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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时以娆的故事

第三十七章时以娆的故事

圣壤殿,漠视神殿。

叶清斋已经绑好了那只金毛的独角雌兽,向林守溪和凌青芦打着招呼,问她的这次“紧缚实践”到底何如?

林守溪不敢多说什么,看凌青芦称赞自己的清斋姐姐这次技术进步了许多,已经至臻大成之境后,他也只好说凌姑娘所想也是林某心中所想,听凌姑娘说这头独角兽甚为顽劣,叶姑娘做了一件好事。

只是说了这句话后,凌青芦的一头红发也变成了青色,这是象征春天的苍翠之色。

“林公子,我看这头独角兽也确实冥顽不堪,最近这几天也越来越过分了。她甚至吃掉了时姐姐亲自栽种几朵野百合花啊,那可是象征着我们姐妹之间牢不可摧的姐妹情谊,怎么能被一头畜生给吃了去。可时神女说以后姐妹们要离开圣壤殿需要她来拉车,不要对她惩罚得太过。今天也得靠林公子的帮忙,才能让这头畜生吃点苦头,但毕竟我们未经时姐姐允许就擅自处罚了这头畜生,若是时姐姐问起这件事,也要靠林公子做个见证啊。”

叶清斋有些高兴,她完成了她的伟大“实践”后,一股脑地把自己对这头独角兽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

“清斋姐姐说得对,我已经详细记载了这场事情发生的经过,可否请林公子帮个忙,我们一起在这张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这样时姐姐问起来了我们都有一个好的说法。”

凌青芦在和林守溪闲聊的时候,在看见叶清斋再践行她的“紧缚实践”时,却不慌不忙,拿出纸和笔详细记载了这场事情发生的经过,说是林公子受自己和清斋姐姐所邀进入这漠视神整理花草。

她把说是时姐姐叫自己邀请林守溪来漠视神殿的表述隐去不提,写完,还在末尾写上了见证人三个字。写完了自己的名字后,她立马把这纸和笔递给叶清斋。

叶清斋也没想到凌青芦准备得如此迅速,自己刚一说完,凌青芦就把关键道具迅速地准备好,心中对凌青芦大大称赞,昨晚的猜想今天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验证的机会了。

她也很快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将笔和字迅速递给了林守溪。

现在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林守溪愿不愿意在这张纸的见证人写上自己的名字了。

这时候,那只被束缚的金毛独角雌兽发出了“唔唔唔”的声音,似乎是在阻止着一切。

她刚刚被叶清斋进行了“紧缚实践”。已经被林守溪用九明圣王之焰制作的细绳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时候吗,外面的一股歪风吹了进来,漠视神殿内的花花草草也随风摇曳,尤其是那只醒目的红萝卜和白萝卜头顶蓊蓊郁郁的苍翠之色也随之起舞,似乎知道了今天它们需要热情的表演一番。

叶清斋穿着的彩裙下摆也在风的加持下泛起了一丝褶皱,赤足的双脚如两块温香白玉,在风的剐蹭下,弥漫着氤氲香气。

凌青芦携带的一把木弓的弓弦也在狂风的扇动之下,已经快绷不住了,不停地发颤。

林守溪看这叶清斋递过来的纸和笔,下意识地望了望她温香如玉的凌波。

旖旎感与紧张感一起交织。

旁边已经两手空空的凌青芦看了一眼林守溪,又转身看了一眼叶清斋,她现在已经可以看到叶清斋额头上的盈盈香汗了。

不知道清斋姐姐是因为刚刚施展“紧缚实践”劳累过度,还是太过紧张所致?

现在多说无事,静观其变即可。

……

林守溪在犹豫着她们准备得这么熟悉,是不是有诈?

自己能不能预判出二位神女的预判。

林守溪现在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自己没经过时神女允许就进入这漠视神殿内也是她们二人怂恿的,现在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要成为她们的见证人,又要参与她们三人之间的姐妹之争了。

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像小禾和师靖一样,说不定一见面就可能打起来了。

还是小心行事,刚才和她们的闲聊感觉不是很好。

林守溪觉得同这两位神女平静地聊天有点耗费自己的“情商”。

以前叶清斋和凌青芦和林守溪还处于敌对状态,自己可以用九灵圣王之焰和她们直来直去地打斗。

甚至她们二位心存死志,想要自己杀了她们时。林守溪也觉得没有现在这么麻烦,只是叫她们好好看守神殿。

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时以娆将真相告诉了叶清斋和凌青芦,她俩也向自己亲自请罪过。

现在自己和她们的关系就算算不到同道中人,可以相谈甚欢,也至少可以算得上是点头之交。

何况,听她们所说加上上回时以娆告诉自己的一些信息,这叶清斋和凌青芦也算得上是时以娆的闺中密友了。

时以娆和这二位神女的关系就像小禾和楚楚,师靖她们的关系。

至少不能把关系处得太僵,说不定和时神女不方便直接说的话,以后可以间接找她们二位谈话,把信息间接传递给时神女。

刚刚自己似乎有些低情商,凌青芦似乎对“剑”这个读音有些敏感,一不小心就可能就会惹得叶清斋和凌青芦不快了。

只不过凌青芦谈得几句话语中,有好多都是说时以娆有养花的习惯。

时以娆还能根据这二位神女的特点,选择摘种不同品类的花朵,如对这位丰收神凌青芦,选择摘种了象征丰收的丰收花,给这位清斋神女叶清斋,选择摘种了象征清斋的葵菜。

先前叶清斋把那只金毛的独角雌兽处理完毕之后,过来和自己补充说时神女还种下了一堆野百合花。

还有小禾和师靖百年前给时姐姐赠送的红萝卜和白萝卜,时姐姐都能细心把她们照料德很好。

如此多的花卉品种,时以娆都能照料得井井有条。

自己还是对时以娆了解得太少了。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向她的好姐妹们问一下时以娆的幼时经历。

自己现在也不可好时以娆单独询问这些信息啊。

一个男子单位问一个女子她小时候的经历,时神女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误会什么,要是小禾知道这件事以后,事情恐怕更加难办。

毕竟,林守溪觉得自己和时以娆虽然有……,但彼此相遇的经历就那么几次,但关系感觉还没有熟悉到某种可以倾心而谈得程度。

况且,这样还能避免自己再次犯错。

林守溪,想了想,现在应该尽量把这个话题顺在时以娆的身上去。

而要将话题往时以娆的身上引,就要暂时让这两位神女高兴,她们现在好像有些紧张了,叶清斋的脖颈上似乎都流汗了,

应该是担心她们擅自作主惩罚了时以娆的坐骑,怕时姐姐对她们施加惩罚。

再有可能就是她们没经时以娆同意就邀请自己进了漠视神殿,想把惩罚独角兽这件事做为擅自闯入漠视神殿的借口吧。

她们想让自己做这个事件的见证人,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顶多就签个名字而已,签了名字之后,她们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紧张了。

其实这对自己就是几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可能女子之间对这类事过于在意,自己顶多写几个名字就行。

还是答应她们的请求吧。

他接过了叶清斋递过来的纸和笔,谨慎起见他还看了看这张纸上的内容,果然如他猜测的,把时以娆叫她们邀请自己进入神殿的表述给删除了,其他说的都完全符合事实。

看来自己猜对了,惩罚独角兽只是个借口罢了,就是为了掩盖她们擅自作主邀请自己进入漠视神殿的事。

看破不说破就行,这两位神女开心就好。

姐妹之间的关系搞得这么复杂,看来时以娆应该对叶清斋和凌清芦隐藏了什么。

不过显然,林守溪也没有闲心管管她们之间复杂的姐妹情了。

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就行。

看完这张纸上的内容后,林守溪大笔一挥,用行书在见证人一栏写下了“林守溪”三个字,将纸和笔还给了凌青芦。

这几个行书字体和当时林守溪在时以娆背上写就的九明圣王之经的字迹完全一样。

人是很难改变自己的惯用字迹的,林守溪也不除外。

凌青芦接过了这张纸和笔,她直接看到了见证人落款处的“林守溪”三个字了,对叶清斋点头示意。

林守溪还是继续刚刚的想法。

他接着刚刚叶清斋的话语,直接说道:“叶姑娘,林某也甘愿做个见证,照叶姑娘所言这只独角兽也确实可恨,但时神女迟迟不敢重罚这只独角兽,可能跟时神女的经历有关。像兵法所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林某目前还对时神女却乏了解,万一在时神女前有冒犯之语。则有负叶姑娘和凌姑娘所托。”

当林守溪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叶清斋和凌青芦又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在说等的就是这句话。

林守溪没有觉察到这丝微妙的表情。此时实际上他带有一种赌博的成分的,他是知道这种姐妹情在某个方面却是脆弱不堪的。

譬如以前他在魔门时,就常听说自己的师姐们若是同时暗恋自己的某个师兄,哪怕这些师姐们姐妹情再无比深厚,在自己的爱慕对象前也可能有所矜持。

三个师姐表面共处一室,实际上可能形成三个独立的小团体,说不定自己的两个师姐在单独交谈的时候也会说另外一个人怎样怎样。

远的不说,就说小禾在和自己独处的时候,也说过楚楚,师靖不好的一些方面,她们的姐妹一起共生死历患难尚且如此,何况是其他人呢。

所以,林守溪其实赌得是圣壤殿那一幕发生以后,时以娆不会把和自己的事情告诉叶清斋和凌青芦。

不然她们刚才绝不对如此平淡,站在一个好姐妹为闺中好友深切思考她终身大事的角度,刚才也应该会旁敲侧问,暗示自己对时以娆究竟是什么态度,好将探知得到的信息告诉自己的好姐妹,而不是感叹着自己的悲伤身世。

事实证明,林守溪既赌对了又赌错了。

说赌对了,是说时以娆确实没有将自己和林守溪共处的经历告诉凌青芦和叶清斋,时以娆伤势痊愈之后只是告诉她们自己在圣壤殿内遇到了慕姑娘,是她把自己照料得无微不至,林守溪进来之后去炼化邪神去了,自己只遇到过慕师靖,是她把自己抱回来的,你们要感谢就感谢慕姑娘吧。

时以娆自然而然地把林守溪和自己相遇的过程全部隐去了,当然慕姑娘抚摸自己身体的过程也被一同省略了。

说赌错了,是叶清斋和凌青芦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时姐姐和林守溪莫可名状的关系,刚刚她们不向林守溪询问他现在对时姐姐的感觉怎么样,就是想让林守溪主动询问有关时姐姐的问题。

这样主动权就掌握到了自己二人手中,相反,若是自己打听林守溪的态度,主动权则在他的手中,林守溪想说什么话自己就只能听着,这样自己可就帮不了时姐姐了。

叶清斋和凌青芦在自己在得知皇帝陛下的真相后却始终觉得自己对不起时姐姐,想帮时姐姐多分一点忧。

以前时姐姐常说她和我们是同道中人,身体和情感上也几乎是赤诚相见,除了偶尔闹些小毛病外,时姐姐和我们是无话不谈的。

百年来叶清斋和凌青芦道心破碎,被罪戒神剑深深折磨,多次想要自杀,时姐姐自身还要看管恶泉大牢,可她却一直在身边安慰自己。

后来才知道,她在百年前似乎就已勘破了这真相,可这百年间还是忠实地履行看守恶泉大牢的职责。

她本来可以选择自戕终结自己作为傀儡的命运,可她知道如果自己自私选择了解自己,叶清斋和凌青芦也会身死顿灭,罪戒神剑没了承剑的物具,就会释放出来为祸人间。

时以娆为了她们,百年之前她在宫家挡住了圣壤殿发出的致命一击,境界大跌,一直苦苦支撑,靠着残存的道心才勉强苟活到了今天。

可百年前,叶清斋看到了这一幕却丝毫不理解,甚至在当时直接叫出了时姐姐的名字,两人冷战了许久才勉强和好如初。

那次圣壤殿之变,时姐姐告诉了叶清斋和凌青芦事情的真相以后,她们才知道时姐姐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心中很不是滋味。

但也就此开始。时姐姐好像从那次圣壤殿惊变之后似乎发生了一点变化,譬如习惯性地用她常穿的莲袍将曼妙的身姿包裹起来,偶尔一瞥,连肌肤上的经文也不知怎的从小楷换成了行书。

昨天晚上,时姐姐还告诉林守溪和小禾会来圣壤殿,慕师靖也会过来,还叫自己看管好漠视神殿的花草,给小禾和慕师靖看看百年后已经长大的红萝卜和白萝卜。

叶清斋和凌青芦当时当即表示答应了,等时姐姐走后,她们单独聚到了一块儿,详细交换了近些时候自己观察时姐姐的线索,两人的线索合在了一起,结果认为时姐姐可能和林守溪真的发生了点什么。

时姐姐显然在说谎。

首先是时姐姐说慕姐姐救了她,还把她照顾得很好。

这句话显然不成立。

慕师靖在击败李真人前还是个元赤境,后来自己请求林守溪责罚,去找慕师靖询问林守溪喜欢什么样的惩罚方式时,就看得出来慕师靖只有元赤境界。

元赤境又怎么能轻易进入恶泉大牢呢?

时姐姐还说没遇到林守溪。

可林守溪当时不就是自己那样以后就直接进入了恶泉大牢,林守溪现在能轻易制伏自己,也只有他有实力把时姐姐给救下来。

联想到时姐姐以后常常遮挡自己的身体,身上的经文似乎从小楷变成了行书,甚至对姐妹们也不坦诚相见了。

林守溪的嫌疑最大。

说不定已经……

昨晚时姐姐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跟自己说林守溪今天回来,又说把漠视神殿的大门敞开,叫自己好好照料里面的花花草草。

这就是欲盖弥彰啊。

时姐姐,我们知道你现在也开始担心我们的事情来了,单独给我们创造一个和林守溪相处的机会,把自己的机会让了出来,可你也没想到我们能看出这点来。

刚刚叫林守溪写下自己的名字也是我们一起商量好了的,目的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现在,林守溪既然想知道时姐姐的经历,那我们就利用好这个机会吧,

叶清斋回答到:“关于时姐姐的事,我和青芦妹妹都只知道一点,但不全。不如我们一起来告诉时姐姐的故事吧。”

凌青芦也点了点头。

“凌姑娘,叶姑娘,可否跟林某说说时神女小时候的故事?”

林守溪见话题果然奏效,于是就叫她们从时以娆小时候的故事说起。

“时姐姐是祖师山时家的大小姐,她……”

而在圣壤殿的大门口,时以娆也正在跟小禾和慕师靖叙说自己幼时的经历。

小禾和慕师靖默默地听着,但她们却相视而望,感觉对方是不是已经猜出了什么来。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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