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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黑衣诱导

上好的雕花沉香椅石磊坐着,手捧着青花瓷盏,悠哉游哉的品着香茗,叶沫浮沉,香茗袅袅,就在这时,丫鬟的惊惶声传遍整个院落,青花瓷盏险些拿捏不稳,水洒身上,石磊一脸不悦,只觉索然无味。

不好了,不好了,西院厢房的客人出事了;数日不见其内客人动过,怕是出事了;府邸一时间鸡飞狗跳,混乱不堪,扰得府上人心惶惶。

石磊再无喝茶的闲情逸致,啪~不知为何心中悸动得历害,心神不宁,喧哗更使得烦闷不安,他总觉有不好的事发生;石磊伸个懒腰,这丫头忒不懂事,总是毛毛躁躁的,他一脸阴沉,刚跨出门槛就厉声喝斥,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是不想在常府干了?

纷扰歇止,府邸下人不敢蹙其锋芒,缄默无语,石管事生气了,佣人此刻才惊觉就算府主不在,也不是他们能够闹腾的,石管事就是个恶魔,发起火来更令他们畏惧;佣人眼神仇怨,之前是谁闹腾的,连累了他们,免不得要扣月奉,这是生生从他们身上割肉抽血。

能不仇不怨么,府邸下人暗道,这一个月算是白忙活了,对始作俑者恨得牙根痒痒,脸色惨白。

石磊厉声训斥,目光深寒,语气加重,以为不说话就揭过了?如此小事慌里慌张的,遇事都不懂得淡定,此地是何地,你们应该最是清楚不过,府邸白养了你们。酒囊饭袋一群,不想干的立刻滚出常府,到我这领完月俸就立马滚蛋,常府不养废物!

佣人们这才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青衣丫鬟,眼神幽怨,牙齿切切,青衣丫鬟瑟瑟发抖,如芒在背,目光呆滞;感觉快要哭了,强忍着不掉泪,完了完了…心头暗怪西房的客人,恨不得拖他出来暴打一顿,谁让他关键时刻躺尸呢?也怪她倒霉,分到西院服侍那短命鬼,让那梅箬婧唆使,早知如此就将他暗中处理了。

现在好了死了也就罢了,还拖累我,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待会儿打死我也不承认,青衣丫鬟暗道,丫鬟心里默默想着;但结果往往事与愿违,石磊的记性很好,心中有数,就等着那丫鬟站出来。

肯定是有人毒害公子,青衣丫鬟瞥一眼人群中的梅箬婧,梅箬婧眼神躲闪,莫不能直视,心中愈发笃定,正待揭发梅箬婧这恶人;却觉口不言,每每想开口就是无法作声,鹰眸犀利,气势压迫,青衣丫鬟小脸惨白,若不是其余佣人与之一般,心低稍稍平衡。

然而,府上仆役虽噤若寒蝉,却始终没有人站出来;石磊脸色铁青,难道平日他和气,威严有失,连个丫头片子都镇不住了?他一定要树立威严,人人敬畏,石磊盯着佣人群中的青衣丫鬟,冷冷道,方才就是你闹得人心不安?

其他佣人纷纷挪动身子,恐遭殃及,空出片地来,余下青衣丫鬟孤零零地跪在那;显得无助且不安,丫鬟猛地抬起头,哀求道:“石管家,我求求你还请再给我一次机会。”然而回以的是冷眸,心中跌到谷底,青衣丫鬟眼眶湿润,噙着泪水,石管事~我家上有老迈的娘亲,下有幼儿嗷嗷待哺,求求你别赶我走…

行了,行了…天下可怜人何其多,凡是掉几滴眼泪我都留下,将我常府当成什么,收容所么?我常府乃是皇上钦定将府,镇守一方,四方畏惧不说,一切佣人军规化,若都如你这般常府岂不混入敌国奸细!

青衣丫鬟身体一颤,整个人身上活力瞬间散失,石磊看着心头也不是滋味,但却不能出这一回,府上活得谨小慎微也是憋屈,时刻要提防敌国奸细,权贵,齐国连年征战不断,搜刮民脂民膏,君上荒淫无度,百官声色犬马,纸醉金迷,唉~报国无门,沉吟道:“这样吧,加你三个月的钱,收拾包裹一番就此离去吧!”

这话宛如五雷轰顶,压塌她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青衣丫鬟眼泪再也止不住,眼泪啪嗒啪嗒打湿衣襟,砰砰…不要赶我走啊!石管事,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额头磕出红印,佣人看着青衣丫鬟凄惨模样,心中怨恨反倒少了些……

常府佣人一个月三百六十五,共一千零九十五俸钱,够青衣丫鬟一家四个月的花销,若省吃俭用下来足够五个月余;剩下的只能她另想办法…

青衣丫鬟磕头,多谢石管家大恩大德;若有来生哪怕是为你做牛做马,全报你的大恩大德。丫鬟顿足,一脸怯生生的样子,手揉着衣角,骨节捏得发白;石磊蹙眉,不耐烦道,丫头~你怎么还不走,莫不是想赖着常府不走?

丫鬟满脸慌张,语无伦次,不是的,不是的,我…我有事禀告石管事…

石磊干咳一声,他是不是有点严肃过头了,吓唬着小姑娘;小丫头从实招来,青衣丫鬟怯生生道:“石管家,西院房公子一连两日大门禁闭!”

呵~那小子指不定偷溜,逛窑子去偷腥了,平日没个正行,想不到这小子真男人一回,听说玉姹楼姑娘水灵,床笫功夫了得,让男人欲仙欲死,留恋忘返,欲罢不能,就差流哈喇子。石磊一脸惋惜,可惜将军不让我去,用将军的话说是找个好姑娘嫁了,少拈花惹草,若是他迷上青楼淫靡生活,后半生就给毁了。

青衣丫鬟听得脸色酡红,脸都快滴出水来,心脏噗噗犹如小鹿乱撞,身体躁动,邪火升腾;石磊干咳一声,咳嗯…板着张脸。青衣丫鬟压下幻欲淫想,暗骂不要脸,丢死人了;不是的,不是的…公子自从前日就从未出过房门半步,从子时到亥时,奴婢将门外三餐更迭,但食盒从未动过。

石磊这时也听出不对,就以麟栩焘的跳脱性格,决不会安分待在屋里,指不定早喝花酒去了。石磊脸色倏然大变,不好…身体几个连纵,只留下一抹背影让佣人们摸不着头脑;梅箬婧叉腰,拦在青衣丫鬟跟前,你个贱婢还敢往里走?青衣丫鬟怯懦道,我只是想看一眼公子如何了?

梅箬婧哼哧一声,你还敢提西院公子,你到好一来服侍公子,公子就死了!你难辞其咎,贱婢还不滚,常府已经将你驱逐出府了,既然你已经不是府里的丫鬟,这袋钱也就不是你的,拿来…不,青衣丫鬟一脸倔强,不给,这是石管事赏赐给我的。梅箬婧狞笑,不给是吧,给我打,拳打脚踢,拳拳到肉,青衣丫鬟蜷缩在地,钱袋紧紧揣在怀里,硬是不吭一声!

梅箬婧叉着腰,呸~贱婢还有脸说是管事赏赐给你的,还不是从我们月奉中克扣,要不是你一副好皮囊,石管事会怜悯你,我们走…昕芷浑身触目惊心,地上门槛留下血痕,刺目…

西苑厢房,孙勰号脉,眉头深深皱着……望闻切珍,石磊来回踱步,心中悔极,希望得到好消息,数个时辰前一连换了数十多医师要么摇头,要么查不出病因,要么连门槛都未迈入就转身匆匆离开,要么装模作样耗费数个时辰,最后挨扔出府邸。

石磊心中咯噔一下,果然,大人还请节哀,滚…你这庸医,请你来竟查不出半点,滚滚……

孙林勰也是恼火,一甩衣袖,负手傲然而立,大人你可以辱我,但不得诋毁我医誉,我行医数十载从未遇此怪事;若我能医治,早就下手医治,哪怕整个京都医师来的都治不得,哪怕药师亦是如此!还望备其后事,老夫也回天乏术喽。

石磊冷静下来,拉住孙林勰,孙医师还请见谅,我连请二十多药医师都束手无策,心中急切,恼怒无理,勿怪!但还请救救我侄儿,他从小顽劣,却未曾做过什坏事,从小处在世家受尽白眼,世家分裂,皇上猜忌,更是玖龙府断得前程,终身不得入;幸得后娘照顾,如今后娘失踪,连日奔波,入蛮荒准备武殿试!

能行此事的,怕只有皇室,这年头,但凡漂亮女子都让网罗。本以为入宫,飞上枝头当凤凰,光耀门楣,荣宗耀祖,却落得凄凄惨惨戚戚,抄家灭族,旻皇玩腻过后,妃子打入冷宫。

孙林勰叹道,大人慎言,岂可污蔑皇家;话锋一转非是老夫不治,而是大人侄儿治无可治,医无可医,大人还是尽早料理后事。石磊颓废,鬓角刹那斑白,良久才道来人取钱给孙医师;唉~老朽无能,无颜取五珠钱,大人还是收回罢。

白婕妤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一个硬给,一个硬是不收,这口如何是好,白婕妤踌躇,目光征询二人;既然孙医师不收,就收入账房。孙林勰正待离去,倏然转身道,老夫不行,但未必不能医治;石磊眼前一亮,孙医师有办法,老夫没有办法,石磊眼神黯淡无光,不过……

峰回路转,不过老朽不行,但京城却有一个医术精湛之辈;孙医师说得可是御医尤嘉荣?正是…驾驾…孙林勰出府,满脸惆怅,医书浩瀚,看来老夫还得回去细心钻研。

西忞街,尤府府邸

大人你不能进去,让开,石磊蛮横道,大人还请不要为难小的,老爷有事不让打扰;唉哟~府邸,尤嘉荣银针插入膻中穴,擦拭去汗水,何人在门外闹事?我…中气十足,声音雄浑;哦~石大人为何来此闹事,来人赶出去…是…慢着,砰~石磊跪倒在地上;石磊你…你来此所谓何事?

尤神医还请救救我家侄儿,尤嘉荣脸色一沉,来人轰出去,尤神医还请救救我侄儿…砰…大门阖上,石磊碰一鼻子灰……府邸内,钱弎~老爷有何吩咐;石磊走了…老爷并未,石大人跪在府邸外足足三个时辰,昔日将军为了一侄儿丢尽颜面,让人指指点点,只为救其侄儿,可见麟栩焘有多重要。

钱弎,老爷说句不中听的,老爷医药并修,深得昝川罂真传,治病救人乃是天职,在说此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有辱老爷医德,且得罪功臣有不妥之处,朝中武将大多受常府恩惠,一个罪诏下来,老爷未必就讨得了好,反受朝臣攻讦。且麟栩焘非大奸大恶之徒,此去,可见老爷医者仁心,这……老爷无非是当心朝廷?

朝廷目前还得倚仗老爷医术,未必会下死手,尤嘉荣哈哈一笑,看着眼前青年,钱弎你这滑头!

钱弎,老爷过奖了,局中者迷,旁观者清,我反而看得要透彻;好一个旁观者清,我反倒迷中局了;尤嘉荣体内传出一声轻响,咔嚓咔嚓…元力冲破壁垒,多年不动的修为突破,尤嘉荣眼神犀利,钱弎拿我的药箱。钱弎,老爷拿药箱作甚?

尤嘉荣脸色一板,钱弎少给我打马虎眼,救人,再耽搁唯你是问,好嘞。常府,尤嘉荣刚跨入门就嗅了嗅鼻尖,眉头不禁皱起,青年卧于病榻,面白无血,钱弎满是担忧,但却未曾有人注意。尤嘉荣掰开眼皮,瞳孔灰白,唇白,气弱游丝,脉搏紊乱,酒香扑鼻,但却觉不妥,没错,这酒香中带着腐蚀的死气。

取针来,银针刺入皮肤,拔出针尖瞬间乌黑,银针化作齑粉,好烈的毒,这枚银针算是报废了;尤嘉荣眉头皱得更深,毒有加深了。此话清晰落入石磊耳中,难道?取盆清水来,石磊催促,快照神医吩咐…拔小刀…尤神医…别打搅我行医,石磊乖乖闭嘴,割腕…嗒嗒…一盆清水染得乌黑,散发出腐臭,令人作呕。

见得差不多,尤嘉荣瞬间止血,洒上金疮药,百会穴…足太阴、少阴,手太阳、少阳,任脉之会;心包之募穴,八会穴之气会…丹田………倒出枚青色丹药,依稀浅香,尤嘉荣擦了擦额头汗水,好了,他能否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若是不醒过来,就准备后事吧!

夜风席席,梦境,晚年老者坐着摇椅,抱着玄孙,满脸慈祥,逗弄着孙儿,手摸了个空,麟栩焘倏然惊醒,嘴角噙着苦涩,若为真当有多好,咔嚓咔嚓…梦境支离破碎。脚一下地,麟栩焘只觉一阵眩晕,浑身无力,唉~真狼狈……麟府残墟,莲池败亭,拔开红绸酒塞,咕咚咕咚灌入口中,当~飞镖刺中扇骨。

咻咻咻,乌丝截落,何方鼠辈,敢偷袭小爷我,桀桀~麟家第一公子也不怎么样嘛,你的命我收了;呵呵,笑话,昔日刺杀我的人都下地府报道了,你也不例外。是吗?麟栩焘背后吹来一股凉气,脊骨发寒,不知何时黑衣人出现在他身后;麟栩焘反应也不慢,猛地转身,拳掌相击。

麟栩焘落于下风,他有点虚,气力未曾恢复,不是黑衣人对手,落于下风;脚尖一勾身体一纵,稳落梁台。黑影一闪,麟栩焘直追黑影而去,这个地方,麟栩焘眉头一皱,嗯~抬起脚,地面是几许碎五珠币,内六方,焦黑腐蚀似古物,但这酒息他不会忘,五珠钱绝不是古物,四下寻找,杂草丛觅出残绸,这可不是普通人家用得上的。

抬头一看,朦朦胧胧,眼前青石,这烙印怎么会如此熟悉;是吗?声音听不出喜怒,扇刃向后切过,虚影!待转过身,青石烙印无踪,哪还有黑衣人踪迹,这一也处处透着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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