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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大轰炸

第214章 大轰炸

在聋老太太的讲述中,晨曦轻轻地蒙上大地。

“我说那么我们就赶紧回去吧。警卫就讲,这种情况一定不能回房子里了,要去防空洞避难所,他带着我们七拐八绕,找到一个最近的防空洞。

我没经历过飞机的轰炸,怕死在这不明不白的地方,我就问警卫员,这个地方叫什么。他告诉我们,这地方他们都管它叫较场口隧道。

我使劲的记住这个地方,怕被炸死了到了阴曹地府被人家问到了却答不上来。

等我们真正到了隧道口附近的时候我才发现,人像水一样往隧道里涌。这儿不像个避难所,更像是车站,因为几乎每个人都拿着行李。我甚至还看到有一个男人背着一张小桌子,旁边的一个女人拎着一个袋子,里面哗啦啦的声音一听就是麻将。

我那时候开始相信警卫说的cq人都已经习惯大轰炸了。

不过习惯,也只是习惯别人倒霉,谁能习惯自己死呢。更多的人脸上还是带着茫然和恐惧的神情,希望能快点躲进安全的隧道。因此,越到隧道口,人潮涌动的速度越快。

我和大太太每个人有一个贴身丫鬟,加上警卫员,一共五个人。刚进隧道我们就被冲散了,好在不远,还能看到彼此。

我和丫鬟、警卫贴墙站着,紧紧抠着墙根底下的板凳,像掉水里面的人死死地抓住岸上扔下来的绳子似的。来回走动进出的人太多,我们坐不下来,我看见大太太和她的丫鬟在对面的墙根底下,也是这种情况,我冲她喊,‘先稳一稳,等人都过去了,我就去你那边找你。’

大太太中气十足地也冲我喊话。她这个人,跟所有大户人家的大太太一样,年轻时候也有身段,身世也好,年纪大了,整个家都是她的了,唯独男人不是她的。也学着人家吃斋念佛,偶尔对她看不惯的姨太太和小妾做一些恶毒的事情。

像我这样的,没身份,没权势,没孩子,又老的姨太太,根本威胁不到大太太,因此她对我一直很好。

大多数时候很冷淡,偶尔感觉像亲姐妹一样。但我们没交过心,她从来没问过我金陵的情况或者是我小时候的情况。想必她也都能找人调查得清清楚楚,就没必要再问了。

不过我们是个伴,在无尽的人生无尽的等待和无尽的失落中,我俩是一样的。

后来人潮渐渐平稳了,我们也终于能坐下去了,不过就过不去大太太那边了,因为整个隧道里都坐满了人,那些人席地而坐,连一点下脚的空隙也没有。

我要想过去大太太那边,恐怕得踩着这些人乌黑的头颅走过去才行。我对大太太喊,让她安心地坐着,等一会咱们再集合。

声音淹没在隧道里嘈杂的噪音中,这噪音就跟隧道里的空气一样,浑浊沉闷,但那种压抑感紧紧包裹着每一个人。

也不知道几点,反正过了挺长时间,飞机到了cq上空,像鱼甩籽一样,密密麻麻地扔下炸弹,我们坐在防空洞里,感觉屁股底下的地都在震动。

隧道里没人讲话了,洞口的大木栅栏也被守卫的士兵关上了。我坐的地方离洞口不算远,在轰炸的间隙,我听到洞口的守卫对里面,空袭期间,所有人不准出防空洞。

我感到有点压抑,一开始是头疼,不断出汗,就像是掉水里去了一样的汗,后来又感觉喘不过来气,脚底下就像是一团火,感觉就像掉到一锅热水里去了。

我跟警卫说,他说这是防空洞里空气少的原因,慢慢适应就好点了。我看他的样子确实挺适应,也就没当回事。

后来,越来越难受,吸不进空气,我以为自己中暑了。

几枚炮弹落在附近,隧道里的人不禁一阵惊呼。随之而来的是隧道墙壁上的煤油灯,一下子灭掉好多,剩下的光,把隧道里照得像地狱一样阴森。

小孩们就开始哭,大人们就烦躁起来,我才知道不是我一个人缺氧。我旁边的两个男人紧绷着脸瞪着对面,似乎仇家坐在那似的,有个男的又突然笑了起来,拼命的撕自己的褂子,感觉就像是精神病一样。

我还在克制,但感觉又热又燥,又闷又晕,心就像从胸口掉到肚子里去一样难受,就想喝冰水,我当时就想,忍着忍着,等出去了直接跳到长江里去,淹死掉也比这好受。

有些人开始失去理智,我眼睛有点模糊,看不清楚,只看到对面有个模糊的影子不断地锤自己的头,还往墙上撞,大人小孩就一起尖叫。

我不知道洞里有多少人,但是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人头。大家都缺氧,都开始拼命往洞口挤。我眼睁睁看着人群从洞里像洪水一样朝我这冲过来,一瞬间就把和丫鬟卷了起来,我一下子就感觉到脚不着地了。

跟掉水里很像,窒息,浮浮沉沉,但不一样的是,疼,有人踩我,有人撞我,竟然还有人撕扯我胳膊,咬我肩膀,我想反抗,但根本挪动不了哪怕一根手指。

后来我就麻木了,想着能挤到洞口,就算是活下来了。警卫已经不知道被冲到哪了,大太太更是看不见人听不见声。

我的小丫鬟倒是紧紧挽着我的胳膊,她才十三岁,还小,我也心疼,想护着她。

我耳朵都快吵聋掉了,尖叫声就像针,扎在我耳朵里,疼得厉害。不过你说cq那些当官的,防空洞的大门是从里往外关上的。要想打开就要从外往里推开,里面都挤满了人,怎么可能能从里面拉开门呢。

挤到门口的人开始召集,不断地劝后面的人往后退,腾出来地方好开门,后面的人还没听清楚前面的人说了什么,就被再后面挤上的潮水拍到前面。

有的人撞到木栅栏,有的人撞到铁门,发出沉闷而新鲜的声音。有些人似乎被潮水卷起来,抛到半空中,再无声地砸到水面。

我看到大太太,在我伸手能够着的地方,但我手被挤住伸不出来。后来我猜,那时候她就已经死了,因为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披头散发,脸都撞烂了,稀烂。

但当时她还是站着的,丝毫没有东倒西歪的迹象,只是随着人群一下朝前一下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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