,扫掉了桌上的瓶子罐子。
啪。
啪。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周娘子狂扇着自己大嘴巴子。
很快,就满脸通红起来,五指血痕,清晰可见。
一旁的默兰吓得像鹌鹑一样缩着。
不敢说话。
发神经的小娘,太可怕了。
。。。。。。
樊楼,
灯红酒绿,美人盈盈。
刘德章端着酒杯起身道:
“我们大家敬二郎一杯。今儿个多亏二郎愿意带大家挣钱。”
“刘老三,你这臭嘴,臭了几十年,就今天这句话,说的中听。”梁蕴从一个凶怀宽广的歌女中抬起头,笑说道。
一众锦衣美服,人头大耳的商人都端起了杯子。
“敬袁二郎!”
“敬袁公子!”
“好好,大家一起赚钱。”
“一起赚钱。”
觥筹交错,莺歌燕舞,
大家放浪形骸,都很开心,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曹阳刚刚撒币,将这次挣得钱都分了。
拿到钱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就是不知道等刀架到他们脖子上的时候,他们会不会还这么开心。
钱么,
让他们保管一段时间喽。
曹阳眯着眼抿了抿杯中酒。
耳边传来歌女的妖娆声:“公子,我也要喝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