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南安王
南安王今年五十二岁,他的父亲老南安王是太上皇的堂弟,但是因为太上皇当年对待自己的兄弟都没有重用,所以老南安王一直也是在家闲云野鹤。但是南安王一家特别安分老实,在当初那场祸事的时候,算是两不帮的那一类。皇帝不好对他们做什么,但是也不会对他们有多余的赞赏。
齐年北和宋衡带着内卫到南安王府时,老王爷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一样,笑着说道:“本王在这里等二位许久了,本来以为二位昨天就会来,没想到今天才来。”
“王爷的消息还真是广泛,昨天的事情,今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本来是不应该被人熟知的。”齐年北脸上带着秋天的寒霜,让有些炎热的夏日,变得像是深秋一般。
宋衡没想到他装大人物的时候,也会有威严加身。
“我和陈符希交好,他有问题,我自然会早就知道。但是二位会带着内卫来这里,是在下没有想到的。”
齐年北摇头说道:“要是被您全部猜到,那我们这些内卫也就不用存在了。所以您知道这些事情就可以了,别的事情就不需要再知道了。”
“那二位里面请吧。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还请二位多担待一些。内卫的诸位也要一同进去吗?要是想跟着一起进去的,可以跟着一起进去,但是本王的王府很小,不能让所有人进去,还请留下极为在外面等着。放心,本王的王府绝对安全,像是我这么清贫的王爷,没有太多钱财找人谋害他们二位的。”
齐年北无奈地说道:“你们就都在外面等着吧,我和宋大人两个人一同进去,如果是我们两个许久没有出来,你们就把这里团团围住,报告大统领。大概就是一个时辰的时间吧。”
“诺。”
对于这些内卫而言,齐年北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他们当中有人认识齐年北,因为他们有人算是齐年北的上级,可是当齐年北拿出来这块令牌的时候,他们也不能对齐年北有所否定的。或许对于很多人来说,内卫是朝堂中最不守规矩的势力,可是内卫当中最重规矩,对于内卫来说,规矩才是他们权利和势力的来源。
何况浏阳郡王许攸之是个行事谨慎,做事极有章法之人,若不是出于某种目的和打算,是断然不会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外人的。
许攸之自从昨日进宫后就未出来,他们也不能够和许攸之当面作对,所以就只能相信齐年北是得到许攸之的命令做这件事情。
至于对于齐年北的服从,是对于齐年北手中命令的服从,那块大统领的牌子值得他们尊重,见大统领令牌,就是见到大统领。甚至在某种情况下,这块大统领令牌,要比真正的大统领更值得人尊崇。
“那就请南安王在前面引路,南安王是主人,我们几个人是客人。”
“哪里,你们二位可是皇帝身边的人,和我一个落魄的王爷相比较,你们才是更重要的。”南安王带着两人向王府深处走去,南安王不大,也没有透露着奢华的气息,反倒是有一种精致典雅的感觉。
宋衡赞赏地说道:“南安王殿下的王府,和南安王殿下一样,都是清雅随和的。”
齐年北终于露出来一张笑脸,笑着说道:“南安王殿下不要再说笑了,对于在下来说,南安王可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不知道二位今日来这里所为何事?”南安王没有选择接两个的话,和内卫的人客套两句就得了,客气多了,也没用,反正都是要撕破脸皮的。
齐年北见南安王不再多说废话,索性也就不再客套,不管还没到屋内,直接就在院子内说道:“您既然知道会有人来这边,为什么猜不到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呢?”
“本王已经猜到了,陈符希死前十日,曾经和本王见过面,本王和他是酒友,在酒楼当中一同饮酒作乐多年。他一开始是个好官,平日里也是很清廉,不要说去青楼,就连饮酒都少了。但是后来晋升无望,他也就随着那些人一同喝酒,知道本王和他相遇,本王是落魄王爷,他是个落魄县丞,倒也算是够当对方的朋友。至于我们以前经过的事情,你们二位要是想知道,本王会和你们二位慢慢说。
前些日子,本王和他约好喝酒。见到他时,他却是一脸愁容,他说他总觉得自己被什么人盯上了,要不是被内卫盯上了,就是被不知名的势力盯上了,他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很危险,所以委托帮他办些事情。”
“他既然知道自己很危险,为什么不寻求朝廷的庇佑?他是县丞,只需要和县令说一声,自然会安排人手保护他的。他没有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宋衡听出来事情有些不对劲,按照道理来讲,朝廷命官若是遇到危险,应当求助朝廷,而不是拜托所谓的友人,这有些不太合乎道理。
齐年北也是说道:“陈大人是县丞,在朝中也算是有名的清官,哪怕现如今有些事情做得不妥,可是也不至于连这种事情都会求助于朝廷,朝廷也不可能不护着这位县丞。”
“本王当时也问过他这个问题,可是他当时的回答有些让本王超乎意料。他是这么说的,若是他不说出这件事情,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他说出这件事情,怕是连半点生机都没有。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就是足以掉脑袋的大罪。
所以他没有告诉我,他说对于我来说,不知道这件案子才是最好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有告诉我这些事情,只是交给我一样东西。这些东西暂时就放在我府上,如果二位能够回答我一个问题的话,那个东西自然可以交给你们。”
齐年北冷笑一声,“考验?难不成是什么秘宝之类的东西?”
“这本王就不会回答了,还请二位思考。”
“我就不参与了,我觉得他留下的东西,和这件案子无关。”宋衡显然对陈符希留下来的秘密不是很在意,对于他来说,还是皇帝的案子更加重要。
相反,齐年北对这些事情很是感兴趣,他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消息。
“我觉得我可以参与这个考验。”
“其实也不算是特别为难的东西。
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陈符希留下来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想要看看你对这句话的理解,适合不适合他曾经的道理。”
“曾点之学,盖有以见夫人欲尽处,天理流行,随处充满,无少欠阙。故其动静之际,从容如此。而其言志,则又不过即其所居之位,乐其日用之常,初无舍己为人之意。而其胸次悠然,直与天地万物上下同流,各得其所之妙,隐然自见于言外。视三子之规规于事为之末者,其气象不侔矣,故夫子叹息而深许之。”
“你这回答倒是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说法,就是不知道你这说法能不能经得住推敲。”
南安王点了点头,“说得很不错,有大家之风范,我觉得这位的统领说得很不错。
而且他的这番解释隐隐有大家之言,而且你的想法和当初的陈符希想法相差不多,陈符希当时对于这句话的解释,大致也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没有你说得这么具体和有文采。”
“那可不可以把东西交给我了呢?”
南安王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的。在给东西之前,本王向你们保证,我绝对不是陷害符希的人。相反,我比任何人都在意这件事情,我太懂得符希这个人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他这种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也不应该就这么草草离世。”
“可是您的话,不能完全保证您没有问题。”
“本王有证人,本王从几日前就在云岑观中常住,是陈符希要求的,陈符希当时是这么说的,从我们两个见面开始,本王最好就去云岑观去住。云岑观中有羽林卫,而且从进入云岑观开始,本王就要求羽林卫在本王身边保护着。
你们要是有疑虑,可以找羽林卫核实一下,羽林卫那边对于这些事情,还是能够有所保证的。”
齐年北点点头,“可要是过些日子,需要您帮忙,还请不要觉得这些事情麻烦。”
“那里,自然是不会有问题的。本王可以帮你们的,好了,还请这位宋大人在一旁等候,你和我一同进入到屋中,记得这东西只能够你自己看。要是被别人看到,不要说是你,就连本王也不会遇到好事情。”
齐年北自然是很快就答应了下来,他这个人还是很守信誉的,知道什么事情能做,知道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陈符希留下来的,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盒子,一只手就能够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