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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五章 株连九族

宁叶红,今夜相当卖力。

这其中的原因,几乎不言而喻。

“宋澈。”

她抻着宋澈胸膛,眼睛睁得齐大,目光满满渴望。

宋澈苦笑道:“纵然我有双修神功,也架不住女侠这般造作。”

她轻哼,不说话,缩着身子继续往下探索。

“嘶……”

“嘶什么嘶……我看你几时开口。”

“你要我开什么口啊?”

“你心知肚明,你不说,我就让你明日扶着墙走,反正……反正你也说过,这世上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唉……够了,够了。”

宋澈扶住细腰,将她拽至跟前,认真说道:“赵穗已从运河上离开,掌船的艄公与水手都是我们的人,你别误杀他们了。”

宁叶红展颜一笑,吧唧在宋澈脸上啃了一口,转身便要下床。

“哎,”宋澈拉住她叮嘱道:“一定要干净利落些,不可留下太多痕迹,以免被人诟病。”

宁叶红抖了抖胸脯,“放心吧,你忘了我是干哪行的了?保证见血封喉。”说罢,她下床穿好衣裳,抓起佩剑越窗而出。

她与赵穗有血海深仇,让她去干这件事,也算了却当初宋澈对她的承诺了。

“宋澈!宋澈!”

“咚咚咚!”

郭舒芸猛敲门,才走了她,又来了她。听她急切大喊:

“杨金保与陈宏回来了,还带着马嵬老贼,你快快起床!”

“就来,就来……”

宋澈捶了捶发酸的老腰,起床穿衣开了门。

“你怎这么慢,快走,快走!”郭舒芸拽着宋澈便往城门下跑,她兴奋着,“你一定要见那老贼赏给我,我先将他鼻子眼睛割了,再在一旁拴条饿了三天的狗,然后一刀一刀将他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狗吃掉!”

“郭小姐,他是国贼,应押回京师请皇帝陛下发落,不能动用私刑的。”

“那……那你跟皇帝陛下说,行刑时由我来当刽子手,我挑一把钝了的鬼头刀,我砍他个一百八十刀!”

“……”

北凉百万人,皆间接死于马巍之手,她应该有此恨意。

城门口。

马巍与刘超等十余部将,五花大绑依次跪在地上。

“军师,果然如你所料,此老贼先到骊山被我伏击,后兵败想渡渭水北逃,被杨将军一举围剿,其余叛军皆被诛杀,押回来的这十五个都是校尉以上军官,请您发落!”陈宏与杨金保激动通告,终于一雪前耻。

“好,二位将军擒贼有功,先前罪责一笔勾销,我还要再记你们一功!”

“谢军师!”

“呸!”

马巍啜了口唾沫,“宋澈小儿,卑鄙无耻,要杀便杀,要刮便刮!”

“贼匹夫,死到临头你还嘴硬!”杨金保举起马鞭便要抽打。

宋澈拦住杨金保,并从他手中接过马鞭,转手交给郭舒芸,“泄愤。”

郭舒芸抓过鞭子,走到马巍跟前,“啪”一声力道十足,将马巍抽倒在地,“老匹夫,你可还认得我!”

骨头再硬,那也怕疼,马巍瞪着郭舒芸,疼得龇牙咧嘴!

“我爹将你视如手足,你却故意见死不救,害得我北凉百万子民被胡族践踏,这笔血债,我恨不得啃你骨,啖你肉!”

她淌着泪水,不停鞭策,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狠,“别打了!别打了!”马巍终于没忍住,疼得在地上边打滚边讨饶,哪里还有先前的硬气?

“行了行了,……”宋澈抱住几乎癫狂的郭舒芸。

“我爹,我娘,我弟弟……几十万人却比不过他心中的一个‘权’字!”郭舒芸扔去鞭子,倒在宋澈怀中失声痛哭。

“宋澈!你要还是个男人,就下令给我们个痛快,成王败寇,我绝不皱一下眉头!”刘超大声呼喊。

宋澈冷冷盯着躺在地上几乎奄奄一息的马巍,轻声问道:“马大人,我心中只有一个疑惑,当年在西凉府,我与你承诺过,若你能协助攻破胡国,便赐爵封王,你为何要叛变?”

马巍啜了口血唾沫,倔强中带着苦涩,他望向宋澈:“君疑臣,臣必死!从陛下派遣你来试探我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我马家的结局,呵……赐爵封王,大梁王朝可曾封过异姓王!你太看不起我了,太看不起我了……”

“但至少你这辈子活够本儿了。”宋澈缓缓转过身,斜眼冷冷一句:

“马巍谋权叛国,罪恶滔天,拘其九族,押赴金陵,当众处斩。”

“哈哈哈……”

笑?

是临死前的狂傲?

不,只是他对死亡的恐惧罢了。

……

正月二十五,宋澈与姜云天亲自押解马巍家眷及部将返回金陵,长达半年的长安之乱终于结束。

二月初一,抵达金陵。

隔日,以马巍为首一百八十余人被押赴东市刑场。

戏班子宣传得太到位,以至于前来观斩的百姓挤满所有街道,那谩骂声此起彼伏,所扔的烂菜叶,臭鸡蛋,牛羊马粪,几乎堆满了刑场。

宋澈陪同廖恒,姜云天,贺秋等人,站在东市一间客栈三楼上,静静等待行刑时刻到来。

“唉!”

叹气的是郭舒芸。

“宋兄,你这位小老弟,为何老是叹气?”廖恒忍不住问。

“你这人什么眼神啊?看不出来我是女人么?”郭舒芸没好气瞪了廖恒一眼。她没见过皇帝,也不相信皇帝能穿得这么朴素。

宋澈将她拉到身后,冲廖恒苦笑,“北凉来的,半个蛮夷,没见过世面,莫要介意……”

“论风流,谁也不及宋兄啊。”廖恒笑着与郭舒芸道歉:“不好意思,是我眼拙,没能认出兄弟媳妇儿。”

“你这声兄弟媳妇儿,倒是蛮中听的,便不与你计较了。”郭舒芸又拉着宋澈问:“在长安时我不是特意交代过,让你跟皇帝打声招呼,由我来当砍脑壳的刽子手,你是不是忘记了?”

宋澈瞥了眼廖恒,“我的确是忘了……但当刽子手多晦气,你一个女人,还是莫要去凑热闹得好。”

郭舒芸铿锵决绝:“那怎么行!我余生最大的愿望便是亲自手刃此贼,为死去的父亲与几十万北凉百姓报仇!”

宋澈说道:“你瞧那刑场上,烂菜叶,臭鸡蛋,到处都是粪便,免得弄脏了衣服……”

“可是我想去,我想去极了!”郭舒芸迫切渴望。

“她说她想去,她想去极了。”宋澈笑着望向廖恒。

廖恒笑道:“既然她想去,且想去极了,那就让她去吧。”

“嗯……那我便替她,谢过皇帝陛下了。”宋澈颔首拘礼,拉着郭舒芸往楼下走。

她欣然走了两步,瞠目结舌,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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