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争执

“公主殿下，这些人都受到力量魔药影响，产生变异，已经不能被看作是正常的公民了。更何况，他们还没有身份证明，不是逃犯就是流民。”杰西卡试图向艾琳解释变异者的危害，但艾琳其实早已知晓此事。

“但他们人数众多，放任不管的话，恐怕事态会更严重吧。”艾琳匆忙向乔伊二人点头一笑，然后继续向杰西卡说道，“不如趁机将他们安置在贫民区，避免地下城内酝酿出更大的事故。”

杰西卡闻言秀眉微蹙，她低头沉思起来，顾不上向乔伊二人打招呼。

“无论如何，不能放任他们离开地下城不管。”杰西卡断言道，脸色十分凝重。

二人对如何处理地下城中的居民有着重大分歧，这座地下城中的居民目前多已被力量魔药污染，尤其是职业者，几乎悉数异变，只有少部分人还存有理智，愿意被临时关押在高塔中。

大部分居民不管是否是职业者，都为了逃离地下城而无所不用其极。尽管圣殿的骑士们封锁了地下城的出口，但像下水道一样的密道还有很多。

这场遭遇战一共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杰西卡抵达此地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半兽人士兵群龙无首，而变异的职业者们虽然人数众多，但被骑兵一冲就溃不成军，局势几乎从一开始就是一边倒。

唯有最初的破解法阵耗费了一些时间，但在贝蒂的指挥下，这并没能阻碍圣殿的脚步。

在帝国军队抵达地下城之前，战争已经结束。圣殿的骑士们收复了地下城，但地下城如此庞大，黑暗教团成员如鱼入水一般，无处可觅，只得封锁地下城进行搜索。

目前，贝蒂正追击黑暗教团的元凶，而尤金和哈利叔侄正带兵剿灭逃窜的黑暗教团半兽人士兵。

双方在离开前默契地留下了杰西卡和艾琳主持大局，同时商议该如何处理地下城中面临的诸事。

尽管伊塔在临行前同意让圣殿主导，但也告诉艾琳，让她适度参与，不要一切都由圣殿定夺。毕竟，这地下城还是要由帝国派人统治的。

“贫民区有城卫军把守，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开，为祸凤鸣城。”艾琳耐心解释道，“而且，让他们离开这里对圣殿更好，听说这里是圣殿的古迹，圣殿想必希望派人发掘此地吧。”

杰西卡闻言稍愣，没想到艾琳的消息如此迅捷，竟能知晓此事。

“不错。但公主殿下，帝国会付出巨大的人力物力。”杰西卡态度稍缓，“而且，地下城中职业者可不少，要想安置他们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平民们大部分都没有受到力量魔药污染，比较好安排。但职业者们都在力量魔药的刺激下发生异变，若不妥善处理，可能会成为帝国的不稳定因素。”

艾琳闻言略一思索，然后说道，“平民们粗略估计约有十五万人，贫民区能安置至少五万人。余下的人可以分散到城外的村镇。而且，圣殿可以将妇女们安排到修道院吧。”

“贝蒂殿下的确有这个打算，但恐怕需要回去统计一下，才能确定到底可以安置多少人。”杰西卡回答道。

红叶姐妹二人站在乔伊和艾伦身后左顾右盼，羞怯地打量四周。尽管无人询问她们，但守护营帐的骑士还是一眼就看穿了她们的伪装，只是碍于乔伊和艾伦面子没有点破。

双方虽然达成了一定共识，但只是平民，最重要的是职业者，那将会对凤鸣城产生的巨大的冲击。

“先休息一会吧。”艾琳提议道。

杰西卡轻轻点头，没有拒绝，她坐在椅子中，忧心忡忡地考虑起来。贝蒂·格兰特虽然将一应事情都交给她处理，但要知道，她不过是一名十五岁的少女，根本不清楚到底该如何妥善安置地下城中的居民，尤其是被关押起来的职业者们。

现在，他们几乎有超过一般人被力量魔药影响，无法正常思考，几乎完全丧失了理智。

眼见两人停止争论，乔伊趁机走到艾琳身边站定。艾琳随意地向乔伊伸出手掌，乔伊略一犹豫，然后握住艾琳的手掌轻轻一吻。

艾伦未经考虑，径直走到杰西卡身边。不过，杰西卡并未伸出手掌，只是抬起头，感激地看了艾伦一眼。

“但若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会引起暴动。”艾琳偏头对乔伊说道，“将他们分散开来，更好管理。”

乔伊皱眉沉思起来，希望能帮助艾琳化解这个难题。这是新帝对她的考验，很可能会影响到日后的继承人顺序。

而在对面，杰西卡同样与艾伦耳语起来，艾伦察觉到杰西卡的紧张情绪，于是轻声扯开话题，安抚起杰西卡。

红叶姐妹二人见到这个场景不由一愣，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雪莉毫不犹豫地走向乔伊，艾琳回头冲着她微微一笑，注意到她盯着桌上点心的目光后，当即从桌上拿起一块饼干，放到雪莉手里。

红叶见状顿时犹豫起来，半晌后，她选择走到艾伦身边。

姐妹二人自从摆脱了力量魔药的毒害后，各种体征基本已经恢复正常。红叶现在除了一双兽耳之外，看上去已经与正常八岁左右的人类小女孩无异。

雪莉因为还未完全摆脱力量魔药的影响，看上去年龄稍大一些，约在十岁左右，与安妮相仿。她身上的兽化症状也没有完全消失。

自从被缇兰女神救活后，雪莉身体的大部分地方已经恢复正常，但仍生长着稀疏的银色毛发，一眼就能看出她俱有兽人血统。

乔伊猜测是因为她此前彻底兽化，哪怕重新变回人类，也需要一定时间去恢复。

营帐里的气氛十分尴尬，杰西卡和艾琳虽然维持着表面上的和睦，但都各执己见，想按自己的方式处理地下城事务。这是圣殿和宫廷对她们的一次考验，她们必须用自己的方式，完美处理好此事。

“你还好吧？”艾琳看向乔伊，关切地问道。

“还好。”乔伊微微一笑，低声向艾琳讲述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连莫德的日记都没有拉下。

乔伊将怀中莫德的日记拿出来，交给艾伦，顺便问道：“你认识莫德么？”

“让我想想。”艾琳闭上眼，眼皮下略过一缕缕蓝光，令乔伊感到十分惊奇。

片刻后，艾琳睁开眼说道：“莫德·沃克特，二十三岁，冒险家，巫师学会成员，泽鲁斯皇家魔法学院毕业生，此前曾与圣殿走得很近，约在一个月前失踪不见。”

乔伊闻言一愣，“看来，圣殿很久之前就在调查地下城了。”

“是的。”艾琳轻轻点头，“圣殿想要这座地下城，而我们也愿意成人之美。只是希望，圣殿愿意分享力量魔药的秘密，同时愿意与帝国一同开发地下城。”

“那圣殿的意思呢？”

“他们不想要一座空城。”

“这不是正好。”乔伊并不理解，“许多职业者都已经受到力量魔药影响，无法正常思考，一旦离开此地，肯定会为祸一方。”

“但正是他们才更了解这座地下城。”艾琳低声说道，“一旦他们离开，就很难了解到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大部分职业者已经被圣殿杀死，只有一小部分被关押在高塔中。而圣殿并不愿意将他们交给我们。圣殿称其为异端，要将其送入宗教审判所。”

“真的是因为力量魔药么？”乔伊问道。

“力量魔药只是最不重要的一部分。”艾琳凑上前来，在乔伊耳边轻声说道，“这是神灵的城市，是缇兰女神的城市。我们很有可能召唤出神灵的化身，那可是与圣骑士之神洛伦佐齐名的神灵，是最强大的神灵之一，能实现任何愿望。”

乔伊闻言一惊，他本以为自己见到缇兰女神一事十分隐秘，想不到，连艾琳都知道了。

这座地下城已经被巫师学会开拓了很多年，谁也不清楚究竟是哪一座古代地下城，现在看来，真相已经水落石出。

这是缇兰女神的地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