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盼生活如歌 看故人如友

第八回

适应传统学开车

只是吾不想在非金属化验室继续干了，才冒冒失失的来了那么一出儿，让林老师没有面子地离开。吾对此确实有些后悔，只好要求自己今后处理事情要慎重，尽量不留下后遗症。

吾在外面跟着八级修理工张贺善学了将近一年的修车，除了大修汽车，其他修理汽车的问题都能自己解决。

吾却不愿意修车，就在一年到期时，吾让张师父跟汽车班王班长说：“冷啸天不能单独从事修车工作，边开车边修车还行。”

练功中，吾已经接近师父水平，吾同师父的推手，胜多负少，而同师父的散手，也胜多负少。

1973年1月美国和北越、南越在巴黎签署和平协定。吾回到汽车班。韩天祥已经自己驾车拉货了。

吾的年龄已经符合条件，就报名学开车。带吾的刘承祖师父是汽车班最老的司机。

刘师父为人耿直，性格豪爽，他在国民党时期就开车，身上也留下许多旧社会形成的毛病。

那时学驾驶没有驾驶学校，只要在交通管理部门办理一张学习驾驶证，就可以跟着驾车师父到处跑。

刘师父驾驶的是一台美制‘道济’卡车，这辆车北平解放时，从国民党军队处缴获的。

吾看到这台车惊奇的问：“刘师父，这车都老掉牙了，还能开吗？”

刘承祖师父自豪的拍着光亮的车身说：“你别看它是老古董，它只听我的话。你开，别人开，它都不听话，只有我在车上一坐，它就乖乖的从不犯脾气。”

这辆车好像只听刘师父的话，只能由刘师父开。

其他人包括刘师父的徒弟开出去都会出毛病，刘师父到了，上车就可以开走。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单独开这辆‘道济’车出去。

工厂飞机配件试车用的航空煤油要到最近的兄弟厂去拉。

大雪是滴水成冰，寒风呼啸的时节，吾随着刘师父开着一辆‘道济’卡车和华师父开着一辆解放牌卡车，到沈阳飞机制造厂拉航空煤油。

出发前，吾要为汽车装满乘航空煤油的空油桶，然后用麻绳捆紧。吾还要准备汽油喷灯、水桶等工具在路上使用。

最重要的是到有关交通部门办理危险易燃品通行证，通行证上写明运输路线和危险品名称，因为，出山海关的公路在每个县界都有交通检查站，没有通行证白天不让通过。要半夜才能行驶通过。

当时，全国公路条件特别差，出山海关以后的国道全是三合土路铺就路上全是坑洼石子，卡车从京城到沈阳要4天时间。

清早我们开车出发，汽车路过大厂、三河县，丰润县，在唐山吃完中午饭，傍晚到达昌黎县，住在专门的汽车旅馆。

由于当时，汽车的冷却水不是防冻液，只用普通的水作为介质，为防止发动机冻裂，停车后，要将发动机和冷却水箱的水全部放空，然后吃晚饭，睡觉。

汽车旅馆每天早上都提供一锅炉的开水，作为司机早上加热发动机专用；汽车旅馆还提供热乎乎的免费早餐。

做徒弟的吾，每天早上6点，在其他人睡得正香的时候，自己起床穿好全部防寒服装，拿上汽油喷灯到汽车发动机底部，加热发动机底盘的机油箱。

那时，国产发动机的机油不防冻，喷灯要将机油箱加热到机油解冻，可以进行正常润滑才能开车上路，喷灯加热要用将近20分钟。

然后，吾再到开水房用水桶打开水，提到汽车前，将开水灌入已经放空冷却水的水箱和汽车发动机内加热发动机。

第一桶开水灌进水箱，发动机还是冰冷粘手；第二桶开水再灌入水箱，发动机只是有些温热。

吾再放掉一些发动机里面的冷水，再灌入两桶开水，直至发动机热了。

后面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手摇启动汽车发动机。

启动发动机要用手摇，每台车配有一柄专用Z字形摇把。

将Z字形摇把插到发动机前面用双手从下向上顺时针摇动发动机，使发动机旋转，摇动发动机要用全身之力使摇把至少让发动机的曲轴旋转二圈才能使发动机点火系统产生高压火花，点着发动机。

能用Z字形摇把发动机手动运转起来是学开车的第一课。

从喷灯加热机油到将二辆汽车手动运转起来，吾用了40分钟，而且是一身大汗，大衣里面的衬衣都湿透了。

吾将汽车发动机的怠速调高，要在人离开汽车后，发动机能够连续运转20分钟以上不熄火。然后回去叫师父们起床，洗脸，吃早饭。

吃完早饭，拿上行李，到汽车前，吾再调低发动机怠速，然后，我们开车出发，奔向第两个住宿地。

第二天，到LN省沟帮子镇住在汽车旅馆。

由于，从山海关到沟帮子的一段公路，是保养很差的黄土搓板路，汽车开起来像是在路面上跳舞，开车经常被颠得头撞汽车的顶棚，砰砰直响。

到达汽车旅馆停车后，吾发现每辆汽车上都有汽油桶颠丢，共丢掉3个桶。

第三天，汽车行驶在丘陵地带，公路比较平坦，我们到辽阳住宿汽车旅馆。

第四天上午到沈阳飞机制造厂，另买3个空桶装航空煤油，装满航空煤油后离开沈阳到辽阳住宿，再一路往回走。

回程是重车，一路走来就不感到颠簸，虽然来回路程一样，行车时间却拉长了。每天要傍晚才能到达汽车旅馆。每天早上都是吾提前起床发动汽车。

回程用了4天，第8天下午二辆汽车拉着航空煤油回到京城。到油品库卸掉航空煤油，然后回到汽车班冲洗车辆。

这次长途前后共用8天时间，工厂每人每天的长途补贴0.8元人民币。每人补贴共计6.4元。开8天长途，这些补贴都用在路上进餐是不够的，还要自己贴补一些。

我没有把这事放在心里，徒弟就是要承担师父们一路的餐费和其他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