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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谋袍泽蛮军派卧底,唯死战郭坤留血书

袍泽道为新汉北方重要门户,能派到这里者,都是武艺高强胆识过人之辈。

如今,三人争相请战,让郭坤面露欣然之色,说道:“三位将军其情可表,其勇可嘉,当真是勇而无畏将士楷模。待此间事了,某必当如实禀明领主大人,相信到时领主必有厚赏。有众位将军与某共守袍泽,纵使十万蛮军又有何惧?”

随后,话音一转,正色道:“今,虽蛮军进攻古城,而未扰袍泽,但我等也不可轻视,当巡视寨防加紧备战。诸位不可有丝毫懈怠。战时,麾下但凡有怯战之将士,可先斩后奏,诸位若有口不对心者,莫怪郭某军法无情。”

“谨遵将军号令!”

郭坤轻轻颔首,缓声说道:“今夜风大,将帅旗折断,让某心中不安。走,咱们一起去前寨巡视,顺道找到萧炎,商量下寨防之事。”

“是。”

四人带着几十个护卫及不知归属的马旭,不急不缓的向前寨行去。

“停!”刚过第三道防线,郭坤不由得眉头一皱,低声喝道。

董程也是脸色阴沉,警惕的看着四周。

谷裕盛憨憨的饶了饶头,不解的问道:“咋的了?”

张杰勒住战马,脸色不好的缓缓说道:“你不觉得太静了吗?守寨的将士就算是睡了,也不至于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这完全不合常理。如此懈怠,绝非偶然。将军,末将愿一探究竟。”

郭坤轻轻摇头,环视四周后轻声问道:“此道今夜何人当值?”

董程思索片刻,说道:“最近几天,前三道的寨防都应我麾下副统领张恒与王俊守夜,但萧副将曾找我,说要换防,都是多年同僚,我也没太在意,就同意了……”

郭坤眉头皱的更紧,扭头看着董程,语气不善的说道:“同意了?换防这等大事,你们竟然私下就定了?连上报都省了?你们眼里还有军规和军纪吗?还有我这个主将吗?简直是视军法如无物!若是今夜无战事,你自己去军法处令军棍。若是今夜有事,哼!你自己看着办吧。”

无妄之灾!

董程脑海中霎时间就闪过这四个大字,很是无奈的低声应了一句。

郭坤不在理会董程,对身边的侍卫说道:“去前面查探一番,看看有无异常。”

“是。”侍卫应了一声,策马向前方驰去。

行不过百步,忽的一声弓响,银光乍现,侍卫应声落马。

一箭封喉!敌袭!

“盾阵!射响箭!退!”郭坤几乎是下意识的喊道。

侍卫迅速冲到郭坤等人身前,从腰间取下圆盾,形成盾墙,将郭坤等将领护在身后,众人迅速向后方撤去。

另有侍卫在腰间取下一物,伸手一拉,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随着一声爆鸣,惊醒了整个袍泽道。

一阵箭雨袭来,幸是双方离的稍微远点,只有零星几支射到盾墙上,击起点点火星,让众人安全回到第四道防线内。

原本昏暗的前方,亮起万千火把,瞬时间恍如白昼;原本寂静的袍泽道突的人喊马嘶,纷乱异常,恍如隔世;两侧悬崖峭壁上似乎也察觉了异常,隐隐传来喊杀之声。

一时间,纷乱的嘈杂声打破了夜空的寂静。

“封寨!”郭坤刚进第四道防线,就大声喊道。

封寨!是袍泽道常用的一种防御手段,千金栓横锁,沙袋尘土配合黏土封门。

如此操作,就是将袍泽道寨门封死,难进难出,这也是近几年都不曾出现的操作。

兵卒分分上前,但操作无疑是生疏的可以。

安逸的日子久了,人也变得迟钝起来。

这或许就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吧!

郭坤透过寨门,向前方望去,只见对面人头攒动,火把映射下,隐隐显现着草蛮人独有的粗犷服饰。

萧炎!

郭坤看着对面那个顶盔掼甲的汉将,眼中几欲喷火,若是目光可以杀人,估计萧炎要被千刀万剐。

“为什么?”郭坤因愤怒而身体颤栗,表情狰狞的大声质问道。

萧炎似乎有些羞愧,低头微闭着双眼。良久,才缓缓抬头,目光坚毅的看着郭坤,朗声说道:“我,脱脱布勒,沃钦部的勇士,一直都是。”

“你是草蛮人?”郭坤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位多年的老部下,近乎失声的反问道。

良久,郭坤才似乎回过神,有些狐疑的道:“所有提拔的将领,都会调查身世,你家世清白,怎么会是草蛮人?若是草蛮人,又怎么会和我们杀蛮练兵?”

萧炎朗声道:“哼!我自幼被可汗培养,从小说汉话、识汉文、学汉仪、尊汉礼。八岁就被送入汉境,此后近三十年非战事不入草原,你们去调查?我家世如何会不清白?手中若是不沾染同族鲜血,又如何能崭露头角,身居要职?又如何能建今日之盖世功勋?你们若是投降,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我可与大汗处为尔等求情,让尔等保得性命。若敢反抗,寨破之日,尔等将死无全尸。”

郭坤不屑的笑了笑,环视左右大声问道:“今,生死存亡即,尔等可有惧怕愿降者?我郭坤非儒家学者,不吊酸腐之言,若有贪生怕死者,只需扔下武器,站于一旁不参与战事,我郭某也绝不追究。但战事一启,就是生死相搏,凡畏敌不战者,皆斩!”

周围众将士纷纷握了握手中兵器,大声喊道:“愿于将军同死!汉军威武!”

“哈哈哈哈……好!”郭坤闻言哈哈大笑,欣慰掉头看向蛮军,眼中尽是豪气。

萧炎不甘心的继续劝道:“郭将军!某敬你是个人物,若能弃暗投明,我家大汗必有重赏,何苦自寻死路?”

郭坤笑着回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我辈收关将士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随时准备以死报国,怎会苟活而忍辱偷生。”

萧炎仍不死心,劝道:“将军高义,在下佩服。

然,将军不为自己考虑,难道就不为家人考虑吗?

袍泽道被破不过早晚之事,将军何不早做打算?到时,我大军长驱直入,镇蛮领何人能阻我天兵?

我们大汗求贤若渴,将军早早投效,不但能封妻荫子,更是能公侯万代。那时黄金白银取之不尽,歌姬美妾用之不竭,如此生活岂不美哉?”

郭坤闻言不由得仰天狂笑,随后道:“自古文臣死谏,武将死战。为国为民有死而已。岂会为了区区银白之物和那妖媚之骨而折身侍贼。”

萧炎接着劝道:“新汉立国不过区区数十年,就惹得天怒人怨,百姓生活困苦,导致揭竿而起者比比皆是。

我大汗心系汉家百姓,才派遣天兵还社稷于清明,将军何苦逆天而行?”

郭坤不屑冷笑道:“呸!尔等预要侵占我汉家疆土,竟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简直好不要脸!我汉家二郎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岂会做那卖祖求荣之事?”

萧炎依旧不死心,接着说道:“我知将军乃明白事理之人,何苦还要为了这腐朽王超而搭上自己性命?汉家有言: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我家王汗为草原雄鹰,有改天换地之志,乃天下万民共主,将军为何如此不智?”

郭坤反驳道:“我等身为武将,不问政事,只知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你等蛮夷想要入主中原,简直痴心妄想。”

随后也不在废话,将裙摆扯断,咬破食指,在半截裙摆上奋笔疾书。

半响,一封血书铸就。

郭坤唤来马旭,说道:“袍泽道易守难攻,主要在第一、二道放线,如今有奸人为内应,其中虚实皆为蛮军知悉,袍泽道要想守住恐非易事。你速去营中挑选几匹好的战马去领主府报信,一定要在袍泽道失守之前,让领主知晓这边战事。此事事关重大,拜托你了。”

马旭闻言,不自觉的挺直腰杆,正色道:“卑职必不辱使命。”

郭坤轻轻颔首,随后转身看向黑压压的草蛮军,面色坦然,缓缓拔出腰间佩剑,指着草蛮大军,放声喊道:“袍泽男儿无孬种,尔等且放马过来,试试我等手中兵器锋利否!”

萧炎身旁一赤须大汉闻言,不由得嘿嘿一阵怪笑,对萧炎说道:“怎么样?我就说他们不能投降,你还非要试试。你们沃钦部都和你们王汗一样,喜欢动嘴皮子,不如我们鞑乐部族来的直接。”

随后,看着寨内的郭坤等人,哇哇大叫道:“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今日,我忽赤温就送你们去见阎王。勇士们,给我杀!”

无数草蛮人争相涌来,因地势狭窄,无法全面铺开,显得有些拥挤。

汉军张弓搭箭,矢如飞蝗,溅起一片片血雾。

草蛮军也是悍勇,踏着同伴的尸体前行,毫无退缩之心,逼近寨门,奋力攀爬。

郭坤等将领镇守一线,将攀爬而上的敌军一一斩杀,长剑挥舞下,切断敌人的咽喉,鲜血如同泼洒的油墨,溅得满脸都是。

仅片刻,这里就如人间炼狱一般。

郭坤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将手中长剑高高举起,仰天嘶吼:“袍泽!”

周围的汉军高声回应:“同死!”

一声声“同死”在谷中响起,有汉军的嘶吼,有谷中的回音,两者融合,声振寰宇气冲霄汉。

汉家儿郎可死,但盛名不可坠。

忽赤温见状也开始调集弓弩手压制,双方箭来箭往好不热闹。

郭坤调遣兵卒,用投石机抛掷火油,逼的蛮军一退再退。

萧炎见状,也开始组织人手,以投石机压制。

一时间,袍泽道内火光四起,映衬这月夜恍如白昼。

战事初始就进入白热化,双方人马皆是死伤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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