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杜康北上终抵昌武 北律森严独树一帜
云州管道上,一辆马车在疾驰而走。
车辕上,一个中年汉子在挥舞着马鞭,身旁一个俊秀少年在唱着川蜀的民谣。
这两人正是耿彪和杜康。
待杜康一曲完毕,耿彪笑着赞道:“公子真是厉害。没想到公子还会秦腔,唱的还甚是好听,可比我这大老粗强了太多。”
杜康笑道:“哪里,都是闲来无事时解闷的玩应,那比的上耿兄杀敌本领。”
耿彪憨憨的挠了挠头,也不知该如何搭话。
半响,耿彪才憋出一句,道:“前面不远就是云州治所昌武,公子是入城还是绕城?”
良久,杜康才说道:“这一路上,我听闻古城战事一波三折,但此时已无大碍。
如此,不如先去云州治所昌武,看看这云州治所到底如何?正好有个长辈在云州,也可去拜访一下。”
耿彪不解道:“昌武不在破蛮领管辖范围内,公子去之何解?”
杜康笑着解释道:“破蛮领在云州之内,先了解下云州百姓对破蛮领的认知度吧。
都说北境刘氏深的民心,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细细体味,方有真知灼见。
再者,你身上的伤也要抓紧看看,昌武乃云州治所,必然有上好的医者。”
耿彪憨笑道:“公子真是厉害,说的头头是道。至于我身上的伤,都是小事不足挂齿,公子不必挂念。”
杜康道:“不可,小伤也可升为隐疾,何况你伤的如此重。这次就听我的,先去医馆给你看伤,正好可找医者询问破蛮领的近况,两不耽误。”
半日后,马车缓缓靠近昌武城。
只见昌武城高三丈三,算得上中规中矩,城头有兵卒守卫,上有新汉军旗,军旗旁还竖着一杆红龙战旗,由此可见,破蛮领在这云州的地位。
两人行至城门前,见兵卒对过往行人,也仅仅是例行检查,没有其它州郡的盘剥,倒是让杜康心生好感。
杜康特意叫耿彪递出银子,却被城门守军持枪呵斥,更有兵卒围拢过来,要入车厢内检查。
杜康故做不解的道:“兵哥!这是为何?”
那守城兵卒冷着脸道:“闭嘴!近日草蛮扣边,我等要严防奸细混入。”
杜康道:“那为何不检查其他人,单单要检查我们?”
那兵卒没好气的道:“一看你们就不是云州百姓,更不是行脚客商,自然要好好盘查。”
杜康笑道:“兵哥何以见得?”
那兵卒冷哼一声,道:“哼!云州百姓皆知,老领主曾下过严令:百姓生活不易,不得盘剥勒索。故而,入城不需缴纳银钱。
但凡主动送上银钱者,不是奸诈险恶之徒,就是心怀不轨之辈。必须谨检严查,以防有心之人混入。
今日,你二人如此做派,看样就不似好人,必须要好好盘查。”
杜康闻言哈哈大笑,道:“刘老领主果然有趣,是个妙人。
这位兵哥,请便。”
说吧,杜康就带着耿彪闪到一旁,让出车马让众人搜查。
城门的动静,引来了城门武官的注意,大步流星走了过。
那武官行到进前也不搭话,就是神色冷漠的注视着耿彪。
这时,那兵卒带人检查完毕,看上自家上官,急忙上前施礼道:“秦都尉,此二人入城,主动送上银钱,我等怕是蛮人奸细,顾进行搜查。”
秦都尉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问道:“可有收获?”
兵卒回道:“禀都尉,一切正常。”
杜康上前笑着说道:“我兄弟二人只是求学路上偶过此地,想到城中有故人,特来拜访一二,没有任何恶意。”
秦都尉冷着脸再次点头,缓步朝耿彪走来,行至耿彪身前一步外站定。
杜康刚要上前搭话,就见那秦都尉猛的一拳轰出,直奔耿彪面门。
这一拳打的突然,且势大力沉速度奇快,耿彪虽看出秦都尉来意不善,却不想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先机已失的情况下,近乎下意识的左臂格挡。
“啊!”耿彪一声惊呼,闪电般退到一旁,右手捂住左臂,双脚交错成虚云步,眼神惊怒的看着秦都尉,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那秦都尉直接抽出佩刀,冷冷的看着杜康两人,对周围守军喊道:“围起,拿下!”
杜康见状急忙上前,问道:“这个兵哥,何故如此?”
秦都尉冷笑道:“哼!入城以银钱打点,遇袭身手矫健,左臂有伤在身,还说没有恶意。”
杜康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敢问这位兵哥,可是许久未出云州?”
秦都尉愣了一下,随即冷声道:“是又如何?”
杜康解释道:“试问,如今新汉境内,除北境外,何地入城不需缴纳银钱?有些地方若不打点,更是会被各种刁难。
在下一介儒生,从川蜀而来,一路之上多有盗匪兵灾,若无我这兄弟护卫,怕是早为一捧黄土。
就算我这兄弟身手矫健,也架不住匪患人多势众,来时受了些伤的也应在常理之中。”
秦都尉不为所动,将佩刀指向二人,道:“废话少说,与我拿下。”
杜康伸手打断,道:“这位兵哥,在下确实是来寻人。某所寻之人,或可洗脱我二人贼人身份。”
秦都尉眼神微眯,冷声道:“你所寻何人?”
杜康拱了拱手,道:“云州太守卢休,卢大人。”
不多时,秦都尉押解杜康二人入太守府。
此时,太守府书房内,一满头华发的老者正看着北境舆图,眉头紧锁,面有忧色。
“咚咚咚……”
一阵简短的敲门声,打断了老者的思绪,老者轻叹口气,自言自语道:“唉!内忧外患,何处是破局之关键,真是愁煞老夫了。”
老者依旧目视舆图,有些不悦的沉声道:“进来。”
秦都尉带着数名守军,押解着杜康二人进去,见老人没有回身,只得恭敬的站到一旁等候。
半响,老人或是没听到身后的声音,才差异的回头观看,见满屋子都是人,微微愣了下神,疑惑道:“你们这是……”
秦都尉上前一步,躬身回道:“禀太守大人,这两人身手矫健且身有刀伤,入城鬼祟且贿赂门卫,小人觉得可疑,特将其擒拿。
但这白面书生说认识您,顾小人特带来请您辩识。”
老人闻言,更显差异。
按理说,与之相熟者,不是年龄相仿,就是朝中大院,如这娃娃一般,却是少之又少。
老人走到杜康面前,抬眼仔细观望,眉头皱的更紧,不确定的说道:“小友真与老头子我相熟?”
杜康被人押着,使劲挣脱却毫无效果,只能无奈的弓着身子,说道:“六年前,川蜀地,豫岭村,槐树下。”
卢休微一思索,猛的一拍脑门,有些惊喜的道:“你是那个树下画军阵的娃娃?叫……叫什么来着?哦,对,叫杜康。”
杜康轻轻颔首,回道:“真是小子杜康。”
卢休见状哈哈大笑,急忙挥退众人,只留下杜康二人和那个秦都尉。
卢休坐在主位,杜康二人坐于下手,至于那秦都尉则站在卢休身旁,手握刀柄眼睛紧紧盯着耿彪二人。
卢休看着杜康,笑着说道:“当初,老朽就看你这娃娃顺眼,在兵家一道上更是有灵根。早就叫你与老朽同来北境,你却说什么也不肯。
如今突然跑来,可是想通了?”
杜康抱拳施礼道:“小子当初懵懂无知,得卢老看重而不知珍惜,实乃小子之过也。
小子这几年虽一直苦读兵书战策,但耳边还常常能想起卢老当年赠言:兵者,平国之根也,乱国之源也。当习之用于正途,不可乱国而肆意。
今,听闻草蛮扣边,小子静极思动,想要来北边走走,看看能否效力一二。”
卢休闻言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啊!”
卢休站起身,行至舆图前,向杜康招了招手。
待杜康行至近前,才指着舆图,对杜康说道:“娃娃可知北境现在的情况?”
杜康直言道:“知道朝廷想让百姓知道,具体尚不明了。”
吕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亲自指着舆图介绍道:“近几日,我已经收到前方军报。
这里,乃是破蛮领的门户古城。
最开始,古城外有蛮军五万,但经过多次厮杀,蛮军兵力已经锐减到两万有余。”
说完,卢休有意无意的停在那里,等着杜康接话。
杜康心中好笑,这小老头真是可以,偌大的岁数,还和他一娃娃玩心眼。
杜康故作惊讶道:“五千对阵五万,虽依托城池之优势,但这战果也太过辉煌。
草蛮主帅是头猪吗?竟被我汉家将领教训的如此凄惨?不知古城守将乃是何人,竟有如此威势。”
卢休对杜康的反应甚是满意,大笑道:“古城主将乃是少领主刘云,副将是破蛮六将之一的赵广。
赵广先以火牛阵挫敌锐气,刘云又以夜袭灭敌威风。古城全民皆兵,方有如今优势。”
杜康笑着接道:“破蛮领真是人才辈出啊!”
卢休含笑颔首,接着道:“两日前,我军增援已到,乃破蛮精锐斩夜和昼极二军,共计一万三千人左右。
且,古城已经启动战时应急措施,召集古城边民共御蛮军,新招兵卒四万有余。
如今,敌我双方兵力已经异位,我军已经有全歼蛮军的实力。
但令人差异的是,蛮军没有派遣大军增援古城方向,而且也没有退守草原的想法,而是布置了当年草蛮雄主扎若离的苍穹点星阵。
小兄弟对此可有想法?”
秦都尉甚是差异,不知太守为何对着年轻人如此推心置腹。
不但将军情如实告知,还询问其对策。
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