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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鬼门关前马失前蹄 横推千里威震塞外

阿古力坐下战马一声悲鸣,竟因脱力马失前蹄,将阿古力摔了出去,必杀的一箭,贴着阿古力后背穿了过去。

“我靠!”刘云气的想破口大骂。

有些时候,这人生真尼玛是靠运气活着。

“是阿古力太真!快……”

“保护太真……驾……”

数百草蛮精骑蜂拥而至,将阿古力死死护在中心,弯刀出鞘战马嘶鸣,盯着汉军骑兵摆出冲锋阵形。

阿古达木横刀立马,怒目凝视着刘云,刚刚一箭的惊险,他看的真切,若非战马脱力摔倒,阿古力是必死无疑,而自己作为亲卫首领,护主不力简直就是罪该万死。

刘云见没射死阿古力,暗道一声可惜,随后长枪一摆,止住众人冲锋,只有陈东舞动长枪杀奔敌营。

阿古达木策马奔出,弯刀在其手中挽个刀花,奔着陈东迎了上去。

陈东也不示弱,一击金鸡乱点头,端是能晃的人眼花缭乱。阿古达木也非易与之辈,长刀格挡斩七寸之处,随之顺水推舟要将陈东拦腰斩断。

陈东无视刀锋,枪头压低去势决绝,直奔阿古达木咽喉,完全一幅以命搏命的架势。

阿古达木暗道:此人好狠!不得不收刀回防。

陈东要为死者报仇,阿古达木要尽快护主离境,两人刚一交手就用尽全力。

交战十数回合,陈东攻的凶猛,阿古达木守的稳当,你来我往下,谁也奈何不得谁。

就在陈东还要再战之际,却见得双方阵营后方,皆是烟尘滚滚马蹄阵阵。显然,双方都有大批援军在赶来。

“陈东!”眼见陈东还要冲锋,刘云忍不住一声怒喝。

陈东听到喝声,勒住战马,双目嗜血,死命的瞪着对面的草蛮。

刘云思量双方实力对比,就算群战也未必有的半点好处,双方的小规模的冲突,引起全面的大战,也不是刘云所想,半响后说道:“撤。”

众人缓缓打马后退,只有陈东原地不动。

刘云冲左右一挥,喊到:“带上他走。”

在陈东不甘下,两名骑兵裹挟着,奔回己方阵营。

阿古达木担心汉军势大,也没有多做纠缠,只是安静的目送众人离去。

古城镇守司府衙内

“怎么回事?无战令擅自出战,你有几个脑袋?”刘云沉着脸看着陈东,语气不善的问道。

陈东看着地上夜鹰的尸体,缓缓闭上双目,“扑腾”一声跪在地上,悲戚的说道:“他是我哥……亲哥……”

刘云闻言,不由得一愣,转头看了看地上尸体,又惊诧的盯着陈东,等着听下文。

陈东接着说道:“我家有哥俩,都是领主大人的亲卫。五年前,领主大人从亲卫中,挑选了几个家中有兄弟的,让他们到草蛮人的地界打听消息,说白了,就是去当探子,我和我哥都在其中,我没争过我哥,他就去了。这一去,就是五年,我们就没在见过,没想到,再见面却是这样。”

刘云听得有些伤感,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车东的肩膀,犹豫了很久,才缓声说道:“我不知道……对不起,额……别太伤感了……嗯……你节哀……”

刘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一个大男人,对安慰人方面,实在没的什么经验。

陈东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唉!我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或者我哥。当兵打仗的,能有几个善终的,能马革裹尸,也算是死得其所吧。本以为都看淡了,可事到临头,依然感觉他妈的撕心裂胃的疼。”

刘云听得也有些伤感,轻声道:“把咱大哥安葬了吧,就葬在北门外的土山上,和死去的将士在一起,一起看着,看着咱们杀敌报仇!”

陈东眼角隐有泪花,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轻轻的点了点头。

临出门前,陈东压了压情绪,尽量让声音平静的说道:“我哥临死前说,草蛮人可能要大举南下,少将军要早作准备。”

刘云闻言不由一愣,显然随后说道:“你安心安葬你哥,我会妥善安排。”

看着陈东离开,刘云不由得眉头紧皱。

按理说,夜鹰所言不应有假,但现在初冬降临,草原水草不丰,正是马瘦毛长之际,对草蛮而言,此时用兵实属不智,草蛮人这是失心疯了?

刘云在客厅中来回踱步,显得烦躁不已。

草蛮南下,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对镇蛮领来说,可是个稀罕物件。

十年前,刘云的爷爷刘岱领军八万杀入草原,沿途以战养战,转战千里。杀察甘,诛乌鲁,灭二十八部,屠蛮人百万,斩头骨铸京观,抛伏尸垒城墙。使得乌伦归草场土壤猩红不变,巴福尔河道常年有浮尸飘过。

那几年,草蛮人提刘岱二字可止小儿夜啼,少有叩关南下,遥望汉地如魔域,偶遇汉人而心悸。

畏汉如虎,莫不如是。

如今突闻草蛮要南下,刘云多少有些疑惑,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好男儿无需祖上余荫,当凭掌中枪、胯下马,开疆拓土斩将杀敌,封侯拜将建不世功勋。

同时,这也是镇蛮领一脉的祖训。

当然,仅仅这一条祖训,就搭上了镇蛮领不少嫡系弟子的性命。

古城,对蛮第一城,很牛逼的称呼,早时,却没有相对应的逼格。

早年间,这座城只有兵卒千余人,城中遍地设置烽火,草蛮人南下劫掠,此城便做烽火示警之用。

自刘岱屠蛮之后,便将此城修葺扩建一番,设常驻军五千,迁边民数千户入城,为安军心民心,刘家嫡系后人,常年驻守此城,并在城中立碑,曰:刘家人,逢战当先;守家园,人人有责;汉家地,寸土必守;犯汉境,虽远必诛。

如今的古城,防守器械可说应有尽有,滚木擂石火油箭矢一应俱全。似乎随时都有支撑一场大战,或再次杀进乌伦归草场的可能。

而且,此地的边民近乎家家养马,而且还是上好的战马,战马一旦养成,镇蛮领都会高价收购。

古城不大,守军不多,但军械之齐整,种类之繁多,数量之巨大,绝对可称之为“军火库”,只要有兵,瞬间拉起个万八千的队伍就和玩一样。

刘云驻守此地时,曾因兵器繁多写信向其父刘林询问过,刘林回信简单粗暴“少打听”,硬生生将刘云的好奇心给压的死死地,惹得刘云一阵腹诽。

此虽让刘云不解,却也是不了了之。

刘云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心态,一边通知整军备战,一边整理守城兵械,并在攻城外深挖陷阱以防不测。

随着刘云一声令下,整个古城都运转了起来,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有一事,让刘云有些拿不定主意。

城南有烽火台八十一座,是否点燃,让刘云难下决断。

烽火台乃预警之物,一旦点燃,不光北部边军二十万人都会被惊动,就是古城到彭城之间的民众,怕是也要大举迁徙。

草蛮若南下,一切都好说,若没有南下,呵呵……

仅仅一个谎报军情,就能上刘云死上一万次,哪怕他是刘家子弟,是所谓的少领主,那也无可幸免。

稳妥起见,刘云遣令兵三十余骑,快马加鞭向后方及破蛮领方向送信,令兵背插五道红旗,寓意十万火急,沿途县郡皆要开方便之门,谁敢延误军情,那就是抄家灭门的死罪。

与此同时,阿古力也在族人的护卫下,回到乌伦归草场,这个最接近汉地的牧场。

当年一战,使得乌伦归草场如同人间炼狱。就算时隔多年,依然没有部落愿意在这里驻留,哪怕这里牧草肥沃。

接近汉土,就如邻魔域,谁知汉人什么时候在发次疯,又会将这里屠戮一空。

此时的乌伦归草场,却是热闹非凡,早已不似前些时渺无人烟。

沃钦、鞑乐、乞颜、阿巴邻、古纳今五个强大的部落首领,早就汇聚于此,布达尔、多阔以、瓦勒等几十个中小部落,也在快速的赶往这里,大军汇聚近三十万,还在不断的增加中。

阿古力狼狈的归来,引起了众人的高度关注,众部落首领,都自发的向主帅汗帐行去,想要一窥究竟。

中小部落对汉军的惧怕深入骨髓。不说“汉武帝”时期,北境边军对战草蛮时的疯狂。就说刘岱十年前率军对这里的大屠杀,那百万人的灵魂在空中飘荡,似乎时刻都能听到哀嚎和惨叫,就叫人心中胆寒。

刘岱,那个杀神转世的恶魔,他那铁血的声音,似乎就在耳畔环绕:你敢屠我一村,我就灭你一部,你敢杀我爱将,我就横推三千里,敢对汉军举起弯刀,就杀的你心惊胆战血流成河。

十年前那一战,刘岱用事实兑现了承诺,杀的草蛮不敢南顾,刘岱之名响彻整个草蛮,可止小儿夜啼。

明明惧怕,却还要挑战,抱着那微不足道的侥幸,试图在茫茫大海中,突显那可怜的一叶扁舟。

这就是大多草蛮人的心理。

若非天灾使得他们难以生存,他们是真心不想去触怒那个魔鬼。

杀神依旧在,杀心不曾减。惹得杀伐降,屠杀百万里。

这不是玩笑,而是事实。侥幸存活下来蛮人,将他们的见闻传到草原深处,让所有的草蛮人都深深地记住了那个名字,记住了那次屠杀,没有人还想在经历一次。

哪怕时隔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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