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杜康显智料敌献策 卢休惜才登台拜将
杜康闻言没有紧锁,思索片刻后,道:“卢老确定,乃是苍穹点星阵?此阵法不是已经失传了吗?”
卢休颔首,回应道:“军报上是这么写的,此阵得到破蛮六将之一康桥的确认,应该不会有错。”
杜康闻言面有兴奋之色,道:“若真有此阵,小子倒是破有兴趣。”
卢休对此不置可否,凡兵者,谁不喜绝世军阵,就是他卢休听闻有此军阵,都差点打马飞扑古城。
卢休笑看着杜康,说道:“小友还没回答老夫,这蛮军优势全无,却陈兵古城之外,进也不进,退也不退,究竟意欲何为?”
杜康闻言不答反问道:“卢老为何只说破蛮领的战事,而绝口不提镇蛮领的战事?”
卢休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小友为何非要知道镇蛮领的战事?”
杜康指着舆图说道:“卢老莫要欺我。
明眼人都看得出,破蛮领和镇蛮领看似两家,实则已是一家。
蛮军大举来犯,北境就是一个整体。
从战略角度看,我等若分析时局,必然要着眼于大局,怎可以一偶之地而罔顾全貌。”
卢休闻言哈哈大笑,道:“小友果然有大局观,乃是当世帅才,老朽没有看走眼。”
杜康谦卑一笑道:“卢老过誉了。”
说虽是这么说,但那潇洒的站姿,从容的笑容,都说明了其自信且骄傲。
卢休看着舆图,介绍道:“蛮军狡诈,以奸细混迹镇蛮军中,里应外合拿下了袍泽道。
镇蛮四虎之一的赵岩率五千轻骑北上驰援,但终究是晚了一步。
赵岩这小子倒是不错,能因地制宜不墨守成规,主动滋事惹得蛮军恼怒,引蛮军主帅忽赤温领军三万追击,于上午谷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此消息传入后方,草蛮各部皆被震动,鞑乐王遣长子忽赤儿领军五万,统领袍泽道的各部蛮军。
如今,袍泽道有蛮军二十万左右,由忽赤儿统领,正扑向樊城。
而樊城的守将,乃是镇蛮四将之一的那头小狐狸。”
杜康闻言哑然失笑,道:“卢老说的可是郑爽?我听闻郑爽早年曾听过卢老授课,算是卢老半个弟子,不知可有此事?”
卢休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杜康钦佩的说道:“小子听闻郑兄乃当世帅才,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草蛮与郑兄交锋,怕是讨不到好处。
小子与郑兄神交已久,可惜不曾想见,实在是惋惜不已。
而今能见到郑兄之师,也是小子的福分。
卢老兵书战策无一不精无一不晓,更是能调教出如郑兄这般弟子,小子真是佩服之至。”
谁人不识烟火气,唯有圣贤下凡间。
卢休不是圣贤,对杜康的恭维甚是受用,手撸胡须,面有得色。
杜康借机询问道:“卢老对如今战局有何看法?”
卢休道:“老夫以为,草蛮在破蛮领打不开局面,必然要倾尽主力猛攻镇蛮领。
小友请看,这里是榆阳,这里是贡城,这两城于樊城呈现犄角之势。
我若是蛮军统帅,必然以大军挺进樊城,但樊城城高人众,怕一时难以攻克,必然分兵取榆阳和贡城。
一旦拿下两城,樊城就是孤城一座,就算郑小子有通天本事,也会是瓮中之鳖。”
杜康边听边点头,待卢休说完,接着问道:“卢老觉得蛮军再无他路?”
卢休神色泰然,很是自信道:“按蛮军行军路线,应是如此。”
杜康闻言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引得卢休差异,问道:“小友因何发笑?可是老朽分析有误?”
杜康或是觉得如此有些失礼,忙正色道:“卢老所言,不失为老成谋国之言。但小子也有些不同见解,卢老可愿一听?”
卢休闻言眉头一紧,道:“小友但说无妨。”
杜康指着舆图,道:“卢老请看,这里应是荣城,乃链接镇蛮领和破蛮领的重要城池。
但因地处两领腹地,多年不曾有战乱。故而,此地兵卒怕是不多,若小子估计不错,也怕也仅有两到三千人左右。
如此一座城池,既无勇将驻守,又无强兵驻扎。若我是敌军主帅,必然以大军南下樊城为遮掩,遣一支扁师西进荣城。
一旦拿下荣城,大军就可源源不断进入破蛮领。
据小子所知,当年老领主为畜养精良战马,将破蛮领一分二。
以彭城为分界线,彭城以北乃广袤草原,所有城池皆为交易之所,所有汉民皆效仿草蛮,以畜牧业为主。而
彭城以南则是新汉城邦,汉民以农业为主。
若草蛮攻破荣城,在彭城以北将一马平川,于草蛮骑兵而言将再无遏制。
蛮军可派大军威压彭城,另遣一军夹击古城,就算古城兵多将广,到时怕也难以招架。”
杜康一席话说完,卢休怔怔的看着舆图,久久不能言语。
细密的汗珠在卢休额头上浮现,越积越多随之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随后,卢休猛的走到桌案前,有些慌乱的摆好纸张,提笔就要书写。
杜康见状,出言道:“卢老是想提醒领主大人增兵荣城?”
卢休有些慌乱的抬头看了眼杜康,道:“如此大事,当然要赶紧通报。
万一蛮军真派军进宫荣城,那整个破蛮领的战局都要发生变化。”
杜康笑道:“卢老!如此时刻再行通知破蛮领,怕是就要晚了,正所谓救兵如救火,为今之计当先行组织郡兵增援荣城,方为上策。”
卢休猛的一拍脑门,懊恼道:“哎呀!你看我这脑子!这上了岁数就是不灵光。”
随即转头看向秦都尉,道:“小秦,马上去校场点兵一万,等待老夫命令。”
“是。”
看秦都尉离开,卢休转头看向杜康,笑道:“小兄弟,老朽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杜康笑道:“卢老可是想让小子领军驰援?”
卢休哈哈大笑道:“小友果然智慧过人,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杜康回道:“非是小子不愿,实乃不合适也。
小子一介白身,无官无爵,在军中亦没有威望,贸然领军怕难以服众。”
卢老佯装怒道:“在老夫军中,何人敢挑毛扎刺?还反了他了。老夫说小友可以,就无人敢反对。小友只需回老夫,可否挑起这大梁即可。”
杜康理了理衣襟,正色道:“长者邀,不敢辞。
为国为民,小子都责无旁贷。
但若小子领军,还请卢老满足小子几个要求。”
“有何要求?小友但讲无妨。”
杜康沉声道:“
其一,小子需要武将官身。非是小子贪恋权势,而是小子要名正言顺。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达。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请卢老费心。
其二,这万余兵马交付我手,那小子就要对这些兵马有绝对指挥权。
如此,就需要卢老将贴身器物暂借小子,让小子能军令通达。
其三,我知云州有良马,也知昌武有精骑。
顾,这万余人我需要全是骑兵,我好以最快速度赶往荣城。”
卢休点头应道:“好!这些老夫都答应你,这就随老夫去校场。”
随即,上手就要去拉杜康。
杜康抬手阻止,道:“卢老还需应我一事。”
卢休疑惑道:“何事?”
杜康笑道:“小子想向卢老借用一人。”
“何人?”
杜康指了指门口,道:“就是刚刚离开的那个秦都尉。”
卢休先是一愣,随后似笑非笑看着杜康,道:“为何偏偏选他?”
杜康笑着解释道:“此人面冷而心细,处事简单直接且行之有效,最是适合在军中行走。其人武艺不错,又在军中当值,若能随军出征,必是我一大助力。”
卢休闻言哈哈大笑,上前拉住杜康,边朝外走边说道:“小友所提之事,老夫无有不允。来来来……快随老夫去校场。”
不多时,卢休带着两人来到校场。
此时,校场之内满天黄沙滚动,隐约间可见人头攒动,无数旌旗在迎风招展,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卢休一马当先直奔点将台,杜康和耿彪二人紧随其后。
到点将台下,卢休下马静等杜康,待杜康来到近前,才牵起杜康的手,并肩向台上行去。
台下众将校见太守牵着一个稚子之手同肩登台,皆面有疑色,不由得议论纷纷。
卢休和杜康在点将台上站定,彼此回事一眼,卢休当仁不让,踏前一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众将士!今,北蛮扣边,威胁我新汉帝国腹地,凡北境热血男儿,面对如此局面皆愤慨不已。
本太守承皇命镇守一州,断无龟缩之理。
今日,尽起云州兵马,预于草蛮决一死战,尔等可有惧怕者?”
众将士精神一振,高声回应道:“不怕、不怕、不怕。”
卢休面有欣慰色,接着朗声道:“好!不亏是我新汉大好男儿,本太守欣慰不已。
然,本太守年事已高,虽有上阵杀敌之心,却无斩酋夺旗之力。
上天怜我苦心,赐麒麟子杜康入我云州,伐蛮止戈匡扶汉室,我卢休代天恩赏,赐杜康阵前校尉,统领本州兵马,与草蛮决一死战。”
众将士面面相觑,不知其所云。
卢休眉头微皱,指着身后的杜康道:“此人便是杜康,曾乃辉煌学院之骄楚,幼年便预测新汉将刀兵乱起,顾毅然决然弃文从武。老夫早年就想收其为徒。
然,其天赋异禀,老夫也难以教授。
今,其学业有成,老夫以朽木之身残存之命请其出山相助,小友念及国家民族之大义,勉为其难方才勉强答应。
老朽每每思之,皆倍感愧疚。
今日,特登台拜将,请杜康统领云州兵马,杀敌灭蛮,扬我新汉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