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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从练字做起(上)

人丁稀少的符箓师公会迎新仪式自然没有各大职业公会来的有排场,让公会的新成员来亲手打开这扇古朴而又厚重的公会大门就当作是符箓师公会的迎新仪式了。

颜渊和阿灶站在一旁朝周秉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周秉可以亲手开启大门了。

周秉点点头后来到大门前用力一推,却没想到这扇大门竟然只是稍微的晃了一晃,最后周秉还是红着张脸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扇大门打了开来。

“哪……哪个王八蛋从哪弄了扇这么重的门?”周秉气喘吁吁,他刚要破口大骂这个恶作剧的家伙,可下一秒当他看见这扇门内的布景之时,又一下子给惊的合不拢嘴了。

“气派!”

“恢弘!”

“大气!”

周秉赶紧揉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如此富丽堂皇的公会真就只有两个成员?

也难怪阿灶先前会说周秉那是木头脑袋,这要让各大职业公会的人撞见了,指不定都把他们的职业公会给比下去了!

“看来我这回做的决定挺正确的嘛,这符箓师看起来就比那农人高大上多了哇。”

周秉欢呼雀跃着在这富丽堂皇的公会大厅内来回跑动着,看着这符箓师公会里琳琅满目的珍奇摆件,摸摸这里又瞧瞧那里,也不怕让人撞见了笑话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符箓师公会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类书画作品,周秉对书法没有太多的了解,但光凭直观的感受他都能看出来这些字帖并非凡品,而其中一幅笔走龙蛇的巨幅字帖已然悄悄地将他吸引住了。

“吾家法箓,上可以动天地,下可以撼山川,明可以役龙虎,幽可以摄鬼神,功可以起朽骸,修可以脱生死,大可以臻邦家,小可以却灾祸。”

“真是好大的口气,这幅字帖是谁写的?”

周秉瞧见最后在这幅字帖的落款处赫然写着三个字:张韬凌。

“张韬凌是谁?”

周秉蓦地一想,他自诩在吹牛方面从来不弱于人,却没想到还是被人给比下去了。

照这张韬凌的说法,符箓师要真有这么厉害的话那各大职业公会根本不够看的哇。

“不过符箓师倒是挺稀少的,没想到自己一下子选了两个都是散修职业。”周秉没来由一想道。

“你小子看够了就过来吧。”颜渊站在一旁朝着周秉招了招手说道。

周秉左顾右盼,匆匆瞥过其余几幅字画后来到了颜渊所在的大厅正中央。

大厅中央栽种着一颗参天大树,而在这周围则是连绵成片的数不清的的青翠古树,旁边这些树虽然没有正中央的那棵大树看起来那么粗壮,但也着实不低。如果再仔细看去的话,就会发现这些树的树杈和树冠上,竟然还摆放着书册。

“这里不叫符箓师公会,叫颜渊的私人图书馆好了。”看着这里面惊人的藏书量,周秉随口一说道。

“它叫匡节,是一头修行了上千年的大树精,也是这符箓师公会的图书管理员。关于公会的事乃至从这里借阅各种书籍,你都可以来这里问它。”颜渊指了指公会大厅正中央的参天大树说道。

“这……不就是一棵大树嘛?”周秉话未说完,却听见那棵参天大树开口了。

“这是你新找的苗子么?嗯……看着挺不错的,就是……这资质较阿灶那丫头可差了不少。”大树精匡节悠悠说道。

“你……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就不如阿灶了”周秉骂骂咧咧地指着大树精说道,这头大树精真是树眼看人低,他周秉怎么就不如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了?

“这个你以后自然就知道了,好了,跟我过来吧。”在向周秉介绍完这公会管理员之后,颜渊领着周秉来到另外一处写着一个“训”字图案的房间。

“周秉,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符箓师公会的一员了,我先教你修习符箓的一些基本要领,你刚才也已经看到过公会墙壁上挂着的那些字帖了,这符箓一道的修行就是从练字做起。”

“通常来说,一位书法大家不一定就是符箓师,但好的符箓师往往能写出一手好字。”颜渊看着周秉说道。

然而颜渊并不知道周秉此时的内心已经做起了剧烈的斗争,由于周秉小时候背课文总记着前便忘了尾,每每抽查背诵课文周秉就免不得被罚抄几遍,有一次那个老师一次性让周秉罚抄了三十几遍,打从那之后周秉就对写字有着特别的抵触。

“符箓需要练字……这倒也说得过去哇,总归比那跳崖训练来的要好吧?”周秉自顾自的安慰了自己一句,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要是在认识傅海之前先认识了颜渊,说不定一听到要练字的时候周秉就一溜烟的跑远了。

“站稳了,身子不要晃。”

此时二人来到一处沙坑前,颜渊将一根竹棍交给了周秉,以沙代纸,以竹棍代笔,开始了第一堂的书法课。

“你先写个字看看。”颜渊开口道。

于是周秉拿起竹棍就要往沙坑里写去,却只听见“啪”的一声响起,颜渊拿着棍子已经朝周秉的背后打了下去。

“背要挺直,弓马和一,右手执笔,稳住身形。”颜渊一边说,一边腾出手来调了调周秉的站姿。

“靠,颜夫子是真下得去手啊,要不是我身板硬,换了别人这一棍子下去恐怕就得当场扑街了吧?”周秉往嘴里咽了一口老血道。

此时的颜渊气势陡然一变,再没有往日里平易近人的模样,已然成了一位严厉的教书先生,对周秉的要求也是极为严格。

而颜夫子这般严厉教风反倒没有令周秉感到抵触,自古以来都是严师出高徒,况且周秉认为以自己目前的体魄程度,多挨上几棍子也不成问题。

“这想要修行符箓,还真不容易啊。”周秉轻轻叹了口气,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往外渗露着缓缓流下脸颊,但他依然坚持着这一持笔站姿。

所谓的“笔”,其实是一根由竹子削成的棍子,而“纸”,便是眼前的这片沙坑。

持笔站姿持续了约摸半柱香的功夫,颜渊方才点头示意周秉可以开始执笔写字了。

沙坑前悬挂着一幅幅出自书法名家之手的字帖,这些字帖多是笔划部首的习字练习。

这些字帖里的字,虽然都是重复着同样的笔划部首,但出自不同年代的书法家之手的字帖,竟有差异悬殊的构造。周秉看着这些字帖津津有味,此时这些字仿佛就是一只只曾经摇曳在天地间的精灵。

正当周秉走神之际,“啪”的一声,颜渊的棍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朝周秉身后挥来,周秉的背又挨了个结实。

“上身微微前倾,单手负后,腰不要晃,双脚扎稳。”

“夫子的棍子可真是凌厉”,不知不觉间,周秉的后背已经出现了一道道不深不浅的泛红棍痕,但周秉并不坑声,只是接着继续练字。

没过多久,一声闷棍声再度响起。

“沙坑要先抹平了才能再写下一个字,切勿贪功冒进。”

周秉听到后走到了沙坑里,把沙坑抹了个结实,再回到原位站定后调息凝神,再度开始写字。

“啪”

闷棍声再度响起,但这一回棍落的时间间隔,不知不觉间已经拉长了。

“笔劲须透,不可有形无骨。”颜渊说完,拿起笔来在沙坑上划下一竖。

周秉看着沙坑前颜渊的竖划,这一竖苍劲有力,仿佛是一把开了锋的剑,而自己写的那一竖,此时乍一看似乎成了马戏团的独脚小丑。

看出了差距之后,周秉开始细细揣摩这本字帖,原来这些寻常的笔划上,还都微微透露着笔势,先前颜渊的那有如剑锋的竖划,正是一种笔势的凝练。

周秉心领神会,每每起笔竟比先前慢了许多,力求慢中有进,能够领悟那一幅幅字帖的真谛。

不知不觉中,周秉望着那一幅幅的字,就好像与这片天地间曾经的贤者进行着交流,原先周秉看来这看似简单枯燥的练字训练,竟也生动了起来。

约摸天光已过,周秉除了中途几次稍稍的休息和回到屋内吃饭,其余时间周秉都在这片沙坑前揣摩字帖练习笔划…

如此接连个把月的沙坑练字,沙坑前传出的闷棍声也由多渐少,显然周秉这些天的沙坑练字也算有所成色。

而一旁的颜渊也少有的露出满意的神色,这些天的训练在颜渊看来,周秉身上有着那么一股劲,虽然这小子看似吊儿郎当地对修行一途也不怎么上心,但只要让周秉看到了差距,他便会勤学苦练,力求不弱于人。而这也是周秉之所以能得到颜渊青睐的地方。

以颜渊的古怪脾气,仅凭初次相见时周秉在黑玫瑰黑莲花和黑鸢尾花这三朵象征着浪漫、信仰和权力的心志测验前能够不为所动的秉性,还不足以让颜渊这样的世外之人对他垂青。

之后听闻周秉献血救羊的义举令颜渊动容,便让周秉住在自家院落内由他亲自督理调养,这除了因为颜渊和傅海二人有旧以外,也是对周秉这一义举的认可。

在随后得知周秉机缘巧合下调动了天地灵气点燃小火符,拥有修习符箓的资质,颜渊这才萌生了要收他为徒的想法。

不过为何颜渊所收的徒弟哪怕是阿灶,也仅以符箓师公会的成员相称,并没有收入门内为徒,这里面便又牵涉到颜渊的另一件隐事了。

切说回周秉修习符箓,这能够修习符箓一道,本就是世间罕有,周秉的资质自然不算是钝根器,但相较于阿灶这样生来就能凌空画符的生而能之者,周秉却远远算不得是利根器。

好在周秉踏实肯干,再加上这份力求不弱于人的向上之心,这修习的效果,倒还算说得过去。

接连数月的训练,从一开始的棍棒教育,到以身示范,再到面授习字要领,颜渊对于周秉的符箓入门可谓下了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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