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双姝离去
翌日。
王行甄莹和肖薇分别，前往各自家里，她们需要给家里人做个告别。
回到甄家，甄强夫妇很快便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但也没有说什么……
他们停下手头所有的事务，专心陪着甄莹和王行。
甄强甚至久违的带着几人一起出行，在大街上游玩、吃美食，最后去看了星乐团最新出品的灵偶戏。
依然是恢宏的布景、宛若天籁的开场曲、动人心弦的精彩剧情。
中途王行出去透气，甄强也跟着出去。
阳台有风，漫天繁星参差罗列。
“听莹莹说你要前往不法地带？”
“嗯，我就不跟着莹莹姐走了……”
“可以看出莹莹这次可真得是生你的气了，不过我想，前往不法地带跟那赏识你的神秘高人应该是有一定关系吧……”
“嗯……”
“也难怪……”
甄强轻叹一口气，道：“其实莹莹本来不该是这个性格的，按理说应该随她的母亲，你不知道哇，你沈姨以前可一点都不会照顾人，还很泼辣。”
“不会吧……”
王行有点古怪。
“那还有假，不过自从莹莹出生以后她就开始慢慢改变了，开始学习怎样照顾人，怎样缝补衣服，怎样做出美味饭菜，那段时间还整天问我她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哈……”
“女人嘛，总会不经意间遇到可以改变他的那个人。”
“难道莹莹姐是因为我……”
“没错啊，你小子小时候可油嘴滑舌得很，张口闭口就是小仙女，嘿嘿……”
“……”
王行有些尴尬。
“不过她变得会照顾人也是在你父亲走后了，那天你哭兮兮地来到我们家，张口就是你父亲不要你了，看起来可真是可怜哪~，更奇怪的是晚上你非得和莹莹同睡一张床，仿佛只有那样才能睡得安心一般。”
“……”
“从那以后莹莹就变了，天天缠着你沈姨学习各种照顾人的东西，兴许也是母爱泛滥了呢，哈哈……”
“甄叔，这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
王行顿觉有些无语，不过心底还是泛着某些难言的感动。
“其实这世界啊，哪有什么长久的陪伴哪，有散有聚方才是常态。”
短暂沉默后，甄强转折出声。
“想必莹莹也会明白这个道理的，我想她会如此生气，可能是因为你没有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吧。”
甄强轻轻拍了拍其脑袋，扬长而去。
“明天好好和莹莹做个告别吧，别什么话都藏着掖着，难免会留下芥蒂。”
“我明白了……”
待甄强走后，王行昂首仰望漫天繁星，感慨苍天浩瀚，渐渐看得痴了……
晚上，房间内。
王行照例盘坐下来，心神就要沉浸入涅盘殿开始修炼，却被突然出现的红给打断了。
“喏，接着。”
她嘴角微勾，甩出两道仿佛是吊坠般的饰物。
手忙脚乱下王行方才接住，定睛查看，吊坠造型精美，宛若世间最上等的水晶镌刻而来。
一道赤红如血，一道蔚蓝如海，俱是盈蕴着神妙莫测的能量波动，光晕朦胧。
“这是……”
“一点小手段，刚好契合她们的属性。”
“正所谓往而不来非礼也，既然她们的老师给了你如此珍贵的往生灵，那我们也不能毫无表示。”
红戏谑道：“明日离别之前就给她们佩戴上吧，也算是一点小心意。”
“我知道了……”
……
扣山城外，一处山巅。
舒云柔轻轻扬手，掌心蓝光朦胧，一道微型灵舟现身，随着动作浮升上天，体积快速扩大。
最终化作百丈古朴灵舟高悬大空。
“好好告别下吧，此去山高路远、重逢就不知何日了。”
舒云柔轻柔出声，和煦看向三人。
“莹莹姐，我有话要对你说。”
王行轻轻放下怀中的幽鳞，一把拉住转身就欲走的甄莹，认真道。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甄莹眼眸低垂，低头不见脚尖。话虽如此，她还是停下了脚步。
王行深吸了口气，组织了下语言道：
“半年时间，我成功唤醒了真力，修炼了足以和幽冥殿传承相媲美的绝学，连跨两大阶成为了气轮七重境的武者，并且战胜了幽冥殿的圣子候选，昨天实力的巨幅提升也是。”
“还有我口中的神秘高人，想必你也有很多疑惑。”
“她来自一家神秘势力，而我，就是他们选中的传承者，他们会尽心培养我成为天下有名的强者。相应地，我也必须承担很多责任……”
甄莹抬起头颅，怔怔看向王行。
“不法地带，是他们为我指定的试炼地，在那，三五年内，我应该会奠定强者之基，得到足够的成长。”
“然后为了变强而四处游历。”
“对不起，有很多事情不该瞒着你，更不该因此令你伤心……”
“昨天看到你那副样子，我是真得很心痛。”
他神色真挚，双眼微红，话语里有着浓浓的歉意。
“阿行……”
她神色复杂看着王行。
“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无私的照顾，愿意照顾我这么个又无能又固执又总是给你甩脸色的臭弟弟。”
“你在我心底真得很重要，重要到一辈子都不会忘的那种，原谅我嘴拙，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这份情感。”
“阿行……”
山风吹拂下，她晶莹泪花随风飞扬，紧紧抱住了他，声音哽咽：
“我知道了，我知道我在你心底是真得很重要了，可是……”
——可终究不是我所希望的那样啊……
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有些疑惑，复述道：“可是……”
“没什么……”甄莹道：“我听人家都说吾心安处方为故乡……那么我所在的地方会是你的故乡吗……”
——吾心安处方为故乡……
他再三咀嚼这句话，心湖有波纹荡漾不止，最终斩钉截铁道：
“当然！”
“呜……”
良久之后。
王行自怀里掏出蔚蓝吊坠，给她细心佩戴好，温柔道：“一点小礼物，莹莹姐可要收好了。”
“嗯。”
“哦，对了，这小家伙就先暂存在莹莹姐那里吧。”
——差点给忘了……
王行俯身抱起幽鳞，轻轻塞进她怀里，微笑道：“就先让它代替我陪伴莹莹姐吧~。”
闻言甄莹美丽眸子里顿时有微光浮现，轻轻抚摸怀中的小家伙，温柔道：
“你可别忘了这个小家伙哦~”
她开始缓缓后退，退至远观的肖薇身旁时轻轻推手示意她也前去做个告别。
肖薇踌躇上前，深深吸了口气，神色莫名道：
“临走前，能给我个真挚拥抱么。”
“当然可以。”
王行略作犹豫，还是轻柔抱住了她。
她紧紧回抱，沉寂良久，才涩声道：
“倘若之前我不和你置气，也始终陪伴在你身边，在你心底是否能和莹莹一样重要……”
“……”
他沉默了下，还是嘴角微扬，和煦出声：
“别这样，薇薇姐，你在我心底也很重要。”
“……”
她沉默不语，良久方才轻轻推开他。
王行同样自怀里掏出赤红吊坠，肖薇惊讶出声，脸颊微红：
“我……我也有么？！”
“很奇怪么……”
他有些古怪，但还是轻柔给其佩戴上，她怔怔凝视靠近的冷澈脸颊，眸子里有难言的动人光韵流淌。
肖薇缓缓退至甄莹身旁。
舒云柔和霍织曦各自发力，送两女扶摇升天，两女俱是面带柔和微笑，轻轻摆手。
王行回以摆手。
“那两个吊坠很玄奥，是你背后那传承势力赠予的吗？”
舒云柔微笑道。
“是……”
“真可惜~，要是没听到你那番话，我可就真得把你给打昏带走了~”
霍织曦微摊双手，颇有些遗憾道。
“……”
王行脸庞上顿时浮现无数道黑线，心想这老魔女恐怕是真得做出出来！
“嗯~，小鬼头，难不成你又在腹诽美丽的织曦仙子？”
察觉到异样气息的霍织曦眼神顿时不善起来，开始手指连扣他的额头梆梆作响起来。
“没有，学生哪敢腹诽如此美丽的织曦仙子哪~”
王行擦了擦脸上渗出的细密汗水，低头哈腰道。
“不过我到现在还是想将你给挟持走呀~，小子。”
舒云柔轻轻摩挲他的满头碎发，满是戏谑神色。
“还请美丽的云柔仙子放过小子……”
“哼哼~，再见面时，你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舒云柔轻笑出声，不再调戏他。
“再见了~，可爱的小鬼头呦~”
霍织曦美眸璀璨，骈指轻送了个飞吻。
两人转过身子，浮升而起，倾国倾城的身影在日光下宛若飞仙。
很快，天际灵舟亮起璀璨灵光，化作飞虹而去。
王行仰望天际久久，颇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
高家，一处隐蔽房间。
李南屈膝半跪，恭敬看向面前不远处那悬浮于空的神秘血色光球。
“是吗？你做好心里准备了么，我残血门的内部竞争尤为激烈，更不讲什么礼义廉耻，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是……”
李南恭敬出声：“没有力量注定是卑微蝼蚁，随手可灭，我不愿做蝼蚁。”
“你的觉悟很好，在血术上的天赋也确实不算差……”
神秘光球不时曲张，好似人脑在蠕动思考一般，它出声道：
“前往黑灯寨吧，在那，本座会派人接引你前往残血门。”
“是！谢大人！”
李南闻之大喜，恭敬叩首。
他出了房间，顺着廊道前行，视线内出现一紫发女子，连忙叫住：“紫鸢。”
云紫鸢停下脚步，素手上佩戴的一枚戒指开始闪烁幽光，宛若幽冥之眼。
“高哥，今日就要出发了么？”
李南问道，紧紧盯着戒指。
“是。”
戒指内，冷澈嗓音幽幽回话。
“那你有计划带上我姐姐吗？”
李南面色沉凝。
“没有……那太危险了……”
高然沉默良久，才说道。
“……带上她吧……她对你的心意你不会不清楚！我无法想象你要是抛弃她，她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兄弟，那就带上她……不管那有怎样的危险，我相信你都有照顾好她的能力。”
缓缓蹲伏的身子无疑是要跪下，云紫鸢抬动剑鞘，轻轻抵住其膝盖，制止了他的动作。
‘看到’这一幕的戒指上幽光动荡开来，最终化为平静，古井无波。
“婕妤啊……她做好心理准备了么……”
“我有告知过她。”
“——你拜访过那位大人了么？”
“嗯……我打算带着薛离前往，很快出发，相信将来不会比你差多少。”
“你在血术上的天赋确实很好……但是薛离的性子到那恐怕会闹笑话吧。”
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不已的声音自戒指内传出。
“哼，玉不琢不成器，多年以后他会感激我的！”
不以为意，李南询问道：“待会就走吗？”
“对，我和父亲做个告别，马上就走，你让婕妤来吧。”
“好。”
他快步离去，云紫鸢带着戒指向着主厅缓缓走去。
“婕妤去那可能会很辛苦，还得劳烦你以后多照料她了……”
“——我会。”
“下次再回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少爷在的地方就是紫鸢的安身之处。”
“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